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小锤,20年,一条通往自由的路。
之前在一本悬疑侦探小说的标题上看到这样几个血肉模糊的大字:人是可以被驯服的。那是讲述关于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种种悲剧,爱上恶徒、协助犯罪、罪恶滔天、以及善恶难分。
人性在绝对暴力的压制下分崩离析,自由和独立的尊严泯灭为残喘于牢笼的苟活。
体制化下的囚犯忘记了围墙外的湛蓝大海还有惬意的小船。幻想自己是铁栅栏上的铁锈,一旦离开就将化作灰土,必死无疑。
但是,总有那么少数的灵魂在灰暗处熠熠生光,他们始终属于自己,哪怕凿透厚厚的墙壁,哪怕匍匐五百码的污泥。
刚被送进肖申克监狱的时候,非人的待遇、残忍的监狱队长、被打爆头的胖子、麻木不仁的老囚犯、鸡奸成性的三姐妹,现实的巴掌铺天盖地打在安迪脸上、身上,叫嚣着要把他从高高在上衣鲜亮丽的大银行家打到棍棒下的阶下囚。
深爱妻子的安迪清楚自己断然不会是杀死妻子的人,即使是在酒精麻痹自己小脑的情况下,但是他为自己之前一意孤行、吝于表达的性格而感到懊悔和自责,于是他选择默默接受命运的惩罚和鞭挞。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被关押进监狱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出逃的准备,但是在某个熄灯的沉沉夜里,他一定沉沦浸润过在那些血痕累累的牢墙中,肖申克监狱的救赎来自内心的煎熬和愧对的妻子。
追求自由是一种不可抹杀的天性,追求自由的人永远不会被驯服,即使身处炼狱牢笼,即使下一秒就会万劫不复。作为银行家积累下来的逃税、洗黑钱的经验让安迪在监狱有了一席之地,他抓住一切机会回味自由的感觉,冰凉的啤酒、优雅的古典音乐、来自外界充满自由味道的书籍。
内心深处自有高山流水、星河月朗,哪怕身在万劫不复,也像身披隐身衣,闲庭信步。
安迪就像一簇永不熄灭的火苗,在刻板死寂的肖申克监狱中一次次舞动、跳跃,死灰一样的囚犯们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贴近心脏深处温度,于是也在尝试着复燃,复燃。
肖申克的救赎,来自对罪恶深渊的某个角落里人性尚存之处的怜悯和同情。
一切平静的背后都涌动着股股暗流,就像明镜一般的湖水,你所不知道的躺在河床的数以千计的尸骨和头颅。汤米的到来就像一块石子,他掀开了安迪日趋平静的牢狱生活,那个醉酒的夜晚、那些弹孔背后狰狞可笑的真凶面孔,为安迪准备了充足的火药,最烈的那种。
而监狱长诺顿出于自私而杀害汤米,妄图永远剥夺安迪自由为自己洗钱牟利的愚蠢,是爆炸的最后一条引信。在那个雷电交加,瑞德失眠的夜里,一双被擦得铮亮的皮鞋,一场横亘20年的准备和救赎悄然行进中,肖申克的救赎来自对自己人生的负责和不甘。
五百码的污水沟,厚厚的监狱墙,一把用来镌刻石子的小锤。
安迪成功了,一切的救赎都化成那一夜的暴雨,冲刷这几十年蛆腐般地侵蚀,灵魂和肉体都将踏上自由的轮渡,驰骋在那片希望与人性之海。
————2018.5 《肖申克的救赎》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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