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一如的诗

作者: 陈子弘 | 来源:发表于2022-01-21 08:48 被阅读0次

      一如诗中明显能读到的对话性与非同一性、多面性与柔软性的双向交织,就像西方玄学系统里说的灵魂的双生火焰一般不可分割,始终都有或显或隐的强烈连接。这种连接显示了他自我意识的能力,以及将自己作为自己思想的对象的能力,并通过与他者意象的相遇达成显化。同样,这类双重意识的交织还包括杨键兄与一如对谈中双方指明的好古与纳新,也如周易的“与时偕行”及太史公说的“与时俱进”。《为了挽留住一枝腊梅》《一棵路边的树》《归于我》等短诗就是这样,并不是不可穿透,字面上的意思也不难理解。诗歌迫使我们与使我们成为人的东西联系起来,帮助我们表达出本来无法表达的东西。一如的很多诗在深层的语义逻辑上都体现了这种诗学上的应对机制,体现在他对中国经典素材的化用,明面的有表明主题的卦意诗,暗含的有呼应庄子的上面提到的《一棵路边的树》。

      我们都明白,诗歌的写作融合了多源异构的社会化的自我,但我并不认为它是虚幻的或虚构的。我们的生存、爱恨情仇和福祉取决于我们与特定的、有形的他者之间的互动,而这个他者既可能是活生生的某个或某群人,也可以是形式上无生命的东西。如果把这个“他者”换为第二人称,则“我 "和 "你 "在灵魂层面从来都是赤裸裸地面对,无需修饰。触及灵魂的东西往往连接着深爱或大恨,直击大脑中枢并且痛彻心扉,其实并不需要学术性的大词堆积,也无需高深莫测的修饰装点。诗歌同时揭开隐秘之美与邪恶暗含的面纱,不管对诗人来说还是对读者来说,都使熟悉的第三方变得仿佛并不熟悉。诗歌并不是得过且过的诗学复印机,而是诗人内心感受的揭示,并让读者将其视为自己的感受。

      当我们处于对话的状态时,我们日常使用的却又都是数十代人、数百万人都使用过或正在使用的成语、影视剧、大众传媒以及各种诗选、文选中集成的言辞片段,我们的语言充斥着无数归纳列表的数字,充斥着各种恰当或不恰当的比喻,充斥着实际上我们无法真切理解或无比鄙视的意义。这又牵涉到自我的身份认知及身份承认问题。虽然自我身份是对话性的,但其认知和承认的模式最终却难免由分裂和自我损失驱动。我们从未真正拥有过语言,但我们却可以能够借用它来符合我们的目的。我们使用语言,同时也被语言左右。作为诗人,我们力图跳出这个怪圈,尽可能减缓分裂,减少自我损失,当然这就需要语言的自觉,在技术层面能够更灵活、更自如地深度学习和运用尽可能多的修辞学、语用学等工具,化古为今、化洋为中,以此丰盈和丰润当代汉语的诗歌语言。在阅读的过程中,我能感受到一如个人在语言上的努力,但我更觉得一如在技术层面上心态应该更开放一些,对古典的摄持并无不妥,但本来意义上《法句经·放逸品》开宗明义的放逸更为深远。古代汉译《法句经》写的是“放逸为死径”,但印度高僧英译巴利文原典的这一句却大有不同。英文转译成汉语是“放逸,不死之道。无逸,死路一条,”放逸与无逸英文分别用的是heedful和heedless。

    注:一如,山东诗人,原名王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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