内忧外患,山河破碎。日寇犯境,烧杀抢掠,作奸犯科,丧尽天良。屋破偏遇夜来雨,船破恰逢顶头风,当年又遇干旱、虫害,农作物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大部人只能靠野菜、番薯叶、芋茎等猪食充饥、果腹。面黄肌瘦,营养严重失衡,“大脚茼”、臃肿,比比皆是。兵荒马乱,生灵涂炭,天灾人祸,路有冻死骨。老二,老三患“大脚茼”病,无力与病魔抗衡,相继离世,两兄弟都是青壮年华,未成家立室,本是人生刚开端,却未享受未来就弃亲而去,游曳天国。老大如稳、老四如闲也未幸于免,丢下妻儿骑鹤西行。天灾人祸,祸不单行,泪送至亲,德馨围尝尽难以言喻的苦痛。现在能撑起馨德围门面——只有老五如彪了。
田园荒芜,这样下去会饿死“半条肠”。老五细细惦量着德馨围几十口人的日常吃喝。他召集德馨围所有劳力,将他的初步计划与众人相议,“我们家至少要造一艘木船,以后青壮上船做事,帮人家採沙,运货,闲时还可到县城、汕头“倒夜壶”,运回做肥料,一举两得”,“至于农耕就交给妹妹、嫂嫂和贱内”。老五一席话,众人都觉得有道理,齐声叫好。
白塔买杉木,新亨请造船师傅,曲溪购抛锚,还在附近定做船桅和风帆,没多久,一艘“方溪条”结上喜气红绸花,宣布下水。老五、老六是掌舵人带着青壮轮番上阵,採沙,运货,倒夜壶,工作虽艰,但日子渐渐安稳,德馨围上下喜笑颜开!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十二级强台风在南澳岛登陆,狂扫整个潮汕平原,屋顶被掀开,大雨倾盆而下,所有青壮都出门,德馨围只剩妇孺守“营”。大风猛如兽,后厅墙角现裂痕,即将倒塌,老四遗孀与五婶、六婶奋勇争先,“搜砖撬石”搜集家中盛余杉木死死堵住后厅挡风墙,经她们艰苦努力,后厅墙没有被风吹倒,整座“四点金”厝保住了。德馨围三位女神破涕为笑,相互拥抱,庆幸劫后重生。
德馨围上上下下惊云未定,对面桥头寨有好心人来报,德馨围“方溪条”木船来不及进港避风,已经桅断帆落,船上人员生死未卜。天昏地暗,如雷轰顶。五婶差点昏倒,六婶傻傻在发呆,儿媳们泪如泉涌,四姆含泪烧香,虔诚祈祷:祖先保佑,船上人员安全返家!
风过无云,大地回复平静。祖先有灵,如彪、如虎和侄子死里逃生,带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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