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现代“艺术”追求的是审美的个性自由。而中国书法是为汉字服务而产生的,从诞生起,就是集实用和审美体验为一体、须臾不可分割的。汉字独特的“表情达意”功能,使得“为什么写”、“写什么”、“怎么写”和“谁来写”同等重要。长期以来,书法在追求“技法”的同时,更多追求的是对文字内容的深度理解和对精神状态的深度表达。我们追求的是“书以载道”、“和而不同”、“艺本于真”……这些中华传统的思想智慧。
明人王绂《论书》云:“书之为技,末之末也,胸无数百卷书,不能作笔。”古代留存的书法经典几乎全为书写者自作,书法与文章相得益彰,融为一体……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而今天,在“发展”的名义下,中华民族视若珍宝的“敬畏之心”,被毫无怜惜地迅速丢弃!物质欲望被充分释放,功利主义迅速占据了主流社会的价值观,崇拜金钱,唯利是图;人们对于自己的情感世界和生命的意义毫无察觉,麻木不仁;对征服和改造自然的力量盲目迷信、夸大其词;对自己国家和民族的历史文化传统持怀疑和否定态度,甚至恣意篡改,随意评价……
当今书法界几乎毫无阻力地全盘接受了西方现代“艺术”的观念,一谈起书法,动不动就颇为时髦地讲起“线条”和“造型”,“视觉”和“审美”,“个性”和“创新”这些概念来。
在功利心的引导下,现代的一些书法家们,打着“艺术与探索”的名义,拿到了话语权,开始有意识地不再重视“心态学养的自然流露”,而要“求新、求变”,非要弄得和人不一样来彰显“个性”。
他们认为古人讲的奇趣、险峻就是变形,于是在书写中对汉字所特有的结构进行刻意的拆分、扭曲,所书写的“艺术书法”,一无结构,二无笔形,只是毫无意义地从美术、视觉和造型角度肆意涂抹,背离了书法所特有的结构属性,消解了书法中温润的人文意蕴与汉字结构的韵律美。这种对形式感的过分强调,其实是完全损害了书法的核心精神,使现代的书法丢掉了格调和品质。
这是值得我们警醒的。
王维《过香积寺》 王维《过香积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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