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冬夜的雨巷。
树影摇摇晃晃,颤颤巍巍,月光被云层遮掩,天空之上,云层朝着月发出刺骨的嘲笑。天空之下,是云层的牙齿发出如刀剑般的寒光,一阵又一阵,火光、尖叫、恐惧,它又是一阵狂笑,又是一阵火光、尖叫、恐惧。
我沉思、迷惘,我蹲下又站起。偶然有呼啸而过的消防车。这样的雨夜,陪伴我的只有路灯,那昏暗的黄色灯光,大概也向闪电低头了。往日的抬头挺胸都不复存在,是卑微、羸弱如刀,割在电线上。雨夜朦胧,断断续续,支支吾吾,你原是指明灯,现在怎么也低头了呢!
好冷,我的头发、衣服都被眼泪淋湿了。我的手脚是冻僵了吗,这麻木又剧烈的疼痛感啊,究竟是极度寒冷,还是极度炎热!我咒骂。
还是这一片厚重的云层,咆哮,咧笑,好像永远都不会离开。远处的冰淇淋车棚好像被释放的幽灵,朝我飘来,又朝另一方飘去,是云层的附庸吗?它仿佛在窥伺,在等待,我不吭声,毕竟它无处不在。它远离了,但它还在身边,东边有,南边、北边、西边,你看那个路口,它就在中央!霓虹灯下,它飘动,两只野猫向它猛地扑过去,它们不满这冗长的雨夜!它们齐声大叫,却扑了个空。很快,这马路上再不见它们的影子。
云层愈发低沉,咆哮越来越大声,仿佛要震聋生灵的耳朵,猫的耳朵,我的耳朵,宣告它是永远的王,月光,大海,人类都不是!它使尽力气遏制灵魂的歌曲,猫的,我的,路灯的,它奋力掩盖月光,所以有了漆黑的、寒冷的冬夜的雨巷。它咆哮:“我是王!我是王!”我讥笑。
这时有了行人匆匆碌碌,低着头,灵魂的歌曲已经停止,雷声冠绝,冬夜沉寂,稀落的叶,幽灵窥伺。
他们还会抬头吗,在他们灵魂深处,是不是仍在轻声吟唱,歌唱他们在月光下原本平安喜乐的人生。
一阵强烈的压抑感扑面而来,是两只猫,是幽灵,云层啊,夺不走我的魂,我的歌!
路灯、猫、幽灵乃至这个雨巷都成为云层的傀儡,云层的咆哮、讥讽试图夺走、占有,我被折磨地体无完肤,是我的眼神、力量出卖了我,还是它们守卫了我月光的理想!
现在已是冬日的深夜。被雨淋湿的眼睛望了望深厚的云层,反射出闪电的寒光。一万双,十万双,一百万双眼睛反射出闪电的寒光,是不是可以刺破这云层,迎来月光,迎来万物生长!
既然冬夜到了,那么春天还会远吗?
我仍轻声吟唱,本就成了月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