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5岁那年,升了初三,学业陡然加重。学校迫于升学率的压力,给初三的学生加了晚自习,晚上九点才放学。我家住在小城的东边,离学校挺远。以前都是六点半放学,乘我爸下班的顺风车。改了时间以后,爸妈专门给我买了自行车,方便我上学放学。
我家住的是单元楼,负一层是地下室。楼梯口正对着一个储物间,可以用来放自行车。每天晚上回来,我就把自行车抬下去,放好,再上楼回家。
记得那天是个阴天,快到家的时候就开始飘雨。我的眼镜被打湿,有些模糊了,但还能看见路,所以一直没有擦。到了小区,我照例把车子抬下楼梯。蹲下来锁车子的时候,听到楼梯上有些响动,我没有在意。锁好车子,准备回去,一扭头,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
我吓得魂飞魄散,只记得是一团很高很黑的影子,那影子问我:“放学了?”我急得往后一指,叫了一声“妈”!趁那团影子回头,我赶紧冲到门口,把门反锁上,开始疯狂地叫我爸和我妈。
这个储物间的左侧靠着走廊,开了一个窗户。我瘫软着靠在门上的时候,看到窗户上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脸。这时候,我离窗户很远,跑过去关窗的可能性极小。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掏出他裤子里的东西,从窗户上往里面撒了一泡尿。我吓得忘记了喊叫。整个世界在这种古怪的寂静里被遗忘了几秒。接着我听见外面一阵吵闹。
有人来了!得救了!我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只知道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是我爸。我不记得门是谁打开的,也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家的。那之后的几天里,我的魂就像丢了,我什么也不记得。因为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而且我也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爸妈向老师撒谎我发烧发到四十来度,下不来床,又恰逢周末,我在家缓了几天。后来就刻意忘了这件事。再也没有回想过,也没有对别人提过。只是我再也不敢一个人到黑暗的地方,时刻会注意背后的情况。甚至于觉得自己有些被害妄想症的征兆。后来,我也查阅过心理方面的资料,但我无法对那个男人奇怪的行为下一个定义。也许也是因为我一直在逃避,不去想这件事。
一年以后,我看到了韩国电影《素媛》,我当时看着那个小女孩,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我可耻地感到庆幸,庆幸自己遇到那样的事的时候已经十五岁,有一定的安全意识,也庆幸那团影子没有真的对我造成伤害。但我又觉得素媛就好像另一个自己,在替我经受着一切痛苦与折磨。
那年,我遇见了暴露狂……我时时会想,如果我当时真的遇到了不好的事,之后该怎么活?周围的人会不会像看待怪物一样看我?我爸我妈有没有能力抚慰好自己的情绪,帮助我也走出来?而我又没有一个那么好的心理辅导的老师,那我该怎么解开心结?会不会像电影里那个老师的女儿一样,在十六岁自杀。
想到这里,往往是汹涌的痛苦,以及抗拒回忆与假设。我只想说,希望所有的女孩子(男孩子也一样)都保护好自己,反正我是自从那件事以后,不管去哪,包里都会放一瓶防狼喷雾。随身带的钥匙上,都会有一个尖锐的夹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抵也不过如此了吧。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1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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