愍地奇谈

作者: c3a47fe4bb31 | 来源:发表于2020-07-11 09:10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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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康二年,有西秦国、南燕国进犯,祁武帝率兵亲征,重创二国、愍国亦损失惨重。年末,西秦、南燕求和,缴银割地,承诺友好邦交,五十年不犯。举国同庆。

    太康三年祁武帝纳三省长官建议,兴商贾,重经济,固强兵,国力渐盛。是年北地小国战乱,中原安定,是以多有胡人迁入中原,愍国开始胡化,民风渐渐开放,女性社会地位逐步提高,豪迈刚健的女性开始追求两性自由交往,社会贞节观念淡化。

    太康二十三年末,有官认为“愍,痛也。不宜作国名,当改。”百官附和,是以改国名卫博,意为“卫护广博大国”。同年施行礼部尚书姜达策论,兴文艺:诗词书画、曲戏歌舞共八技。礼部下建评场,新设官指摘御史,升技者身分,每三年举办诗词书画赏,由文学大家评出状元、曲戏歌舞四技魁首赛,鼓励百姓参与投票点评选出魁首,意图丰富生活,与民同乐。

    太康二十四年九月,首届四技魁赛上,有十六少年名唤苏李儿,俊逸多情,一记《玉娥做官》叛逆大胆,颇合当下女子心境,连夺曲、戏、舞三魁,声名鹊起,备受追捧;也有百姓评说苏李儿放浪形骸,戏词不合民俗,唾弃不已。一时间褒贬两头各执一词,苏李儿风头无二。

    那时白九只是陪着旁人唱曲的无名小辈,看苏李儿台前演,也起了兴味,就在台后学着他的嗓。

    “我这边才唱完,你便学开了?跟鹦鹉似的。”苏李儿笑吟吟走过来,歪头问他,“叫什么名儿啊鹦鹉贼?”

    太康二十七年,有弱冠少年唤白九,温文尔雅,惊才艳艳,一出《打花记》字正腔圆,惟妙惟肖,名震京城,追捧者众。台前,苏李儿一打眼瞧见了他,满心欢喜,眉目含笑,唤他:白九。

    白九抬眼,眸中有光璀璨,拱手一拜,“苏爷,久仰大名。”

    太康三十年,苏李儿时隔六年以一目《红杏书》再夺曲、戏两魁。台上,他盈盈拜倒,唱着女腔:“人家断我出墙的枝角,引得奴日夜哭号,莫怨奴欢喜白九不道,等春一闹,我就把那胭红开了,情思相告。”怯怯歌来,恁是愁苦多情,唱出了台下多少怀春少女、深闺妇人的苦楚心酸。

    “好哎!”有茶客喝彩。

    “呸!破曲!”也有茶客吼台。

    一村夫撇撇嘴,吐了一口茶叶,愤愤,“早听说这苏李儿与那白九有档子腌臜事,这般大剌剌搬到台面上来,也忒厚颜无耻,夯货泼才,衣冠狗彘!”

    老书生眯眯眼,摇头晃脑,“单论《红杏书》这曲,不瞧词,倒是十分入耳的。头两年那《玉娥做官》倒还有几分规矩在,这次那词干脆写了开了,大肆宣扬那不守妇德的思想!这女德闺范可是几百年传下来了的老规制了,这几十年咱们卫博国本就受那无知蛮人影响颇大,已隐隐有没落的趋势,如今若人人仿效这红杏书里的苏李儿,谁还做正儿八经的妇人。”

    “嗨,书生说的有理!”有大汉附和,“我倒还有点纳闷这男人怎么还能真喜欢了男人去……”

    喝酒的老头哈哈大笑,“嗨呀,爷们这就不知道了吧,情之一字就是玄妙。”说完又冲着书生挤眉弄眼,“再说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要客人爱听,啥唱不了。我看啊,这苏李儿就是故意把白九唱了进去,白九现如今可是红人儿啊,唱了这么一出,不说名声怎么样,举国怕是没有不知道苏李儿的了!”

    白九坐在二楼一个包间里空空望着台上,面无波澜,身边的阿旦忐忑道:“这苏爷的性子委实直白单纯,您莫要生气…”

    “气倒是不值当”,顿了顿又道,“说到底亏的是他自己,这么恶狠狠把自己剖在众人面前,实在是敢。也得亏他本事高,有人愿意捧他了…”话还没说完呢,就听着门外有声响,却是苏李儿进来了,妆还未卸,眉眼弯弯地叫他:“白九”。

    “苏爷”,白九拱手。

    苏李儿笑着回了个礼,问他,“你可喜欢?”

    “喜欢。”

    “喜欢戏还是…”

    “只是”,白九打断他,“这般随心所欲任意妄为,不怕坏你前程?”

    听得这话,苏李儿弯着的嘴角立马瘪了,气哼哼道,“什么坏不坏前程的,你就是怕我这出毁了你名声吧?你不用担心,我的前程我自个儿心里有数,你那前程我也管不着。再说了,这举国叫白九的又不是就你一个,谁说我唱给你了?我有一个发小也叫白九,对我甚好,我便是唱给他!我唱旁人你也要管,莫不是喜欢我才这么问?”说完也不管白九反应,一甩身出了门去。

    没过多久苏李儿果真举国闻名了,捎带着把白九推向了风口浪尖,一时苏白二人的奇事秘闻漫天皆是。但,自这年后,苏李儿再没上过四技魁赛台,偶尔在小酒楼唱唱曲,捧他的也多是些姑娘妇人。

    太康三十三年,有四位新人名声大噪,其中两位是文人,皆师承大文学家章隐章太傅,师兄宋珏善诗词,师妹是章太傅女儿章清,善歌赋。二人博学多才,舌灿莲花,配合默契,把一位颇有名号的老顽固说的哑口无言,实在风光;一位是白九唯一亲传女徒弟兰柒,清凌凌气质绝佳,将师父的《打花记》诠释尽美;最后一位是鬼才江城,唱的一出《万香引》把西秦调子与愍地小曲融合起来,讲了一位姑娘家爱上了有妇之夫的悲情故事,婉转动人、荡气回肠,宋珏看得拍手叫好,当场作诗赞叹,直言“第一绝妙”。台下爷们儿们也乐呵呵地誉不绝口,倒是妇女们暗咬槽牙、讽刺江城唱的是“娼妓荡妇”的靡靡之音。

    当时白九正在台下,对身旁苏李儿道:“这江城跟你有些像。”

    “这少年既有想法,也很敢唱,争议虽大,可酒香不怕巷子深,定时能成气候的。”见白九不置可否,又阴阳怪气道:“你那徒弟忒规矩,不出错,却也出不了彩。”

    白九瞥她一眼,“规矩就很好,不落别人话柄。”

    苏李儿沉默,过了好一盼子才喃喃说:“世人多囿于言语,你我亦不例外。自我登台以来,时常觉得心中郁郁,现想来要没你在身旁,我定是早就受不住,溺死在世人唾沫里了。”

    ……

    太康三十四年,坊间言传白九娶了自己女徒弟为妻且育有一子,民众沸腾。

    “嗨哟,不说那靠一群女人捧着吃饭的苏李儿现如今是什么光景,这白九悄没声儿娶了徒弟却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当初苏李儿一出红杏书唱完了就没再登过魁赛台,一直在小地界儿维持生计,反倒是白九没甚影响,当年那曲恐怕就是故意离经叛道为了成全白九今后地位的吧?这样一想苏李儿爱而不得最后放手也是可怜…”

    “爱着的是是男人啊,有甚可怜!”

    “有道是‘天地君亲师’,兰柒与自己亲师父成了亲也够‘光耀门楣’的诶!”

    “都这么说着,娶没娶咱也不知道吧…”

    ……

    此事出后,苏李儿再没见过白九。

    三十四年冬,下了一场雪,京城街上人少,只几个小孩子玩闹,有间茶楼里苏李儿又唱起了《红杏书》。他看见漫天黑网,那人鹦鹉一样学他的腔,于是他扯着笑,歪头唤他,“白九。”

    那人笑着拱手一拜。

    于是他欠身还以盈盈一拜,唱起女腔:

    “人家断我出墙的枝角,引得奴日夜哭号,寻不得九儿,春亦未到,凄凄末了,也再没能把情思告”。

    台下茶客不多,多也没人属意,不知谁突然大喝一声:“苏李儿倒了!”

    苏李儿唱台上自戕,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闻者或遗憾垂泪,或唏嘘不已,所有曾脱口的辱骂只恨不能吞回腹中,一代名伶就此陨落,留给民众的只剩那曲红杏书,回想起来,什么不合祖制为人不道?现如今只会叹惋再也没人敢唱等春一闹,便把情思相告了。

    太康三十六年,这一年四技魁赛规规矩矩,看点不多,最没意思。

    泰康三十七年祁武帝薨,太子丰继位,定国号昌荣,至此卫博已是河清海晏,国泰民安。

    昌荣二年,冒秋首登唱台,一曲《打渔翁》以亲民易记的唱词,娓娓道来的调子深深打动了底层民众,备受追捧。同年,宫廷乐师徒弟紫云以绝佳的技巧唱了鬼才江城的成名曲《万香引》崭露头角,也轰动一时。

    昌荣五年,宁州大旱、苏州涝灾,难民四散,偶有动乱。先帝时期与西秦、南燕二国的五十年不犯条约只剩一旬不到,京城平静祥和的湖面下暗潮汹涌。

    而这一年,正是自开设评场以来,最热闹,也最混乱的一年。

    先说西秦国二皇子在万民宴上玩笑“卫博的天灾是因为人祸,国将不国”。这话辗转传到卫博来惹了民愤,百姓编排打油诗回敬回去,杂七杂八的,总之没个消停。

    再说今年四技魁赛。开场后兰柒与首次登台的师弟刘瑾演了一出经典情戏《长相思》热场,没成想演到最后刘瑾阻止兰柒投河的时候,不小心推到了兰姑娘玉乳,台下顿时吁声一片,女人骂音不绝、扯着嗓往台上扔果皮,经验少的刘瑾顿时慌了阵脚,节奏一乱,匆匆结束下台。指摘御史亲自控场,勉强稳住了局面。随后江城,冒秋,紫云同场竞技,最终江城再唱苏李儿名作《玉娥做官》夺魁,冒秋以情动人不敌紫云多变唱法,遗憾落败。

    “我早先就想说了,那江城弄那么些个噱头,光想着怎么猎奇,听说他登台前身材肥胖,长相普通,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变得英俊了些。你们说说不好好唱曲儿,就那么点点本事,唱的虽跟苏李儿是一个曲,差了不知多少截。嗨哟,就算唱成这乱七八糟吱呀乱叫的鬼样,还能拿个魁呢……”   

    “说什么呐!长成什么样跟唱曲有甚么关系?再说了,人家怎么就不好好唱曲儿了啊,您自个儿瞎掰的玩意儿,莫往人头上套,懂不懂规矩?叫我说,如果苏李儿唱的是女子有本事却被世俗缚住的无奈悲戚,江城唱的就是世道不容我便任他去的洒脱恣意。各有各的长处,您说的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倒不知您听没听过这曲就张嘴乱吠,也不怕崴了嘴!”

    “老子没听过难不成你一小娘们听过?爷爷我五十了,不尊老的小东西,不好好在家呆着嫁个好夫家,跑这儿来野呐?到时候嫁不出去没人要了可甭求大爷我收留你!”

    “啊呸!为老不尊迂腐愚昧的登徒子老头,一把年纪了便回家养老去,可别不知道哪天走了连坟都没人给挖,再气折了你那老母亲!”

    ……

    “我倒觉得那紫云没规矩,听听她在台上那番话,什么叫‘打下冒秋来倒还不在话下’啊?我们冒秋比她早登台半年,人气儿就摆在那呢,也忒不懂谦虚,如此自满定会十事九空咯…”

    “俺同意你的话,俺也觉得紫云虽然技巧绝佳却不如冒秋打动俺,这名次肯定有问题…”

    “胡言!你这村夫懂个狗屁!冒秋也就词好,唱的忒差,人家紫云可是宫廷乐师亲自授艺的徒弟,名头响亮着呢!”

    “急什么呀?叫唤什么啊?名头就是个名头,好师父不一定有好徒弟,想想那戏魁台上被公然摸了一把的兰柒什么德行…”

    “鼠辈!被人占了便宜倒成了女子的不是?你整日呆在你那丁点大的老鼠窝里,睁着瞎眼也看看世界,尽掺和颠三倒四的破烂事才学得了满嘴喷屎罢!”

    “可算有人敢说实话了!那刘瑾一副小白脸的模样,眼皮子底下占人家便宜,觉得我们好欺负?以后再没女人乐意捧他,他就永远当个没出息的撮鸟小戏子罢!”

    ……

    闹到最后,白九苏李儿兰柒当年事又被牵了出来成为话谈,刘瑾初初登台便身败名裂;江城的追捧者拼命捧,唾弃者也不死不休,到底没争出个结果。剩下两位里头舆论多倾向冒秋,多数人指责紫云不尊前辈,甚至跟白九师徒类比,疯传紫云也与跟师父不伦,有男女关系,惹得这位年仅十七的小姑娘受不住闲话,愣是没再登过台,白白废了一身好本事。

    这一年还有一件大事。章隐章老太傅以“年老体弱,不堪厘务”的由头致仕,归家颐养天年去,有意把文学天地放手给年轻人闯。

    章老辞官没多久,坊间就兴起了一条传言,说宁州、苏州的天灾是因为当地太守尸位素餐、不为人事,犯了神怒。

    有间茶楼里,一高嗓门大汉啧啧有声地咂着茶叶,与他同桌的毛头小子道,“四十年前章隐刚坐上太子太傅那会儿,正是西秦、南燕来敲定不犯条约的时候,哥哥我听说西秦使者那时曾跟章隐秘密约谈,约谈第二日便突然收了两个门生。你倒猜猜那俩门生是谁?”

    毛头小子嘿嘿一笑,“这我可猜不到”,说着眯着眼凑近大汉,神秘道,“难不成是宋珏?”

    大汉猛一拍桌,“嘿!是如今的宁州跟苏州太守!宁州是天堑,苏州又历来富庶,这两个地方的官那真是重要得很呐!我可还听说了,那宋珏居然是西秦人!这就有意思了啊…”

    “怎么个有意思法?”

    “你想想啊!那西秦多狡猾,打那条约一开始,就谋划着将来怎么吃咱们了:先收买文官把自己的人塞给他作门生,找机会做了咱们的父母官;再让那文官把安排好的西秦徒弟培养成文学家,潜移默化地把西秦的文化给我们灌进来…你仔细回想宋珏为何会对那不伦不类的《万香引》喜爱不已,甚至作诗赞叹?就是要不知不觉地影响我们啊!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今章老贼见两州天灾降临,势头不妙,这才赶紧辞了官。呜呼哀哉,为官者不忧百姓、反而饱食终日,这便是那二皇子说的‘人祸’罢!”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正巧听得这话的章清气地蛾眉倒蹙,正想辩驳,身边宋珏已拍案而起,怒斥那信口雌黄的大汉禽兽,“我师父一身文人傲骨,自是不屑做那等事,辛苦操劳了一生换来卫博长久安宁,你这捕风捉影乱七八糟的帽子一扣,他老人家不知有多寒心!又说甚么不为人道惹了神怒的,我倒要问你,官做的好坏是你这外地人信口胡诌出来的吗!甚么神神鬼鬼,百姓靠天吃饭杜撰出来信仰着求个心安罢了,人心里才住着真恶鬼!” 茶客们都听着,但没人肯说话,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宋珏又道:

    “再说某本人,我爹、娘往上再狠翻十八代也都是曾经愍国、如今卫博的人,流着老先人的血!都说指鹿为马指鹿为马,我今儿算见识了,这人言能把是非颠倒,把白生生涂黑。”

    “嗨哟喂,无耻小儿!甭仗着有点墨水就可着劲儿拽那文绉绉的烂词,听不懂”,那大汉边说边摆一副恶心他的嘴脸,“您在这狡辩什么呐?先前那劳什子的二皇子侮辱咱们的时候没见你站出来为咱们说话,如今提到到那西秦的狗贼阴险狡诈倒是巴巴的上赶着解释了!说的甚么文人傲骨?我呸!读了一辈子书,光想着他国风光转头就忘了本!要我说这才是你们文人的通病!我发小亲口告诉我有人跟他说当年看见章老狗跟西秦使者见了面,第二日就收了两个门生,干的什么勾当你们可是说得清?”

    章清听见父亲受辱至此,气得浑身发抖,恨不能一桌子拍死那臭嘴大汉,“子虚乌有的闲话到了您耳朵里就是事实,清者自证在您这就是嘴硬狡辩,说到底您就信自己的幻想揣测,分明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说法,却小人嘴脸、满口胡言引导无知百姓,简直愚蠢至极!”

    ……

    但正所谓坏事传千里,不过半月时间,前太傅一家联合早年弟子门生通敌的流言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最后还是没瞒住章隐,老爷子听得那些言论后痛哭流涕,悲叹“小人当道君子蒙尘”,一口气没上来生生气死了去,宋珏章清失望至极,料理完老爷子丧事后双双隐退,至死没再出山;年末朝廷架不住百官上书弹劾,罢免了宁州、苏州太守,并流放边境以平民愤。

    三人成虎,积非成是。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昌荣六年年末,南燕借口卫博将士蓄意挑衅突然发难,举兵进犯,势如破竹,连破三城后,一鼓作气继续向北攻下荆州,此时已是第二年三月。四月底西秦打着天地正统的名头举兵突击卫博边城。两头发难,卫博尽管全力防守,依旧举步维艰,三方混战,休休打打一年有余。

    昌荣八年,西秦、南燕联合北上,直奔京城而来。

    有间茶楼的唱台上,传统小鼓敲敲打打的,是江城在哼新编的小曲儿,中正的嗓子,锵锵唱着“道听途说的成了事实,随口编排就是正义,人死才能有那好荣誉,忧国忧民的人呐,一身侠气”,城门处敌军将至,浩荡的马蹄愈来愈清晰,茶客们拥拥攘攘往楼外挤,江城不紧不慢,捏了个清亮的腔,拉起来跳跃欢快的西秦调子,唱,“到了头来,溃堤的昆蜉是人言,二皇子功立高登——好盘算呐啊啊啊……”

    江城临死前见到了许多老朋友,他们年少成名,曾经离经叛道、锋芒毕露、意气风发,现在出世的出世,死去的死去,也有磨平了心性的,规规矩矩过着后半生。说到底,皆困于他人缚的网,活得不自在。

    一群现实里平庸又落魄的人用言论打造完善了一个“自由国度”,他们擅长用“其他”缺陷来模糊出众者的卓越能力,擅长用愚昧落后的规制意识和人情世故去合理化毫无逻辑的性别差异,擅长用他们眼里的“家国大义”捆绑知识分子来“伸张正义”。那群人最鲜明的特点,是他们最擅长把自己的实际生活搞成一团乱麻后,转而化身“侠义之士”指点出色者的品德与智慧。

    英雄作为,可惜青史不留他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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