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上小学一年第一节课的时候,班主任老师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是谁,你的梦想是什么'。
是啊,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我想我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是爸爸的心头肉,是爷爷奶奶眼中的瞳仁儿,是姥姥姥爷手心里的宝。
老师说她的理想就是将来退休了以后还当老师,教我们的孩子,我们孩子的孩子。
当时我就觉得我将来会是班级里的一个班干部,是同学们的好伙伴,是老师心中的三好少年,是学校的出色人物,长大了当科学家,当宇航员,当警察,当医生,当老师……好像一切伟岸恢弘的职业能填满我对一切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推动着我,这一路就像是电脑主板刻出来的人生,我从小学一年级到小学毕业都是班长,学校大队文艺队长,同学们的好伙伴,更是学校老师真真切切的三好学生。
可我没有当上科学家、宇航员、警察、医生……
大学我学的是经济管理系,在这个不包分配的自由年代里,毕业等于失业,没错。
硬着头皮挨个敲开没有'干爹'的公司大门,被比我们大不了几个月的前台美眉正眼都没看过就撵了出去。一腔正气的告诉自己,她们一定是觉得我太优秀了怕我成功入职,哼,这宫廷秘斗斗公司不呆也罢!但若有一天我要是当上了前台,绝不像她们一样。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言不惭啊……
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养饱了皮囊,才能有力气去追理想。
不知道哪个好心的HR,成功的把我的简历留在了老板的办公桌上,老板的公章,HR的致电。我不挑,二话不说,欢喜答应。让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兴奋不已。决定不再吃泡面了,请自己下了一次馆子,吃了顿三鲜饺子和板鸭。
迷茫的进入洪潮般的恐怖实习期,有我理不清的公司关系网,有我总是分不清正反面、按钮多的像变形金刚似的新型打印机,有我没吃饱午饭就别叫走做这做那的临时任命……仿佛谁都可以使唤我,我就像穿越了的太监,低眉顺眼,生怕被哪个不知头衔的主子给砍了,活生生一个待宰的羔羊。
人的抗压性,在生存面前,简直是没有底线。
我竟熬过了地狱的磨练,成为副总监Lin的助手,她说她'收留'我是因为我总有一股她不名言说的劲儿。
可两年的助手,让我学到的最多的就是,总有喝不完的酒,签不完的合同,说不尽的场面话。怎么做都不够,怎么努力都挨批斗。
曾经的我觉得,理想只要无数次的在心里默念就会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曾经的我觉得,还没有足够的面包支撑我的理想。
二、
是啊,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大学的时候我靠着外向的性格,和跟文艺部部长的某种缘分,莫名其妙的作为迎新晚会开场舞的首席领舞。
是女人天性的虚荣心,还是在娘胎里带来的艺术细菌(妈妈是市宣传队队长)。
从那一次领舞起,我爱上了舞蹈。
除了学校内部的文艺汇演,我还会跟着部长、一群组织部的人一起外出表演赚外快。
青春期的别人忙着留恋酒吧的邂逅罂粟,而我们在表演台上跳到无法自拔。
起初部长就没在意老板给多少出场费,其实是想给我们自己找个免费排练的地方,白天可以尽情排练4个小时,台上宣泄三两分钟。
那种对跳舞的释放,对自己的认可,对团队的依赖,对自由的向往……特别深信自己可以走这条热爱的道路,无论将来当助演,或者当舞蹈老师,开培训学校等等,都不会离开这条路。
一开始还能正常上课,到大二的后期选修课基本上都是同学帮忙点'到',或者直接跟老师旷课请假了。很像芒果TV的《一年级·大学季》的实验班。
我们旷的多了,老师自然是不放过的。写了检查消停3、5天。学校各种社团的项目编舞,已经不能满足我们对舞台的热爱了。
部长开始联络各大商场演艺、媒体首映、签约、终场收官……
我们的舞蹈在本市有了小小的名气。邀约的后面,随之而来的就是嫉妒和招黑。
一次商场签售会,我们作为开场在后台认真的准备着音响、服装和流程。在我们之后表演的中场舞者是比我们早有名气的top & top组合。我带着耳麦调试着音量都能听见他们跟我们吵吵的热火朝天。还好离表演还有一个半小时,商场还没开门营业。
早7:00哎,没吃早饭的我,烦躁的摘下耳麦,一听究竟。
……
大概呢,就是吵,我们团里10个人最小的果果说,top & top他们拿了我们的USB,他们不承认,说这年头有大学生的小偷吗,不服的搜身,然后就上纲上线的怼骂。
争吵在我来不及反应听到一声脆响和果果的一声尖叫之后,静的可怕。
我僵硬的走过去,眼前的事实验证了我的恐惧。
一个沾满血的Rio瓶,破碎的倒在了躺下的果果身边。部长推推我,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我俩默契的掏出手机,一个叫救护车,一个报了警。
果果的头皮缝了28针。top & top赔偿了果果10000块。我们盼着果果能快点好起来的同时,人心渐渐都散了。
果果见到我们也笑的很尴尬,少了以前的没心没肺。
不知道是她记恨了我们没有保护好她,还是从此连跳舞都一起嫌弃了。
是恐惧?是怀疑?是审视?是纠结?是分裂……
这一次血的教训让我们再也没有外出汇演过。乖乖的回到学校上课的上课,旷课的旷课,项目舞都要班导老师下任务我们9个人才能聚的起来。
走在校园路上,我们经常会碰见果果。她却总是视而不见的走过,好像我们从没认识过。
“别怪她,有一块怎么都长不出来头发的头皮,若是你,你未必有她做的好。”部长总是这样安慰我们。
是啊。若是我,早就退学了。
直到毕业的散伙饭,果果都没跟我们一起吃。但我们每个人都给果果送了一份视频,当作是今生的抱歉、未来的祝福。
一晃毕业了这么多年,校内、QQ、博客、微信我们依然没有果果的联系。那份当年执着在青春的勇敢女生,却一直在我们心里从未走出去过。
每到过年,我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以后,都会静静的回忆当年'舞行'的点点滴滴。时而兴奋的给自己大拇哥,夸我们团队有多牛掰,时而哀怨的遗憾我们还没来得及创造属于我们的成绩…但曾经那些数不清的汗水,早已心甘情愿的绚烂了我们的青春。
虽然我们吃喝拉撒的生活在两点一线的城市里,麻木,残喘,但我们也会有期待。
期待我们的理想被重新点燃,期待我们10个人重新的再在一起,好好的跟我们的青春说再见,跟不分开的我们说你好……
管它理想几岁,岁月静好,我做我的梦,你洗你的澡。
理想的美好,不用评说。
心里 有,就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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