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参加过这样一场葬礼

      你有没有参加过这样一场葬礼，寒风萧瑟中搭着突兀的灵棚，花花绿绿的花圈堆满门口。灵堂中人来来往往，灵堂外鼓乐齐鸣。哭声是一阵一阵的。有人痛不欲生，身体蜷缩成一团，有人面无表情，灵魂像已经被抽走。也有人是笑着的，遇到久别重逢的亲戚或者朋友的时候，笑容要压抑着，表情却是欢悦的。一会去家里坐坐。不了不了……这你家孩子？这么大了……搀在手里的幼儿，在大人指点下磕了头，上了香，转头一溜小跑着找小伙伴去了。鞭炮声此起彼伏，搅动着悲喜间隔阂的空气。

      遗像是黑白的，人是微笑的，表情却总是给人蒙了尘的感觉。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某个近亲的婚礼上吧，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你敬过来，我敬过去，叔叔婶婶奶奶阿姨，错综复杂地称呼着。你坐在老一辈儿里，头发一丝不苟，衣服也难得穿得鲜亮，一边看着年轻人的热闹，一边和身边的老姊妹笑得皱了脸。你们也有你们的热闹，互相搀扶着，拍着手叮嘱着，约定来年的见面。

      还是有福气的。儿女争气。人也不再受罪了。人们叹息着，好像在安慰着别人，也好像在自语。挽联上写着她的慈，她的惠。这是一位母亲的葬礼。人们所有关于她人生的叙述由儿女始，由儿女终。除了早已埋在黄土中的父母，没有人能够清晰追溯她更加久远的过去。她呱呱坠地，她从一个小女孩长大成人。每个人生节点，她的快乐，迷茫或者悲伤，已无人能知。但你好像又是知道的。此时此刻你所经历的，也是她所曾经经历的。那样的瞬间，你开始感到真正的悲痛。

       尘归尘，土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