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欠的债，却让我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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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欠的债，却让我偿还

01

朱家祖上三辈都是贫农，家里只有一亩田勉强够四人口粮，还有两头牲口可以卖些钱，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

朱玲玲16年前便出生在这样一个贫穷的家庭。

在这个沿海的村庄，重男轻女思想颇为严重，见到朱玲玲是女孩的第一眼起，朱爸便下定了决心，让朱妈再生一个。

努力了两年，朱妈终于怀上了一个男孩。

可生下弟弟还没过两小时，朱妈便因为宫内大出血，死在了手术台上。

到了两姐弟上学的年龄，朱爸到县城打工一年的工资，也只勉强供得起两个孩子的学费。

伙食费的缺失，让俩姐弟俩经常性的饱一顿饥一顿。

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在饭桌前，朱爸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弟弟，放下筷子，严肃地说，“阿玲，家里再供不起你读书了，高中就别读了。”

朱玲玲眼眶泛红，她不敢在父亲面前大声质疑，只有小声嗫嚅着，“爸，我学习挺好的……”

“家里没钱，只能供一个人读，这机会，还是留给你弟弟吧。”

朱玲玲知道希望渺茫，但仍旧不愿轻易放弃，“爸，求你。”

“这家谁说了算？！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朱爸如今五十岁，却要他做出放弃一个孩子读书的抉择，女儿的一声“爸，”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失败和贫穷。

饭桌对面，女儿的眼泪“噗簌簌”的往下掉，却说不出一句话。

十五岁，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在命运面前，自己的弱小和无力。

学习成绩再好有什么用，今天这一番话，无疑是打碎了朱玲玲对未来的所有幻想和期望。

原来再多的努力也换不来家里人的认同，原来再好的成绩也得不到继续上学的权利。

再恨，再忿忿不平也无济于事，第二天的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朱父为了改善家中境况，索性辞掉了县城工作，恰逢本村惠农政策，支持村民自主创业，咬咬牙，朱爸拿出来家里这些年来的全部积蓄，不够，又找上同村的高利贷，左凑右凑，包了后山上的那片地，种橘子。

可第二年的一场洪水，让所有的努力在三天内全部都打了水漂，才长得齐人高的树苗，全被淹死了。

眼泪都还没擦干，第二天债主就找上了门。

“朱老四，还钱！”

朱玲玲瑟瑟的躲在门后，当下，彻底死了那颗想要继续读书的心。

在爸爸一声声的祈求声中，债主勉强同意了还钱时间往后推一年。

门一关上，这次换成了朱玲玲主动走到了爸爸面前，“爸，我不闹了，我明天就去县城打工，帮家里还债。”

朱爸回答着，“好，好。”过了好一会儿，又说，“玲玲，爸爸对不起你。”

当天下午，朱爸就找了些关系，帮女儿在县城里谋了一份端盘子的差事，工资不高，但足够养活自己。

爸爸欠的债，却让我偿还

02

朱爸还找到朱玲玲的舅舅，想让朱玲玲借住在她舅那儿。

但朱家舅舅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两年前才买了房，生活中处处吝啬，连带着媳妇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对方不管给了多少白眼，朱爸反正照单全收，他想着，念在亲戚的情分上，住宿费怎么也能少收一点了，况且。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再怎么重男轻女，总归还是自己的小孩，16岁正是女孩子最青春洋溢的年龄，住在亲戚家里，怎么也比自己独身一人租房安全。

送了几只鸡，又连接着封了几个大红包，朱玲玲的舅舅这才勉强点了头。

临走前，朱爸对她说，“家里你就别惦记了，在这好好干。听舅舅的话，嘴甜些。他们亏待不了你。”

朱玲玲看着爸爸的影子越离越远，除了服从安排，别无他法。

第二天，她就早早起了床，到了打工的所在餐馆。

餐馆藏于后巷，鲜有人知。

一走进餐厅，光线昏暗。随随便便一擦，就是一手的灰。

走进厨房，更是肮脏不堪。

纵有万般的不情愿，朱玲玲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蹲下身来。

自此之后，她只有日日面对着油污和剩饭剩菜。堆成山的碟子让她看不到希望，经常性的加班更是让她精疲力竭。

其实工作后身体的疲惫还不是最累的，最让她恐惧的是回家后的时间。

走进家门，舅舅舅妈从来没给过她好脸，在餐桌上，说话也是极尽讽刺之能事，仿佛每顿饭都是他们赏赐的，对于朱玲玲来说应该是天大的恩赐。

除了冷言冷语， 最让朱玲玲恐惧的则是她的表哥王强。

表哥王强生着一副单眼皮，厚嘴唇，吃饭时总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翻着白眼盯着她看，每次都弄得她浑身不舒服。

在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下，她每每只有匆匆扒上两口饭，就赶快返回房间。

只有在自己的房间里，朱玲玲才有了真正放松下来的轻松和自在。

还是寻常的一个夜晚，朱玲玲照常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走进房间，熄灯正准备休息，突然间，她被人从身后一把抱起。

“是谁？！”她下意识的尖叫起来。

身后那人并未回话。朱玲玲在半空中挣扎着，伸手就去摸房内的灯光开关。

爸爸欠的债，却让我偿还

03

她被一把甩在床上，随后身体也被紧紧压住。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再叫！再叫就撕烂你的嘴！”

“你别，给我摸摸就好。”朱玲玲闻到了来自面前这个男人散发出的体臭。

她被压在身下无法动弹。

表哥王强的手掌急切的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散发出的体味和汗味让她作呕。

朱玲玲被吓得不敢出声，胃不受控制地一阵翻腾，泛起了一阵阵恶心。

不知过了多久，王强才终于放开了她，从她身上翻身下来，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漆黑的房间中，只剩下朱玲玲一人坐在床头默默不语。

才16岁的少女，打从心里拒绝面对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不敢相信，也拒绝相信，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脏的，自己的床铺因着刚才王强的一系列行为，顿时也让她恶心无比。

她不愿再躺在床上，翻身坐在地板上，想让冰凉的地板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自己默念着，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明天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第二天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她在避免着与王强接触的一切可能性。

今天的盘子还是摞成了山，可是朱玲玲做起来却格外的卖力。

她彻底的对他人死了心，要逃离当下的境遇和表哥的魔爪，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赚钱，攒钱，攒足够多的钱，她才能离开这暗无天日的日子。

转机来得如此之快，让朱玲玲有些措手不及。

那日中午时分，正是餐厅人声鼎沸的当口。

外场忙不过来，人手严重缺乏，连着朱玲玲也被紧急的调到了外场端盘子。

一对老夫妻慢悠悠的走入餐厅，慈眉善目，

朱玲玲为俩人点好了菜，正收拾餐牌时，抬头就与那老太太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老太太本来苍白的脸上瞬间有了血色，她站起身，颤抖着一把拽住朱玲玲的手，“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

说着就忍不住的哭起来。

她手拿餐牌，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阿姨，我不是……”老人家这明显是认错人了。

还是坐在一旁的老爷爷立马起了身，劝慰起了自己的妻子。

“你认错了。这不是你的女儿，她长得像，只是像而已。”

“看，这姑娘多小。我们的孩子年龄可比她大多了。”

在老人家的柔声劝慰下，老太太终于止住了哭声，尴尬的松开了紧紧握住的朱玲玲的双手。

对面仿佛不甘心似的，又抬头将她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姑娘，你看，我这越老越糊涂了。”

又道，“可是，姑娘，你长得真像我闺女啊……”

正在工作的朱玲玲，对面着忙不过来的客人，实在是没精力与她继续寒暄，只朝着老奶奶尴尬的笑了笑，转身汇入了无数的客人之中。

饭毕，老太太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起身颤颤巍巍的向正在收银的朱玲玲走去，“姑娘，你就是我女儿，跟我回家吧。”

之前在点餐时已经见识过了老太太的表现，朱玲玲只有露出为难的表情，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老爷爷。

老头上前让自己的妻子去门外等她，看见老太太出门后，老人才对她解释到，

“姑娘，你也别觉得我们奇怪。你的确长得像我们的女儿，也难怪老太婆她会认错。”

说着，他又从随身带的包里翻出了纸和笔，写了几个字递给朱玲玲，“我叫顾北，我老伴儿叫李天歌。这上面留有我们的手机号码，你这边有困难，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她接过纸条，一时语塞，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面对着他人的好意，朱玲玲不知应该如何反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