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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在沪西一栋普通办公大楼的一间并不宽敞的房间里,面对一件出生宋朝官窑豪门的冰裂纹瓶,我举起了手中的茶杯,为桌上的一个现代玻璃水壶,也为自己,能有幸拜谒这位千年高龄的老前辈而庆贺。
在挚友的引领下,我得以造访了一个私人收藏馆,不仅见识了很多媲美博物馆的藏品,大开眼界地欣赏到了很多精美珍宝,还有幸认识了一位貌似平凡却有着非凡人生的上海女性。
这是一位典型的上海女性,有着上海女人的妩媚和聪明伶俐,也有着上海女人的精明和勤奋,更有着上海女人的泼辣和果断。然而走在街上,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笑容可掬、衣着普通的上海女士,竟然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古玩商。几十年中外古董市场的浸淫,让她有了一副锐利的眼睛,而满腹的历史专业知识,则是她果断决策的基石。
如果说最初在国外涉足古玩行业是为了收藏流落海外的中华珍宝并投资增值,那么现在回沪定居的她经营古玩更多的是为了发现珍品传承历史。很多散落民间的古老器物,在没有到达她这里前,或许被随意堆放尘土积灰,或许终日不见光线,或许一直风吹日晒。一旦到了她的麾下,流浪的宝物们就能得到足够的呵护,不仅得到了鉴定认证和修复,连存放的温度湿度光照也都有着科学的标准。即便重新进入市场参与流通,新主人对这些得之不易的藏品也是爱护有加。毫不夸张地说,那些流落民间的宝物在她的慧眼下得到了重生,而每件器物蕴含的神秘经历和斑驳历史也因此得到了传承。
在那些珍贵的瓶瓶罐罐环绕中,在皇帝和大书画家的作品和印章注视下,主人不急不慢地为我们介绍着她的藏品和梦想,不温不火地述说着她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人生经历。而我们,却在这个价值连城的房间里,嗑着瓜子品着香茗,倾听着传奇的故事,同步着千百年前的呼吸,感受着历史的心跳。
当有幸双手捧起一个珍贵的弘治年间的高足杯,近距离细细观赏这个已在地球上生存了五百多年的瓷器时,我们都屏住了气息。在一束光的照耀下,薄如纸张的杯壁透着清澈,杯体上的黄釉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美仑美焕,精湛无比,而我们居然除了惊叹已经记不得其他赞美的词汇!
观赏着老祖宗的留下的艺术瑰宝,想象着古人的浪漫情怀,轻轻摩挲着有着神秘经历的古老器皿,仿佛听见历史在低吟。美丽的珐琅花果碗,有多少秀唇曾经临幸于你?独特的彩釉龙纹瓶,可曾见证了多少个朝廷的交替?而那些娇嫩的名家字画,又是如何熬过了千百年的风风雨雨?
如痴如醉地享受了一个中午和下午,心情跟着眼前的珍宝和耳边的故事在跌宕起伏。仰慕地欣赏、惊叹地赞美、由衷地敬佩,还有文盲的自卑!因为在那些精美的器皿书画前,腹内的那些墨水已经流失殆尽,或许说,比照古人的浪漫情怀和文化修养,我腹内的留存根本不能称之为“墨水”。
步出藏室走在温暖的阳光下,仿佛感觉自己从古代穿越回了现代。世上宝贝很多,有机会细细欣赏是一份幸运。这些古老的器物,带着文明和智慧,为后人传承着历史。
在悠久灿烂的历史长河里,我们都只是某一段浪潮中的一粒细沙,被波涛携裹着走向未知的远方。无法推波助澜,但却可以跟着潮流浩浩荡荡,那么,就做一粒沙子吧,承接着前人传递过来的能量,跟着历史长河慢慢流淌,总有一天能到达自己的彼岸! 20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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