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兴华先生是个热爱书法艺术的人。这些年在书法的理论和实践中横冲直撞,做了许多事情。
沃兴华本来要在五月五日,借四川省博物院举办一次别开生面的书法作品展,此事由四川省书协的几位热心人士牵线搭桥。一切就绪,就等开门迎看客。不知道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借口展馆档期冲突,不便安排,把一只煮熟的书展鸭子,水墨淋漓飘过巴蜀大地,引来众多书道粉丝的围观。
丑书我谈沃兴华先生是个狂热的丑书践行者。
何谓丑书,是与传统正道上推崇的书法背离的。但是特别要指出来的是,凡是写丑书,爱丑书的人从来不认为自己的离经叛道,从来认为自己的丑书继𠄘了传统书法的精髓,一笔一划都有来头。
丑书走的是当代艺术中的抽象概念。丑书已经脱离了文字的表意。呈现出来的是对传统书法的对抗、对立、撕裂。抛弃传统法度,在一个新的框架结构中,随心所欲。这应该是当代书法艺术的探索之旅。走的通还是走到断桥,我的理解是任其发展。艺术从来不按规定呈现出来。
丑书我谈(上图为沃兴华书法)
有人原意书写,自然有人去欣赏,北京人喜欢臭鸡蛋,上海人喜欢臭豆腐。都是正常的。四川省博物院不愿为沃兴华的书展提供场地,还有其他地方可以选择。
书法艺术除了相互欣赏,早巳作为商品流传,既然这样,不妨按照经济规律办事,展示前先订立合同,把双方的义务、责任条款化,共同遵守,违规处罚。
这些年,政府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建设改造美术馆、博物馆,但是宣传、展览、管理还不透明,在一些地方形成文化的垄断。单纯的艺术家很容易上当。作品展出与否,尺度掌握,存在许多潜规则,寻租恶习花样繁多。这些都是与艺术的纯粹背道而去的。
艺术既然是多样化的,也要允许别人多种挑选。艺术不会吊死一颗树。
书法绘画的展览,就像是一个家庭主妇对自家客厅的装修,喜欢西式风格的,挂一幅写实风格油画。喜欢中式风格的,选择几幅对联和娄东派的作品。不中不西的随便。
客厅是一家人品位的窗口。城市的美术馆、博物馆同样是一个城市文化品位的窗户。你虚怀入谷,广纳百家,或者是偏重名人,名瓷,都是品位的再现。
一个欣欣向荣的文化盛世,美的,丑的,甚至中性的,如同性恋,都将受到尊重。健康的文化市场,必将是包容的,谦卑的,诚信的。
丑书我谈关于丑书的几个断想。
1: 丑书的盛行与这个时代合拍。中国文化和中国建筑、中国书法是相辅相成的,传统庙堂建筑讲究对称,讲究中轴原则。格局上体现庄重典雅高贵,气象中循环着风水龙象。上世纪初的打倒孔家店,西风吹来,衣服换了几套,仍然没有形成体系而自立。文化从来都是跟着上层建筑走的,现在的文化人经过一个世纪的打扮,是这个模样,脚上穿着九斤老太的三角鞋,裤子是北方大爷的宽腰,衣服自然是温州桥头的西装,领带红黄相间,头上是顶草帽。老百姓形容"穿西装,戴草帽。"丑书便是这样子的扮象,你说写的不好看,如果你是门外人,写丑书的不屑于你。如果你是传统书法的卫道者,写丑书的会一五一十,把书法历史倒背后,指点他丑书中每一笔划的来处。宏观层面上来说,丑书的大行其道与我们政治经济从1978年开始的改革同步。计划经济走不下去了,摸着石头过河,叫改革。书法经过运动时期的大字报,小字总结,反省检讨,所有的作用都等于零之后,85艺术新潮,当代艺术大举攻入占领传统中国文化的大屋顶,书法脱掉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演变成一个抽象概念,一幅图画,一段意识流的回忆。
2: 表面上看,现在的各种类别的书法协会,各种展览热闹的很。许多地方的书法家协会,为了争夺书法家协会主席、副主席、秘书长等席位,明争暗斗,拉山头,划师门,甚至大打出手。充分体现了人性的弱点。都是虚荣心作祟和利字当头。他们虽然从小临池,学二王,临颜体,甚至甲骨竹简泰山石刻,这些书家从来没有把历史揽怀而悟出新声,也没有学到古往今来书家的担当和虚怀。
3: 作为四川省博物院,一个展示实物艺术的公共空间,应该是有自己的独立的价值取向。同时作为博物院的掌门人,他对艺术的认知、取舍,在一定空间和时间程度上,会影响一段时间内当地艺术的好恶。比如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收藏鉴赏家张伯驹执掌吉林省博物馆,力排众议,排出人员去江南一带,收购了大批张大千、溥儒的绘画作品。多年以后,成为吉林省博物馆的重要的特色收藏。
4: 艺术不是这个打倒那个的关系。百花齐放下,百草也欣欣向荣。做一个欣赏者,你的牡丹情节,暗藏着你对帝王号令的不屑,至于对梅兰竹菊四君子的欢喜,又回到传统的热爱中去了。大凡那些推崇"乱头粗服"的看客,特别要指出来的是"天生丽质"。你不具备天生丽质,所有的乱头粗服都是伪劣产品。
丑书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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