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都快结束了,还从来没有好好记录过一天的生活。虽然每天单调往复,但总归还是怡然自得。
8:15
手机响了,接到潘某的短信,说二娃不仅没收到我的实习鉴定表,而且根本不知道我找人寄给他了(事实上早在彝族年就问过他地址也给我了。人这一生中难免遇到一些不怎么靠谱的坑爹朋友)。很不幸的是床头偶尔会有一格信号,能收短信但不能发,也就作罢。翻个身继续睡觉,毕竟睡觉这件事还是比大多数事情重要。
8:35
早上是搭档的课,所以没打算起来吃早饭。直到他推门进来,被惊醒。
“我操!下雪了!”
迷迷糊糊听到他喊了一句,探起上半身,带上眼镜。寝室的对面是厨房,可以看到铁灶里边的火苗惬意的舔食着锅底。厨房和寝室隔着两步的过道,此刻细碎的雪粒懒洋洋的飘落而下。作为一个没见过下雪的标准南方人,为了能够体验一下在漫天飞雪里漫步的装b感受,驱使我起床去解决了一下憋了半天的尿意问题。
11:20
因了实习报告的问题,早早的就睡不着了。过去的一个小时总算把实习鉴定表的问题解决了。
起床的时候,雪还在下,四周已是一片银装素裹。房顶雪白一片,融化的雪水沿着屋檐滴到后颈,凉意渗入骨髓。操场旁的一排花椒树穿上一件件厚厚的白色冬衣站得鳞次栉比。远处的群山早以搜索不到踪影,厚重的雾气好似世间万物都无法穿透一样在眼前默然伫立,令人生畏。山脚下的小溪银白透亮,也不知道是否结冰。
这样的天气劈柴需要勇气。透过不算厚实的手套能感受到柴刀传来的凉意质感,而后传遍全身,情不自禁的打个冷颤。村民送来的柴火有半人高,需要先用柴刀在中段削薄,才能用斧头从中间劈成两截。狠狠一斧子下去,靠在木头垫上的半截柴在空中翻了小半圈,尖的一头恰好敲在额头上,痛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扔下斧头恍惚了一小会儿,本能的伸手想摸一下痛处。碰错位置但见袖子上沾了一颗血珠。两步跑回寝室,镜子里的额头上已然有粒更大的血珠,似乎也还在生长。胡乱扯下一张纸擦掉,见右眉毛靠左上角有个十字型伤口正无声无息的往外冒着浓稠的血液。储备的创可贴已经用完,只能擦掉血,用棉签裹着碘伏暂时消消毒。继续回到厨房生火做饭。
12:20
吃过午饭,雪势渐小。甚至已经有几缕阳光穿过云层撞进尘世,爬在山体上的浓雾才有渐渐溃散之势。
操场上,五岁的马龙背着一个比他更小的孩子。
“马龙,这是谁呀?”
“我妹妹”
“背她干嘛呀?”
“她是小孩子!”
“。。。。。。”
“我不是小孩子!”
“。。。。。。”
班里的孩子总会脆生生的冒出一些奇葩语言,还曾记录过几段在日记里。
“老师,你这里怎么了?”他指着自己的额头问道。
“我故意弄的,这样很好看啊!”
“不好看!”他使劲的摇着小脑袋。
小孩就是诚实。居然老师的话都不听。
13:40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评讲昨天考的最后一个单元测试卷。
即便太阳已经在散落的白云之间耀武扬威,寝室依旧阴冷得如同坟地,令人直哆嗦。
习惯性的去拿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无数次的实验得出的成果:一支烟刚好填满一个课间。
15:12
放学。
旁听生回家,正读声留在教室写作业。准备拿些资料(其实就只有一本课本,一本练习册,一套试卷)到教室后面坐着备课。
16:36
备了两个专题的期末总复习,大概能讲一个星期。
坐在教室门口看学生们玩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比如说此时他们正在玩羽毛球,每一场比赛开始基本上就决定了输赢,因为没有人能接住一个球,所以谁先发球谁就赢了,偶尔有人神经刀的接住一个基本上也就奠定胜局。因为无知所以他们依旧玩得比谁都开心。
17:00
从放学到6点这段时间如若没事基本上是用来看书(因为6点得生火做饭),确切的说但凡有空闲基本上就在看书,所以大半学期林林总总看了也有好几十本了(支教必备神器kindl),毕竟每天空闲时间不要太多。这也算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吧,至中学时代过后就没再如此密集的看过书了。
昨晚看完《相关何处》已近11点,却无法入眠。是在《开卷八分钟》里听到的野夫的这本散文,他的文字浓郁优雅,总能在简单的句子里边传递出柔软美妙的感情。娓娓道来,点到即止。近几年已经很少看散文,野夫却带给我不少惊喜。也许这也就是深夜也无法入眠的缘由。直至十一点半竟也毫无睡意,索性翻出东野圭吾的《变身》,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却也是另一番感受。
18:52
吃过晚饭已至此时,加柴生火烧水,准备洗漱。
19:40
晚上躺在床上基本上也是属于空闲时间,而看书和听歌基本上就是山上仅剩的娱乐项目。
前段时间有很长一段时间失眠。尤记得第一天失眠的那晚。躺床上没多久模模糊糊的睡去,十点多莫名其妙醒来,未关的音乐里随机到《不再让你孤单》,陈升干净透明的声音缓缓从耳机里传来。这样的时候难免会想到一些人,想起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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