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业是银行大堂经理,每天就负责分流客户,和居委会大妈没啥区别,今天刚开门,我面带微笑站在门口等待上帝光临的时候,一对夫妻走了进来,两人穿扮有些说不出的别扭,称不上破旧,但就是让人觉得很寒掺。
“你好,请问要办理什么业务?”我摆出亲切的职业笑容走过去,那个男的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我,女的拉了拉他,两人绕开我,进了自助银行区。
估计是两个被骗过的主儿,我心里暗想,也没多在意,不一会儿,自助区却排起队来,我一看,那两人在机器上存钱,有一张钱怎么也存不进去。
那男人一遍遍把钱放进去,又一遍遍拿出来,脑门冒汗,双手颤抖,那女的一副快哭了的模样,至于吗?不就一百块钱的事儿,我叹了口气走过去一下子拿起那钱,很新,没有一点褶皱,只是在头像眼睛的地方有一块暗褐色的污渍。
正看着呢,那男人一把将钱抢了过去:“你干吗?”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听上去让人很难受。
“这钱可能污了,去柜台换一张吧。”我没有在意他的无礼,还是非常职业的微笑着说。
“换?我不换,这不能换。”男人惊恐的大叫起来,我一愣,心想该不是遇到神经病了吧?看看后面都快排到街上去的人,说来也奇怪了,平时前面人这样磨蹭后面早就骂娘了,今天却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那女人忽然好想想到什么,一把扯住男人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男人惨白着脸一个劲儿的摇头,女人却一把抢过那钱说:“小同志,要不你给我们换换吧,就一百块钱,你身上有的吧,我们不想再排队去柜台。”
他们这样奇怪,我倒真是犹豫了,拿着钱左看右看,的确是真钱没差,等我再抬头时,那两人却急匆匆的走了,我忙叫:“你们的钱还没换呢。”
可是我越叫他们走的越快,奇了怪了,这时两个大妈窃窃私语起来:“那两人,好奇怪呢。”
“是啊,看着就不舒服。”
“就是,一股子臭味,闻到没?”
“死耗子味,难闻死了。”
这些大妈就爱胡说八道,我拿着钱到柜台验钞机上过了几遍,确实没问题,这才上缴给主任,主任拿着钱看了看说:“这痕迹看着老不舒服了,反正钱是真的,要不你换一张给我。”
我也是奇怪了,这张钱到底怎么了,这么不受待见,于是我无奈的换了一张,把那钱收到口袋里。
一天相安无事的过去,下班快关门时,却见角落里还坐着个人,穿着一身黑西装,低着头,我走过去说:“请问你还要办什么业务吗?我们要关门了。”他抬头,脸煞白煞白的:“我掉了一百块钱。”他缓缓的说。
“掉了?在那里掉的?”
“我掉了一百块钱。”他冲我裂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我皱了皱眉,怎么掉了钱还笑,这人有毛病吧?
“小叶,关门了。”保安喊了一句,我忙说:“还有客户……”我一回头,可是那里根本没有人。
“你忙傻了吧,哪还有人?”保安笑着按了下钥匙,门缓缓落了下来,我浑身发凉啊,那人居然就这么不见了,那一口大黄牙,不可能看错的。
我冷静了下,淡定的走进现金区对主任说:“今天有个客户说掉了一百块钱,我想看下监控。”
主任把钥匙丢给我说:“现在忙着点钱呢,你自己去看吧。”
我捏着钥匙的手有些微微的发抖,打开监控,调到前十分钟,果然那个黑西装坐在那里,我和他说话,一切都很正常,然而,就在保安喊我,我一回头的时候,那个人好像站起来了,但是这一瞬间画面一抖,撕拉一声变成了雪花点,我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寒意,看着那些雪花点发呆,好半天才颤巍巍的关了监控器。
缓了口气,终于手软脚软的走出监控室,这时一个同事走过来说:“小叶你领子上怎么有个黑手印啊?被谁给捏了?”
我腿又软了下,快晕倒了,抖着手脚来到镜子前一照,顿时恼怒的大喊:“吴姐你吓我啊,哪里来的手印?”
吴姐嘻嘻一笑:“看你吓的,你平时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我靠,这个时候给我开这种玩笑?我瞪了她一眼,懒得多说。
还是主任比较贴心,站起来说:“小叶,你脸色好差,今天先回去吧。”
我也没有推辞,就想赶紧离开这里,走出现金区,大厅的灯都关了,暗暗的感觉很是诡异,我忙不迭的冲了出去,外面正是黄昏十分,太阳还没完全落山,沐浴着阳光,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疾步向车站走去,过马路时,却有好多车急速驶过,而且都是黑色的,我被挡着,这时前面缓缓走来一群人,男的黑色西装,女的白色裙子,显得十分显眼,最前面是一个中年妇女,低着头,怀里抱着一张黑框相片,隐约能看出是个女孩子照片,明显是办丧事的。
真晦气,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儿?但是想想又不对,这大都市的,这种送葬仪式最多在墓园里搞搞,什么时候搞到大马路上来了?我心里奇怪,无端的又觉得有些恐惧,为什么我越看那个照片越觉得眼熟?看着那群人越走越近,头皮都麻了,可是马路上车很多,不断的急速驶过,我根本过不去。
嘀嘀一声电动车铃响起,一个憨厚的中年人笑着问:“美女,去哪?要坐车吗?”
我吓了一跳,注意力分散了些,那种诡异的感觉也淡了很多,这时候,那群送葬的人也从我身后慢慢的走了过去。
“对不起,我过马路呢,不坐车,谢谢。”我慌慌张张的说,那人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嘟囔:“不坐车就不坐呗,说什么过马路,这马路上又没车,我都看着你站马路边好半天了,也没见你走过去,切!”说着那中年人就骑着车走了。
我摸着冷冰冰的额头,难道刚才看见的都是幻觉吗?那些黑色的车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今天到底又是怎么了?正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拍到我肩膀上……
我居然连尖叫都吓忘记了,张着嘴回头,却看见李姐笑眯眯的站在身后:“小叶,你一直站在这打车?”
我心跳如鼓,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李……李姐?”
“怎么了这是?今天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刚才吴姐逗你你也吓得不行,不舒服吗?”
“没,就是刚才看见那队送葬的,心里膈应的很。”我随口找了个理由,李姐看我半天:“什么送葬的?我跟你前后脚出来的,我去拿牛奶,就看你一直站在马路边发呆,哪有什么送葬的,你该不是撞到什么了吧?”她的话让我更是心里一颤,她看我脸色发青又说:“找个师傅看看吧,我看你气色真的不好。”
我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我并不信这些,也觉得迷信这种事儿都是像吴姐,李姐这样年纪的人才会信,我宁愿相信是因为今天遇到的都是怪事,我自己心里作用产生了幻觉。
“你别不信,我告诉你,越拖越麻烦,我这里有个相熟的高人,要是真有事儿,可以去找他看看。”说着李姐硬塞了个名片给我,我一看,那名片倒也稀罕,就一个名字电话,什么也没有,盛情难却我接过来:“谢谢你啊,李姐。”
“谢什么,你还等着打车?”
“不,我做公交。”
“那就一起去吧。”有个熟人跟着,我心里也缓和不少,一路上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怪事,回到家,疲惫的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欠债还钱,钱债命偿。”一个诡异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我觉得浑身发寒,翻了个身继续睡。
“啊!”一声尖叫把我吓醒了,睁开眼,就听下面吵吵闹闹的说:“有人跳楼了。”
“还是夫妻两个呢。”
“这俩不是我们小区的人啊,怎么进来的?”
“就是,真晦气,不是办了门卡,外人进不来的吗?怎么还让他们进来跳楼了呢?”
夫妻两个?我心一抖,怎么也睡不住了,披了件外衣就走下楼。
楼下围满了人,救护车和警车还没来,我挤进去,首先看见的是有点熟悉的穿着,接着就看到那个存钱的男人仰面躺在血泊里,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恐,而在他身上,一个女人脸冲下的趴着,看穿着应该就是他老婆了,而触目惊心的是她手里捏着一张一百块钱。
一切的怪事都是从那一百块钱开始的,我颤巍巍的手伸到衣服口袋里摸了摸,那张钱不见了,正在这个时候警车来了,现场很快就被控制住,大家也被驱散开来,几个人议论纷纷的说:“真是邪门了,这两人怎么进来的?”
“我刚才偷偷去问了今天值班的保安,那保安说是找人进来的,还登记了呢。”
“找的谁啊?不是要对准了业主名字才能放进来的吗?”
“好像是A座三楼的叶双。”
我一听顿时止住了脚步,也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你就是叶双吧,请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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