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关
凌晨五点半,我准时从沉睡中醒来。十多年的军旅生涯给了我一个比较准确的生物钟,无论冬夏春秋,我总能在那一刻睁开眼睛。儿子还在熟睡,昨晚签订了丧权辱国条约的他终于还是爬上了爱人的床,在妈妈温暖的臂弯里进入梦乡,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得逞的微笑。星期天的早晨,孩子不需要去上学,就让他睡个好觉吧。
我拉开窗帘,雨停了。刚刚被洗涤过的城市,喧嚣和芜杂蒸发的无影无踪,人的心境格外安宁。城市还没有醒来,一切是那么安静。
外面还是黑蒙蒙的,已是深秋,太阳没有这么早出来,何况这几天都是绵绵秋雨呢。空气是新鲜的,有一丝丝凉意,远处的楼房还笼罩在雾中,似乎要慢慢的剥离。一阵风吹过,高大的香樟树上落下一片水滴,不仅仅是雾结凝霜,还有昨夜的秋雨。
楼下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是环卫工人在清理垃圾桶,他们为了避开交通的高峰,也为了整洁的市容,总是在夜幕下完成给城市洗脸的工作,这份让很多人敬而远之的事业是城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当我们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漫步在干净的道路上,却总是忘记是谁让城市如此美丽。一把扫帚扫出了城市的文明,一个簸箕端出了快乐的心情,是他们每天清晨奏响了生活乐章的第一个音符。
鸟儿开始起床了,叫不上名字的他们也总是在这个时候呼朋引伴,叽叽喳喳地在高大的香樟树上歌唱,就像手机上定好的闹钟。
不知谁家的窗户里传来了早间新闻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电视,应该是广播。在快节奏的今天,能够沉下心来听听广播的人已经很少了,除了开车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听广播的欲望。也许是一个老伯,坚持着自己的生活习惯,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收音机。我想他一定是看到天亮了,才把声音调大了点的吧,老人的睡眠总是很浅,很短。
天逐渐地亮了起来,是明非明的状态,这种色调不似日光朗照时那么明亮,也不似乌云过境时那般压抑。颇有增之一分则嫌白,减之一分则嫌暗的感觉,倒让我想起了《登徒子好色赋》了。京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世上果有如此美人?定是心境使然。
我似乎没有看到黎明前的黑暗,也许是很短,一忽儿就过去了。夜色之浓莫过于黎明前的黑暗。据说,朱元璋小时候给地主家放牛,却和几个小伙伴们合计把牛给炖了,没有锅就去邻居家里“借”,吃干抹净的时候,天快亮了,锅还没有送还回去怎么办呢,朱元璋就向上天祈祷,让天空再黑上一会儿,方便他们还锅。因为朱元璋是真龙天子,老天听到了他的请求,就让天空暗了下来,等朱元璋他们把锅还回去了,才再亮了起来。古老的传说,自然神化了乞丐出身皇帝。大自然规律岂是几句祈祷就可以改变的了的。
依稀可以听见车流的声音了,远处甚至传来一阵鞭炮声,是哪家又有喜事临门了,间或着楼下路人见面的寒暄,是早起买菜的人。
连绵了一周的秋雨始终不肯离去,如果是个晴天就好了。我正想着,天突然亮了气来。是心灵感应吗?刹那间,太阳从云从里钻了出来,一道阳光射进了窗台,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阳台上花盆里那一株菜椒开出的白花。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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