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敏还没有走远,栗景阳赶紧的跟上去,“晓敏,哦,王老师,你怎么了啊?”
他超到王晓敏前面时,她已经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学校西边就是操场,是土操场,风把纸屑刮的到处都是,好在西边的墙根下风还小些。两个人在那里停下来,王晓敏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楚楚而动,不禁让人怜惜不已。
“你怎么了啊?”栗景阳问。
王晓敏一直哭,没有理会他。栗景阳也不再问,在她的边上,不时地给她递过去纸巾,一片一片,直到兜里的纸巾差不多给用光的时候,王晓敏才停止了哭,风也小了很多,周围更寂静了。
“王老师,……”栗景阳低低的在她耳边说。
“没有事了,我们走吧!”王晓敏没有理会他,径直跑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一片高高低低的房屋里了。栗景阳在墙根下蹲下来,自己的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这么多的事情,哎,看来,这个学校也是“庙小妖风大”,真的不是一个平静之地!他娘的,那个什么马主任,那个大麻脸,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呸!栗景阳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那唾沫星子在风里给刮的分散开来,一会儿就没有了踪迹,可是,栗景阳心里的疑窦却没有消除,他隐隐的感觉到王晓敏有着很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背后,肯定有着那个肮脏的“大肉球”的影子。
“哦,小栗……你怎么在这里啊,吃饭了么?”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很亲切,栗景阳转回身,“哦,是赵校长,您好,锻炼身体吗?”栗景阳不知道怎么给赵校长说。
赵普仁笑了笑,“什么时候了,还锻炼身体,锻炼须趁早啊!”
“是的,是的,……”栗景阳摸着脑袋笨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操场上的学生逐渐多了起来,阳光开始撒到了每一个角落,风也停歇了下来。
“小栗,走,到我那里坐一会儿,……”赵普仁说着,背着手就往回走。栗景阳没有办法,只有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那怎么好意思啊……”赵普仁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只管往前走。
进了屋子,里面倒也干净,没有什么杂物,只有简单的家居必需品。赵普仁给栗景阳倒了杯水,热气腾腾,茶香萦绕,倒也沁人心脾。栗景阳赶紧的接了过来,放到身边的茶几上。寒暄了几句,两个人就都没有了什么话,兀自的沉浸在寂寞中。栗景阳有些不自在,这样比在牢狱里还难受,他干咳了两声,这个时候,赵普仁说话了:小栗,你是学中文专业的吧?我想让你在办公室帮两天忙,怎么样?
栗景阳没有想到赵普仁会给他说这个问题,他不过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办公室的确没有呆过,他想的就是围着那些丫头片子愣头小子备备课,教教书,然后,找个心仪的女人结婚生子了事……可是,现在赵普仁的话让他的计划一下子打乱了,……
“校长,我可以想想再回复你,行吗?”赵普仁没有吭声,他低下头,狠狠地抽了口烟,然后缓缓地吐出来,烟圈缭绕,好像一个女人的口,那些唇线是那么的分明,栗景阳呆呆的看着赵普仁,还有那些烟圈……
赵普仁重重的咳嗽了下,然后狠狠地吐出一口老痰!“小栗,这个问题你不要考虑了,现在回去就考虑下,明天正式上班!”
栗景阳皱了皱眉,他不清楚赵普仁干嘛这么着急,况且自己真的想的很平静,他厌倦了那些生活的波折,他想过平静的生活,……
看到栗景阳有些不痛快,赵普仁八九不离十,也猜出了他的心思,“哦,你喜欢教书,和孩子在一起也好,到时候给你安排一个班的课程,……兄弟,”赵普仁压低声音,用手拍了拍栗景阳的肩膀,“我现在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那语气好像是在哀求,栗景阳抬起头,赵普仁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好吧,校长,我答应了,可是,我对办公室的事情真的是一窍不通啊!”“不懂没问题,可以学啊,我让老马带着你!”
赵普仁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像一颗大石头落到了地上一样,长长的出了口气,那气息在办公室里久久不散……
栗景阳出了办公室,太阳已经在头顶上了,学生们还在上课,不时地有小孩儿从教室的门口探出头,—— 那肯定是那个老师没有在班里,王晓敏在哪里呢,……栗景阳想着,经过一排小房子,里面突然的传出了一阵笑声,其中,有王晓敏的声音,呵呵,这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事情了?他心里想着,就奔着那个屋子的方向去了,屋子的门没有关,露着一条缝隙,栗景阳停了下,这样进去不是太冒昧了吗?可是,怎么说,难道要敲敲门,然后,笑着说,请问王晓敏在吗?……那样人家肯定会问,你和王晓敏什么关系?这是王晓敏在的情况,如果不在呢,人家会怎么样想?
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正当栗景阳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门一开,一盆水哗的一声,倒了出来,把栗景阳整个给浇了个落汤鸡,栗景阳全身湿透了,他用手分开头发,用力的抹了下脸,……眼前站着一个女孩儿,穿着紧身的粉色毛衣,身着紧身的黑色丝绒裤,个头中等,雪白粉面,在风里也冻得瑟瑟可怜,正兀的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手里还端着个紫色的塑料脸盆,盆沿上正水珠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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