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989年那年冬天,我还住在山岳那个城市,那年那里下了好大一场雪。那场雪堆的地面足有一尺厚。就在那一年开启了我的初恋。
那一年我上高二,我暗恋二班的阿正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敢表白。阿正和我是初中同班同学,初中时,他是班长。后来我们一同考上了高中,高中分班的时候,我分在一班,他分在二班。
那一年特别流行马海毛织的长长的白色围巾。我攒下父母给我的零花钱,去买了白色的马海毛,躲在家里,偷偷给阿正编织了一条白色马海毛长围巾。
编织好围巾,我拿着这条围巾一直想送给阿正,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也不知如何送给他。
直到那场雪开始下,那条围巾在我书包里装了好几天,还是没送出去。我每天在踌躇不决,犹豫徘徊中度过。
下大雪的第三天,因为大雪堆积太厚,全市开始停工,停课,停业。我们学校里也决定要放4天假了。看着同学都陆陆续续地离开学校了。我鼓足所有的勇气,把那条马海毛围巾包在一个黑色的袋子里。
我来到两个班交界处的走廊上,看到阿正出来了,我喊住了阿正。我把那个袋子递给阿正后,我转身就跑回到我们班教室。
我坐回到教室里,心里忐忑不安,我不知道阿正打开后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看后,对我会是什么态度。心里时而难过,时而又兴奋。两种感情一直在交织着我,撕扯着我的心。
等所有的同学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最后一个走出我们班。走过走廊的时候,我特意瞄了一眼二班,二班的教室己经没有了人,我便向学校操场走去。
2.
操场的尽头有一个车棚,是停放学生们的自行车的地方,我去那里推我的自行车。刚走到到车棚,便看到了站在车棚边的阿正,正向我走来。
阿正己将我给他的白色围巾挂在脖子上,我忐忑不安的心,顿时放下来了。我羞红了脸,装着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对阿正说:”你怎么在这里?”
阿正笑吟吟地望着我说:”我猜,你肯定要来推自行车,所以我在这里等着你。”
我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阿正接过自行说:”这么大的雪,也骑不了自行车了。来,我给你推着吧。”
阿正接过我的自行车,双手扶着自行车把,开始推着自行车往前走,我就在旁边走着。
阿正的家就在学校的斜对面,走回去十分钟就到了。而我的家,平时骑自行车的话,需要20分钟才可以回到家。可是这次雪下的太厚了,没法骑自行车。
阿正推着我的自行车走,我在自行车的另一边和阿正并排走着,我因为第一次跟阿正表白,所以还有点儿羞涩,总是低着头,边走边踢着地上厚厚的雪。我们俩一路走,一路说着慢不经心的话。谁都没有提感情的话题。
阿正那天穿着一件蓝灰色的棉袄,我的白色的围巾。挂在他的脖子下,两边长长的围巾坠下来,十分的耀眼惹目。
风夹着小雪花在空中飞扬着,公路上,田野四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只有我和阿正。
我们俩就这样的无声胜有声地走着。走了好长一段路,突然,阿正问我:“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谁喜欢你啦?”我低下头,羞红了脸,用脚使劲的踢着地上的雪。隐藏的小心思,被人发现了,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钻进去。
”嘻嘻,不喜欢我,这么用心给我织长围巾啊,这可是时下最流行的情侣间的礼物啊。”阿正嬉皮笑脸的对我说着。
我的脸更加的红了,我感觉滚烫的红脸蛋,把地上的雪都映红了。我低着头,两只手对搓着衣角,羞惭极了。
”别不好意思了,能被你喜欢是我的荣幸。你大美女一个,我望尘莫及,我是农村户口啊,不像你们是城镇户口的孩子。我一直不敢奢想你的爱情。今天能被你送围巾,我一定会倍加珍惜的。”
”什么农村户口,城镇户口的,什么大美女。瞎说什么呢?你喜欢我吗?”我一边回复阿正的话,一边忍不住还是问了那句话。
”喜欢!”阿正回答的很爽快,未加思索的就脱口说出来了。
”啊,那太好了,太好了,我害怕你不喜欢我,我就尴尬啦。”我不再低着头,而是扬起了头。往前奔跑了几步,倒退着走,正面看着阿正,兴高采烈地叫喊道。
”别倒着走,快过来,快过来,小心摔着啦!”阿正一只手扶着车把,一只手招呼着我。
我快走两步,走到阿正的自行车旁边。看到阿正扶着自行车的两只手,己经冻得通红通红的。
”我来推会自行车吧,你看你的手都冻红了。”
”不用,不用,你好好走路就行了,我不冷,我不冷。”阿正坚决不让我推自行车。
我突然弯下腰,捧起一团雪,在阿正的手上,用雪给他搓手背。
”怎么样,不冷了吧?手用雪这么一搓,血液循环了。手就不冷了,你活动活动手,是不是不僵了,灵活多了?”
”是的,是的,好多了。”阿正甩了甩手,望着我说道。
”来,我给你搓另外一只手。”我从地上捧起一团雪。绕过自行车走到阿正那边。和阿正并排走,阿正用另一只手扶着自行车,这个手伸给我,我就拿着雪给阿正在手上搓。
阿正的手很大,宽厚有力,但红彤彤的,冰冰凉凉的。我使劲儿用雪给他搓着手。
搓了一会儿,阿正抽回手说:”别搓了,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你看看这路上哪有人啊?其他同学放学早走了。工厂又没上班,这么大的雪,这一条路根本就没有人,就我俩。”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雪落无声,寂静的路上只有我和阿正两个人影。阿正推着自行车走,我在阿正的旁边走,时而跑到阿正的前边倒着走,好跟他面对面说话。时而我拿起雪,团成一个雪球向远处扔去。
这一刻我己没有了羞涩,不再紧张了,因为我从阿正那里得到了回应。我的心像快乐的小兔子一样,在这雪地里欢快地蹦跳着。
这段路我和阿正足足走了两个小时,雪落在我们的身上,我们不停的去弹一弹。怕雪融化的身上,会湿了衣服。阿正有时给我拍拍后背的雪,有时候我给他拍拍身上的雪。
我们俩都不去拍头上的雪。因为阿正说,两个谈恋爱的人,在雪地里走,头上淋白了,就能够白头偕老。
虽然走了两小时,可我一点也不觉得累。我第一次觉得学校和我家的距离,如此的近。很快我就到家了,阿正把我送到我们小区的门口,他就要走了。我非常舍不得,真想路再长一点儿。
大雪天没有公交车,我心疼阿正又要走着回去。阿正安慰我说:这点路,我一个人走半个小时就走到家了。刚是为了陪你,我们才走了这么久的。”
和阿正分开后,各自回家。等待学校复课,再恢复正常上课。
我开始讨厌放这么长的假。我每天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大雪,想起我和阿正在雪地里走的样子,我就轻扬嘴角,笑容满面。被母亲看到了,母亲就问我:”傻呵呵的,看着雪笑什么呢。”
我只好说:”我喜欢雪。”
那个时候,家家都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我们都困在家里,不能见面,不能联系。
那个雪花飘飞,放假的日子,我在家里做任何事都联想着阿正,一想起阿正心里都在偷偷地乐着。
思念在我心里漫延,每天我对阿正的想念绵绵不休,就像绵绵的雪花一样,飘扬不止。我着急开学,想见到阿正,暗恋了几年,终于云开雾散,我期待着和阿正的开始。
3.
终于等到了开学的到来,那天我把车骑进校园,拐进停车棚里,就见到阿正在停车棚的角落里,一个人站着。
他见我来了之后,就立马走过来递给我一双手套:”你骑自行车,带双手套,这样不冷。我先上教室了,别被老师和同学看见了不好。”
阿正把手套塞给我,匆匆忙忙地就走了。80年代还是很封建的,学校也是禁止谈恋爱的。所以我们怕别人看到。
阿正送我的手套,是一个浅蓝色的毛线手套,戴在手上暖绒绒的。一个上午,我的心都在甜蜜的偷偷幸福着。
中午放学的时候,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往楼下赶,往回家跑。而我开始慢腾腾地留到最后,我总是最后一个出教室门,最后一个向车棚走去。
我去到车棚的时候。阿正依然在车棚那里等我,见我来了,就跟我说:”你推车,我到校门外等你。”
我出了校门,就看到拐角里站着的阿正,阿正接过我的自行车,他骑自行车,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阿正回家的路和我回家的路,有同行五分中的路程,从公路上向右拐上一座桥,过了那座桥没几分钟,便是他们那个村庄了。
阿正一直往前骑,走到他们那个桥口,他也不停下来。他把我继续往前送一段路,才停下来。我继续骑车回家,他开始奔跑着往回跑。
后来我们俩就商定好,过了那个桥口之后,再往前骑到那一棵大树下,便停下来。他算好那个地方是他跑步往回返,跟他步行回家是差不多的时间。
我和阿正最快乐的时光,就是上下学,我们约好时间,地点同骑一辆自行车。我总是坐在自行车后座上,阿正骑车。
那时我不敢双手抱着他的腰,我顶多用手拽住他的衣角,有时候瞅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也只是那么短暂的一会儿,因为总怕别人看见了。
冬天骑自行车,呼呼的寒风,直往身体里灌。虽然很冷,但两颗年轻灼热的心在一起,感到特别的开心,心里总是暖暖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期末考试的时间。阿正一直是二班班长,我们俩的偷偷恋爱并没影响他的成绩,他的成绩依然很好。
而我的学习,因为在阿正一再的叮嘱下,让我不能分心,不能影响学习。所以我的成绩也是依然保持着一个中等的水平。
寒假的到来,又把我们俩人分开了。阿正父母早亡,跟他大哥一起住。他回到他大哥家里,我回到我的家里。不久之后母亲把我送到了外地的外婆家过年。
在那个没有电话,没有手机的年代。这一个多月的寒假,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漫长的时间,我特别期待着开学。
外婆家住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我因为心里一直在想着阿正,白天想,晚上想。所以不想说话,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出神。
外婆总说我长大了,变得文静了,不再那么野了,不再爱说话了。其实她不知道,那是因为我得了相思病,每天在想念阿正。
好不容易等到年后要开学的时候。父母亲才告诉我,他们的工作要调动了,又要调到惠州去了。父母亲的单位是一个铁路单位,移动工作是常有的事情,我们早已经习惯了,而独独这次我不习惯了。我坚决请求父母要回到山岳读书。
父母自然以我一个人留在那里没人照顾,他们不放心为由,拒绝我的请求。而且告诉我,他们单位己派人集体去学校为所有孩子都办好了转学手续,入学手续了。
就这样,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的转学手续,入学手续都办好了。我不得不跟着父母到了惠州读书,来不及跟阿正道别,来不及跟阿正留下地址。我从外婆家直接到了惠州。
4.
我到了新学校,一切都安顿下来之后,便给阿正写了封信,寄往阿正的学校里。信寄出之后,我每天在等待着阿正的回信。迟迟没有等来阿正的回信,却等来了一封查无此人的退回信。
我这时才想起,学校当时为了杜绝学生早恋,开过一个家长和学生的会议。凡是没有父母打招呼,给学校申请信件往来的,信件一律拒收。
给阿正无法通信,我的思念心依然不减。白天热热闹闹,忙忙碌碌,来不及想阿正。晚上躺在床上,思念像泄了闸的洪水,一股脑儿涌上心头,淹沒着我的心。我怀念着和阿正一点一滴的往事。
到了新学校,在对新的老师,新的同学慢慢熟悉适应中,以及对阿正无尽的想念中,我结束了高二下学期。
高二升高三那个暑假里。我想回山岳去看看阿正,可父母因工作忙,坚决不允许我一个人出远门。同时面临着升高三,需要补课。也只有短短的放了半个月的假,便开始进入紧张的高三学习。
在繁忙而紧张的学习之余,我常常拿出阿正送我的那双手套来看一看,抚摸一下。靠着回想阿正和我的每一个点滴来抚慰自己的内心。
终于熬过了高三那一年,高考过后。我便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山岳去看看阿正,在我反复的要求下,母亲终于答应,她顺便到山岳出差,带我一起回山岳。
到了山岳,我和母亲在宾馆住下,母亲去办她的业务。我打车去了阿正家村子,在村周围辗转打听了好久,才找到了阿正大嫂家的房子。
我去的时候,阿正不在家。他的大嫂坐在院子里摘菜。我从大嫂那里才知道,高考完后,阿正被接到她姐姐家里了,她姐姐出差到青海,把他也带去了。
来的时候,我满怀憧憬与希望,得知这样的情况,我焦急万分,一阵失望难过。
我找出包里随身带的笔和纸,写下我的地址,交给大嫂。千叮咛万嘱咐,让大嫂千万别把这张纸丢了,一定要交给阿正。
大嫂见我不放心,就把那张纸拿进屋,说是放到阿正书桌上了,我才放心离开。
离开阿正家里的时候,我的内心开始万念俱灰,心情低落到冰点,我没有打出租车走,我沿着我和阿正当年骑自行车的那条路又走了一遍。
马路拓宽了,路边那棵大树没有了,天空被乌蒙蒙的云遮挡着,犹如我的心一样有点压抑,阴沉。我开始怀疑有缘分之说这东西。
在山岳就待了三天,要走的那天,我又打车去阿正家,依然没有阿正的消息。我和我妈妈又回到了惠州。
直到我的高考录取通知书到来了,也没有等来阿正的信。
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我开始想,阿正可能在青海还没有回来,或者他的大嫂把地址那张纸丢了,我总是替阿正找借口。
后来慢慢的,我开始怀疑,阿正可能不喜欢我了,故意不给我回信,或者阿正喜欢上了别人。越想越灰心,越想越气恼。
我最后在铁路系统学校上了三年中专。在这三年中专中,我在心里一直在矛盾中,纠结猜测阿正不给我写信的原因。
在这种矛盾的徘徊中,我没有再去找阿正,阿正的影子也渐渐的在我的眼前模糊。但心底有时会想起,阿正在那个雪天里和我一起推着自行车走路的情景。
三年中专毕业了。我顺利到了铁路系统去上班。上班后,有同事追我,我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要结婚了,心里偶尔又想起阿正。
理智告诉我和阿正没有缘分了。也可能早没有爱了,那段时光只是年少时的一个插曲。
我结了婚生了子,我们也搬离了惠州那个地方,辗转到了武汉。我的工作也几经转换,当上了列车乘务员。
人到中年以后,难免会对童年的事情,少年的事情进行回忆和联想。偶尔我也会想起阿正。我以为我和阿正这一生也许再也见不着了,阿正或许就是我生命中的一个美好过客。
5.
2016年的那个冬天,我照例在火车上正常工作。那天是一个下雪天,火车外边大雪纷飞,白雪凯凯。我在车厢里巡检着各种情况。
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周云。是你吗?”
周云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很多年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往回搜索,才发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我。一刹那间,印在脑海里那个熟悉的印记浮现出来。
“你是阿正?”
阿正立马从座位上走出来,我们两个人走到两节车厢的通道处。那里没有人,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告诉阿正,我现在不叫周云,叫周青梅。因为高考的时候要按户口本上的名字报名高考。高考之后,上了中专,到了单位都是用的周青梅这个名字。
”难怪我到你们惠州的铁路系统打听周云的名字,没有一个人认识你。”
”啊,你到过惠州找过我。”
“何止到过惠州,我在惠州待了三年呐。我毕业后在单位上了一年班,单位在惠州开个分部。我申请报名到惠州工作,因为那里有你,我期待在那里与你再遇见。
可我在惠州呆了三年,一直没有遇着你,也没找到你。原来是因为你名字改了。”
“高考毕业那一年我到过你家,给你留下了我的地址。你为什么没有给我写信?”
“那年,等我从青海回来,我嫂子把你写的那个地址,是放在我书桌上。可是被我侄儿拿着叠了纸飞机,扔的没影儿了。我为此跟我嫂子大吵一架,还把我侄儿打了一顿。
我去你们原来住的那个小区,向铁路系统的人打听。可你们那一批熟悉的人全走了,来的都是新人,都不认识你们。”
“是的呀。你在惠州那几年我已经到了成都,后来又从成都到了武汉。阴差阳错,我们就这样错过了。”听完这一切,我感慨地对阿正说道。
我这时抬头仔细看向阿正,发现阿正脖子上依然围着一条白色长围巾。
“这么多年,这么大年龄了,还喜欢白围巾呐?这条围巾……”我不敢确定,边开玩笑,边挪揄着问阿正。
“我才四十多岁,我围个白围巾怎么了,谁规定,白围巾是年轻人的专利呀?”
阿正依然是那种开玩笑又带着幽默的话语向我说道。
“没人说你老,四十多岁正年轻,大小伙子。”我也跟阿正开起了玩笑。
“你送我的那条白围巾,己经被我围的太旧了,现在压箱底儿了。我每年都戴白围巾,没有改过颜色,在我们单位。都知道我每年都是围白色的围巾,从来没换过颜色。”
我的心开始翻腾起来。深藏在内心的思念和阿正的影子在眼前立马又明亮了起来,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我赶忙对阿正说:“我前边车厢还有巡查工作没完成。来,记个我的电话,加个微信,这次可别再把我弄丢了。”
我和阿正很快加了微信,我借故工作原因,不在车厢跟阿正聊了,我们在微信上互相问候着对方的生活情况。我们只谈工作,谈孩子,从来不提对方的配偶。
聊天得知,阿正那次坐车是到武汉,儿子大学毕业后留在武汉工作,阿正是去武汉给儿子看房子,买房子。
阿正在武汉下了车,而我继续跟车跑到广州。几天后,我轮休回到了武汉。为尽地主之谊,我请阿正一起吃顿饭,阿正才问起我家庭的情况,我这时才告诉阿正,我几年前已经离了婚,自己带着女儿独身过了好多年。
阿正听后,嘿嘿一笑。我不知所以然。有点尴尬的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这件事原本不想告诉你的。上次在火车上相遇,都没给你提起。就是怕你有多的想法,影响你家庭和心情。”
“你知道为什么笑吗?我是得意的笑啊。我也离婚两年多了,孩子他妈嫌弃我没本事,天天骂我。吵着闹着,哭着喊着要跟我离婚,我没办法才跟她离的。上次在火车上我也是不敢跟你说。
我们俩这段时间,在微信上聊天,都刻意的隐藏着自己的婚姻信息,都怕给对方造成困感和影响。
没想到,人生兜兜转转30年。老天让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又再次相遇,就是让我们两个人再次走在一起。“
我俩从饭店吃完饭出来,天空又开始飘雪了,阿正依然围着一条白色长围巾,我们俩都沉默着,在雪路上慢慢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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