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台阶上休息,低头的一瞬间,偶然发现自己两只鞋子都破了洞,透过破洞,能看见黑蓝相间的袜子。忍不住用手指戳一下,确定是破洞无疑,指尖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臭袜子的味道。
遥记得小时候,逢年过节,母亲都会提前张罗着,给妹妹和我置办一身新衣服、置办一双新鞋子。多数时候,衣服和鞋子都出自我家里那台老式缝纫机,它曾是母亲的嫁妆,也是我们一家人的“宠儿”。如今,它被母亲安放在房间的角落里,两三年也不见得使用一次。有一次,一位收废品的老大爷看中了它,愿意出三百元买走那台老缝纫机,我劝说母亲干脆卖掉算了,放在家里不仅占地方,留着用处也不大。母亲说,许久不用,灰尘太多了,于是用棉布沾了润滑油,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直到擦的一尘不染,甚至能照出人影来,擦完后独自一人在屋子里待了很久,然后走出来轻声说:“搬走吧!”
我请收废品的大爷进屋来搬,老大爷粗手粗脚,用一根麻绳绑在机头上,拖着缝纫机就往外走,缝纫机四只轮子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发出“吱呀吱呀”非常尖利的噪音。母亲皱起眉头,立马把身体挡在老大爷前面,不停责怪他,说他不懂得爱惜物品。然后像个小孩子一样昂着头,近乎央求着对我说:“要不,我们还是留着它吧,以后应该还能用得到”。
最终,老缝纫机被母亲“挽留”下来。从那以后,母亲隔三差五就拿出棉布,沾上润滑油,为它掸去浮尘,擦出人影,并给每一个关节都打上润滑油。农闲的时候,母亲会把它推到阳光下,然后戴上老花镜,一板一眼的做鞋帮,做衣服。机器虽老,却运转良好,母亲脚踩踏板,飞轮旋转,一圈一圈,追忆着似水流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水牛哞哞叫、自行车铃铛“叮铃铃”、下课铃“当当定当”响的年代。
缝纫机 破洞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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