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根之《学术的进展》【中】
科学几乎涵盖了全部,无所不包。
巫术、梦魇、预知未来、心灵感应等一切“精神现象”都应接受科学的审查;“因为我们无从知晓,到底在何种情况下、以何种程度的效力,这些所谓的迷信会对自然产生影响”。
尽管本身有强烈的自然主义倾向,他仍旧为这些问题所吸引;与人类有关的一切现象他都不想放过。
的确,谁知道从这样的考察中会冒出怎样颠扑不破的真理或是新的科学呢,就像化学脱胎于炼金术一样?“炼金术好比一个人告诉他的儿子们,他在葡萄园的某个角落埋了一堆金子;在那里,儿子们翻土犁地,就是没有发现金子,但由于对葡萄秧周围土壤的翻动,他们收获了丰盛的葡萄。同样,意在炼金的种种探索和努力将许多有用的发明和指导性实验带进了光明。”
在第八卷中,又有一门科学诞生了:生活成功的科学。
尚未经历名利场上的大起大落,培根对如何升迁给出了一些初级建议。
首先需要的是知识:关于我们自己以及关于他人的知识。“自知”只是一半,而了解自身的主要价值是了解他人的有效手段。
我们必须勒奋地了解与我们接触的各类人-——-他们的脾气、欲望、观念、习俗、习惯,他们主要依赖的协助、帮助和保障,以及他们从何处获得权力,他们的缺点和弱点,这是他们的主要空隙和可乘之机,他们的朋友、派系、上司、庇护人、敌人、嫉妒者以及竞争对手,接近他们的时机和方式……不过开启他人内心最可信的钥匙便是研究和挖掘他们的脾性及本性,或者他们的目的和计谋,评判相对弱小且简单的人最好靠辨别脾性,而那些相对谨慎和保守的人则需考察其谋划……通向这些考察的最短途径依赖于以下三点,那就是一——第一、交大量的朋友……第二,在言论自由和言行谨慎之间遵守中庸之道和适度原则……不过,最重要的是切忌将自己表现得过于善良和友好,这对建立良好的自我形象和维护自我权利大有裨益,否则会使自己暴露于伤害和谴责之中,一定要……时不时地迸发一些自由,慷慨的思想火花,哪怕它们所含的刺并不少于所含的蜜。
朋友对培根而言主要是获得权力的手段,在这点上,他与马基雅维利持有相同的观点。
如果不考虑米开朗基罗与卡瓦列里、蒙田与拉伯埃西、菲利普·西德尼与休伯特·朗格之间美好和不计利害的友谊,这一观点很容易被归因于文艺复兴。
或许这对友谊异常实际的定位可以解释培根为什么会从权力之巅跌落下来,就像类似的观点可以解释拿破仑下台一样,因为如果你是以某种特定的方式在对待他们的话,你的朋友很难以更高的处世哲学来对待你。
培根接着引用古希腊七贤之一拜阿斯的话说:“爱你的朋友如同他将要成为你的敌人,爱你的敌人如同他将要成为你的朋友。”即使是对你的朋友,也不要过多暴露你的真实目的和想法,在与朋友的对话中,比起表达观点,应更多提出问题;张口说话时,多提供数据和信息,而不是你的信仰和判断。
彰显自豪是前进的助推力,“炫耀只是伦理学中的过错,并不适用于政治”。
这又让人想起了拿破仑-——培根就像这个小个子的科西嘉人,在他自己的院墙之内朴素简单,在外却喜好排场和仪式,他认为,这对赢取公共声名不可或缺。
于是培根跑过一片又一片田地,将自己思想的种子播撒在每一门科学的土壤中。
考察结束,他得出这样的结论:科学本身已经不够,必须有一种学科之外的力量和方法,对它们进行调配,为它们指出一个目标。
“科学鲜有成绩的另一个重大原因就在于此。假若目标本身没有摆正,那么前行的路线就不可能正确。”
科学需要的是哲学-——-对科学方法的分析,对科学目的和结果的协调;没有这个,任何科学必然是肤浅的。
“正如在平地上不可能看到完美的乡村全景,站在与科学同一水平线上而不升至一个更高点,是不可能发现科学中那些偏僻和深藏的部分的。”
因此,他谴责那种脱离周围环境、只看独立的事实、不将自然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的习惯,他说,这就好像一个人拿着一根小小的蜡烛在屋子的四角照来照去,殊不知头顶上正有一盏明灯在放射光芒呢。
归根到底,培根爱的是哲学,而非科学;只有哲学能为一个纷繁复杂、充满悲伤的生命带去那种由理解和领悟而生的持久的宁静。
“学习能战胜或减轻对死亡和不幸的恐惧。”他引用了维吉尔的名句:
快乐的人啊,
他通晓万物的起因,
脚踩全部的恐惧和无情的命运,
以及贪婪之狱的种种纷争。
或许哲学最美好的果实是,凭借它我们可以忘记工业化环境一直在反复灌输的,要无休止攫取的信条。
“哲学首先将我们引向对内在心灵的求索,至于其余需求,要么会随之而来,要么不再需要。”
些许智慧便可享乐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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