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作为太晨宫食物链最底端的人,他是被轰出家门之后才发现,能去的地方,真心不多,只有一处!
元极宫,群臣道贺,帝君听他们在议论,“公主也太迫不及待了,这个时候就找上门来了,还怕水君不肯娶她不成?”立刻有人说,“不肯娶才是常态吧?这主儿杀过的人,可能比我们见过的都多!”
恰是这时,后园传来连宋一声暴喝,“放开我,你这厮,扯我衣裳干什么……”众神那颗八卦的心,疯狂的跳动起来,集体出客厅,站在庭院中,支棱起耳朵,大家听到拉扯的声音,然后一个物体,旋转着飞过来,速度极快。
帝君刚吃过亏,再不敢手欠,侧一下身体避过,“砰”一声,绿袖砸在庭前的铜兽上了,连宋衣衫不整,气得脸都黄了,恨声道:“这厮竟敢~强~暴~本君!”
连宋盛怒之时,没控制好力道,踹了绿袖一脚,绿袖元神有伤。帝君护住主心脉,急宣药王,一翻诊治……事情闹大了!
魔君坐在客厅里,嚎得跟祥林嫂似的,“是你们追着我们联姻的,本君女儿也带来了,姻缘石也射了。天命叫我们嫁帝君,帝后发雌威了,退而求其次,嫁四海水君,水君竟然下重手,是不是我女儿身上有虱子,咬着你们了?
连宋说,“你女儿意欲~强~暴~我呀!”
魔君说:“水君这话说不得,我魔族不似你们天族,没你们那么多弯弯绕,两家婚事既然定下,做什么都是你情我愿……”
连宋抓狂的说:“问题是,本君不愿呀?”
魔君问:“既然不愿,为什么答应婚事?我魔族联姻之心何等的赤诚,你竟如此嫌弃我女儿……”
夜华被他嚎得头都大了,忙打圆场,“魔君莫要着急,原是我三叔不对,本君一定让三叔娶你女儿!”魔君哭着问,“天君觉得,事情到这了一步,这婚还能结吗?我女儿元神损伤呀,再这样下去,就该羽化了!”
帝君敏锐的感觉到,有人要倒霉了,但他想不出是谁,喝口茶,淡淡的说,“魔族、天族交好,原是有很多种方法,既然魔君有意退婚,不如就此作罢!”
魔君“嗷”一声哭出来,“可我女儿毁了,连翻遭你们天族嫌弃!我女儿还能嫁谁?”
这次联姻,从提议到实施,夜华花了整整一千年,倚得还是帝君的势,所以,他怎肯就此放弃?安慰魔君道:“要不这样,您再看看。看上哪个青年才俊了,这次本君做主了。”
魔君恨声道:“本君放眼瞧着,之前庶子,之后才子,这次是水君,一个个拿我女儿涮着玩,根本无心联姻。天君莫要气恼,我看你也没什么行动力!”
夜华原是受不得魔君激将法,帝君是懒,如果找个臣子娶他女儿,两国交好,他一定·逼·那臣子娶,你跟他谈什么人权,自由,不好意思,读书少,不懂!
夜华说:“可一可二不可三,我天族岂能言而无信,魔君大胆的说,本君跟上天起誓,凭他是谁,一定娶你女儿,而且不能亏待了!”
要的就是这句话,魔君擦去眼泪,说:“我们看上您了,天君夜华!”
帝君“哈”一声笑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该幸灾乐祸,他会忍耐,他是真的没想到,绿袖有这能耐,耍墨渊,套帝君,~强~暴~连~宋,一环扣一环,然后把夜华套去了。
孔明遇李逵,有敢想的,有敢干的,堪堪女中英豪!
夜华想说,洗梧宫也有母老虎呀,问题是,他刚起过誓,一秒钟之前!
群臣熙熙攘攘的过来,恭祝天君纳天妃,夜华朝帝君看去,帝君跟他摇头,遣妾一身安社稷,何必穷兵使将军!真的不能把绿袖往外推了,天族不占理!
凤九在家生了一会儿闷气,终是担心成玉,梳洗了一下,去花间阁找她,走到半路,三十六重天响起了喜乐之声,众人纷传,天君纳妃!
呃……还是去陪姑姑吧!
老天后、乐胥娘娘还有几位老天妃,都在一揽芳华劝白浅呢!凤九怕大家欺负她姑姑,大家怕小帝后怂恿白浅闹事,要知道这位小帝后有帝君宠着,没什么是她不敢干的。
两方僵持着,谁也不肯走,大家就劝白浅,你们青丘一方闲土,大家自然可以一夫一妻,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但天族不一样。
天君管着四海八荒,有时候,必须做出点样子给四方臣民看,比如子嗣,比如后宫势力,只有一位太子,说难听点,万一有个万一呢,岂非后继无人?
凤九听她们说后宫争宠,说很多年前有一位宁妃,正是得宠之时,有一天早上,她唱歌给老天君听,“花堪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老天君立即废了她,因为那是老天后年轻时,给老天君讲的情话!
老天后说起这段陈年往事,颇有些得意,那天早上,老天君处置了宁妃,去老天后宫里,深情的牵起她的手,他说,在他心里,最爱的女人,永远是老天后,别的女人,统统不及她重要。
凤九听了一阵鸡皮疙瘩,丈夫从别的女人的被窝里出来,跟妻子说,最爱的女人是她,妻子听了,还洋洋得意。这是怎样一个癫狂的世界?
忍不住讥讽道,“妻子还能分第一第二第三重要的吗?”
老天后不满的说:“谁能有你好命?只是也别太乐意了,恃宠生娇,生生把丈夫ZUO到别的女人怀里,这种事我们见多了。知道你不爱听,不过是给点意见!”
凤九知道,帝君不会的,因为他说过,他总是让着她的。帝君讲的每句话,都会实现,她一直活在他的心房里。
凤九突然觉得自己很过分,曾经发誓,要全身心的对他好,可是,自己把他赶出去的,虽然,他不是全部都对!
帝君来了,站在门边,跟凤九笑,凤九忙出去,柔声问:“怎么了?”帝君说:“有个事,要下一趟魔界。”
凤九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愣愣的问:“打仗呀?”
帝君扶一下她鬃边的珠簪,说:“你想哪去了?些许小事,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一揽芳华灯火辉煌的,各宫的娘娘、奴婢一大堆,大眼小眼的瞪着他们,凤九有些不好意思,上前一步,勾勾他的小拇指,轻声说:“那你早点回来!”
帝君笑起来有好看的清俊笑颜,说:“我一两天就回来,洗梧宫的事,你别掺和,还有,我不在,你睡觉盖好被子。”
帝君说完要走,凤九却勾着他的小拇指不肯放开。帝君无限宠溺的看着她,问:“不让去呀?”凤九做个鬼脸,说:“白日依山尽!”
帝君闷哼一声,哑着嗓子说:“要不,我不走了!”凤九便推他,“哎呀,想去就去呗!我会乖乖在家,等你回来!”
帝君摸摸她的脸,转身出去了!
凤九一直陪着姑姑,后是姑父夜华回来,她就回太里宫了,又怕他们吵起来,第二天一睁眼,立刻派卿怜去洗梧宫打探消息。
奈奈说,天后昨天晚上就回青丘了。
凤九匆匆下青丘,白浅醉得跟烂泥似的,狐狸洞里砸东西呢,爷爷奶奶都快急死了!
凤九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亲人们,大家开了个会,这事还真不好定论,夜华身为青丘女婿,如果纳妃,~混~蛋!身为天君,坚持不纳,由此引发两方战争,~败~类!
凤九也不知道怎么劝姑姑,天色忽已晚,奶奶问她要不要在青丘住一晚,凤九怕帝君已经回来了,便告辞回天宫。
爷爷就说她,“你这孩子,急什么?不吃饭呀?”奶奶就劝爷爷,“你留她干什么?你那孙女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回来看不到她,该着急了!”
爷爷便呵呵的笑,跟凤九挥手,“那你回家吃饭去!快回去!”
凤九心里暖暖的,也许青丘的亲人,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骄傲的,东华帝君竟是他们家女婿,凤九一直都知道自己嫁得好,爷爷奶奶这么高兴,她会觉得更好!
凤九在家等了两天,帝君一直没回来,凤九用妙义仙镜联系他,好像帝君的仙镜被设置过了,一直到第三天中午才联系上。
那一头,凤九看着,像是在馆驿,帝君身后站着驿臣,凤九便问他,“你在哪里?”帝君说:“魔界的花都!”
凤九问:“你怎么还不回来?说好一两天的!”帝君说:“我也不知道会这么麻烦!我好几次用仙镜看你,你睡觉呢!还流口水,睡相好丑!”
凤九娇嗔道,“我才没有流口水,你流口水,还把头发睡得毛毛的,像一只大个的狗狗!”
听到一群人面汤呛进鼻孔的声音,帝君摸摸鼻子,把镜子拉远,呃……君臣一桌吃饭呢!刑部尚书趴在桌上使劲的咳。连宋跟她贼忒兮兮的招手,司命便“哇啦哇啦”的叫,“小帝后,帮小仙给肉肉浇水……”
帝君皱皱眉头,信号就中断了。
他们成亲一月有余,凤九第一次尝到分离的滋味,她总是醒也无聊,卧也无聊,成玉便鼓动凤九,“不如,咱们也去花都吧?听说那里,什么交易都有,超级好玩!”
成玉想去见连宋,这货定婚又拒婚,魔界公主千娇百媚的贴上去,被他不解风情的大脚踹晕。成玉以为,连宋应该有话跟她讲,结果,这货去魔都了,而且总也不回!
花都繁华,一条奉贤河贯穿南北,河的东面是贡院,书声朗朗,河的西面是风情楼,莺歌燕舞。七座拱桥连接两岸,桥上商贩熙熙攘攘,桥下花船,广电总局不让播!
凤九和成玉站在桥上拿着臭豆腐串在吃,远远的看到帝君和连宋进了对面的风情楼!孟姜还问呢,“帝后,那是不是帝君和水君呀?”
凤九狠狠的把豆腐串扔在地上,她相信帝君不会做什么下三滥的事情,但是,跟花花公子在一起呢,正事办完了,去见见世面,也不是不可能的!
枉费她在家苦守“寒窑”四五天,事情办完了,不说马上回来,竟敢去逛青楼楚馆!凤九一挽袖子,看姑奶奶不拆了这风情楼,把你全身的骨骼重新排列一遍。
孟姜和卿怜就劝她,“消消气!天地共主的体面要紧呀!”凤九哪里肯依,“这气,我消不了!”
加上成玉,四个姑娘直闯风情楼,跑堂的看看她们,“出去!你们家相公不在!”像这种地方,男的来逛,女的来闹,他们见多了,还真没把凤九的怒气放在眼里!
凤九她们变化成男子的模样,一袭华贵长衫,头戴狗皮帽,身披貂皮大围脖,脸上各有一颗大黑痣,痣上一撮毛。
老鸨看看她们,好像挺有钱的,可是……为什么这么怪异?
过来三个半老徐娘,黑黝黝,小眼大嘴,贴门上避邪,贴床上避孕的那种长相,往凤九腿上一坐,叫一声:“大爷!”吓得凤九“呀”一声大叫,现出了女相。
老~鸨~、~妓~女~集体挽袖子,“就知道有猫腻,怎么着,来打架呀?”
凤九掏出一支“喜上眉梢”形的钗子,恨恨的往桌上一拍,“我们就看看,够不够?不够我们回去接着拿。”
老鸨岂有不识货的,钗子上面有一颗避尘珠,能破解世间所有奇毒淫术,这珠子够把这座楼拆了,再建,再拆……把钗子攥在手心里,点头哈腰,“姑娘是不是也打算开一间,来了解一下行情?”
孟姜一拍桌子:“放肆,这是我们家……少奶奶。”老鸨忙道歉:“那您请便,请便。”走远了还听见她在跟众~妓~女~说:“这少奶奶可够野的,大白天敢来逛风情楼。”
凤九看老鸨走远了,袖子一挽,“开干!”
风情楼很大,房间超级多,红姑娘住大房子,年老色衰的住格子间。凤九她们一连踹了十几道门之后才想到了,像帝君这种身份的,应该见花魁,住“总统套房”。
四个姑娘问明了方向,怒冲冲,找花魁!
上楼的时候,遇到一伙人,有男有女,手里拿着打龙鞭,斩魂剑,斜眼看看她们。凤九还跟他们讲话呢,“也是来找你们家……当家的?男人来这种地方,就应该往死了揍!”成玉和孟姜随声附和,“就是!就是!”
那几位很高冷,嫌恶的看看她们,径直走了,凤九觉得,他们很没礼貌!
一个回字形的小楼,凤九上第三层,远远的看到那几位推开一道门,门里执刀校尉鱼贯往外冲,跟那帮人火拼。连宋和帝君坐在对面的房间督战!
凤九领着姑娘们,见势不妙,赶紧蹲下,以着栏杆为掩护,四脚着地,悄悄的溜,有一双靴子拦截,绣工精致,抬望眼,刑部尚书!凤九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尚书大人安静。
尚书大人怎么会想到,帝后娘娘不老实在太晨宫呆着,跑到这里来“捉~奸~”,她们是跟歹徒一起上楼来的呀,还以为是同伙呢!
也怪帝君,别的男人敢多看他媳妇一眼,小心打个烂羊头,所以,尚书大人见过小帝后很多次,事实上,不认识!挥挥手,捕快们轻而易举的把四位姑娘,拷起来了,还嘀咕呢,“这坏人要是都这么容易抓,三岁小孩都能当捕头了。”
凤九想得挺美,这里都打成一锅乱粥了,帝君也许没发现她们呢,她们一没出声,二没露脸呀,也许可以等帝君走了,再表明身份,也许可以蒙混过关呢!
戴着镣铐,四只就像某种软体带壳的动物,悄悄的爬,想着找个房间躲一下,尚书大人真是太讨厌了,还以为他们要逃跑呢,呵斥道:“老实点,不许跑!”
凤九一时没稳住,栽倒在成玉身上,成玉的镣铐砸在孟姜头上,四人还笑呢,捂着嘴,开心的像偷油的小老鼠。
帝君过来了,妻子的声音,他能听不出吗?
凤九忙把脸背向帝君,却被帝君一把扳过来,恨声的问:“你怎么在这里?”凤九躲到帝君身后,脸贴着他的背,跺足、急切的说:“回家再问呢!”
前面还在勇斗歹徒呢,这里已经风光旖旎,满是小儿女之态!
帝君问成玉,“说!怎么回事?”
成玉憋住笑,只说:“您问帝后好不好?”她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帝后看您来逛~妓~院,她是来捉奸的。”
尚书大人傻了,悄声问司命,“这姑娘,什么人?”司命不敢说,朝他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尚书大人心中一凛,就不敢问了。
连宋是好脾气呀,也给成玉气得,脸都绿了,亲自拿了钥匙过来,给凤九和玲珑解开镣铐,然后整串钥匙往楼下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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