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一个字―― 等,是何了得。等待是一个心虑憔悴辛苦的事情,是一个心理倍受折磨的过程,是一个前途未卜痛苦与欢喜美好与恶梦交织的结合体。等待,又是一个新的起点与终结。等待,需要耐力和抗击打的能力。等待,需要有一个强而有力的心脏。等待,每个人都在期盼一个圆满美好的结果在向他招手。等待,等待……
等待,还在等待。江广元在按村支书甄海军的意思照办,他让江广元等待他就等待。江广元等着,耐着性子,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江广元曾给村支书甄海军打过电话,他劝江广元不要着急,说了诸如好事多磨,功到自然成之类的劝慰的话。又过些时日,江广元还是既打电话又往甄法坤那里跑,央求他再催催村支书甄海军能快点把事情办办。“叔,这事从年前到年后,也拖了半年多了,你问问海军叔,要能办了赶紧办办,要是不能办我也打消这个念头了”,阅历不深,不善社交,不擅于言谈的江广元愁眉苦脑地说。一个日上三竿,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看起来像个老气横秋的小老头儿。甄法坤看着江广元身心倍受折磨的样子。“中,也真难为你了。事到了这一步,也别急,急也没用。我再给你海军叔说说,催催他”,甄法坤劝慰着江广元。
“广元,你在哪”?甄法坤打电话说,“你海军叔回来了,领着乡土地所王所长、海民、可伍在村北边你们队的菜地呢。”“叔,我在赶会呢……我把摊交待给一个邻摊的熟人。”“快点。”“中。”江广元挂了电话做了安排,借辆摩托车风是风火是火的往家赶去。
江广元赶到家后,急急忙忙给甄法坤打电话说他已经回到了家,问是不是去村北边菜地见他们?甄法坤对江广元说,这样的场合不便出面,让他在家等村支书甄海军的回音。
江广元,这会儿一个人在家。一会坐着,一会站起。一会在屋里,一会来到院子里。握着手机不时的盯着屏幕,随时接通电话,生怕错过机会。随着一阵铃声的响起,屏幕上显示了村支书甄海军的名字。江广元急不可待地按了通话键,“叔……”“广元,根据上边规定,小孩儿年满十八岁,才可以申请盖房”,甄海军用极其正规和严肃的口吻对江广元说。接着他又说:“划宅子需要交一万块钱的押金,如果宅子批了房子盖了,一万块钱还退给你。如果不盖,宅基地收回,押金没收,你可要想好?”“中啊”,江广元说。“还有,现在是GPR卫星定位,上边发现让你停你得停,你得想好?”村支书甄海军继续说。“只要能批了宅子盖房,咋着都中”,江广元说。他豁出去了。
此时,在顺河村北边五队菜地的通往村外的大路上,停放着一黑一白两辆汽车。村支书甄海军和村文书龚海民正陪着乡土地所的王所长在江广升住房的后边来回转着。这里是顺河村五队唯一的可划宅子的地方。宅基地的现状摆在了眼前,最后一排排房线只有一处宅子,并且前边没有留路,临这所房子后有一排西北东南走向的通讯电缆线,其中一根电线杆正处在江广升房子东边的后墙的位置。江广升房子东边和后边是五队的菜地。这会五队队长甄可伍还没有来,甄海军和龚海民向王所长介绍着五队的宅基地的历史和现状。王所长不时的点着头,也谈着自己的看法。村文书龚海民正要给队长甄可伍打电话,就见甄可伍骑着电动摩托车从北边过来。见面彼此寒暄后,话题纳入正题。“就你队广元划宅子的事,今儿王所长过来。你是队长你说说”,村支书甄海军让队长甄可伍先说。“宅子也给他指了地方了,他相不中,我是没法。”“你队宅基地的情况比较复杂,既有历史遗留问题又有实际现状,这都存在。既要看集体大的方面,也要想到群众盖房后的弊端,这都要照顾到”,村支书甄海军说。“广元盖房,也是实际情况,他有俩个男孩,应该给他再批处宅子”,村文书龚海民说,“办事也得考虑到实际。”“实际就是广升房子前边没有留路,他显盖里边绕到广升的房后边走路不方便。啥事都站在自己那面,不想想其他。换个立场,都给他那样,以后里边谁还去盖。不是不给他方便和照顾,一排五所房子的地方,这一排盖四所,他朝东走的路留得宽些,绕到房后边走的过道,规定是一丈宽,这可以划到一丈五那么宽,这还不中”,队长甄可伍说。“村民盖个房子也不容易,尽量方便群众,把事办好,办成好事”,王所长也发表了看法。“俺队宅基地的情况就是这样,领导们你们看着中,你们觉得中,就按你们的办,我没意见”,队长甄可伍又说,“葡萄园里活多,我就不陪领导了。”他说完,骑着电动摩托车扬长而去。
村支书甄海军,村文书龚海民望着队长甄可伍远去的身影。相互说着,“这货……”“事情慢慢来,别激化”,王所长说,“甄书记,你还得多做工作。”
送走乡土地所的王所长,村支书甄海军和村文书龚海民各自散去。
在家中的江广元还在等待命运的安排,不知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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