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果回到22岁,你会跟那个人一起去北漂吗
我爱过你,我也不在租来的房子里结婚大一那一年,架不住夏东的死缠乱打。安欣的第一个吻送给了那个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脾气温和的夏东。
那时候她18岁,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对人生充满着无限期望,给夏东的世界增添了无限的光彩。
在学校里,两个人总是腻歪在一起,不上课的时候就去操场上牵牵手,说说悄悄话。周末有时去电影,有时也去图书馆看一天书也不觉得疲倦。
大四那年,夏东先去北京找了一份实习,安欣在疯狂地投简历。两个人在短暂的异地恋里争吵越来越多,夏东一次次低头妥协。
夏东想之前在学校两个人不是挺好的吗?如果让安欣来北京,两个人的问题肯定迎刃而解。
夏东一次次尝试说服安欣来北京,北京是大城市,工资高,就业机会多,你快跟我来吧,在短时间内你找不到工作没关系,反正我可以养你。安欣,你一定要等我,给我五年。
你一定要给我机会,我除了年轻和你,我什么也没有。
安欣,你要相信我,我爱你。五年后,我一定可以买房,到时候我一定会娶你。我想有一个家,我想那个家里住着你。
在夏东的软磨硬泡下,安欣终于动心了,答应跟着夏东去北漂。
我爱过你,我也不在租来的房子里结婚(二)那些在北上广漂泊的年轻人,你还好吗?
每一个人都在一个城市背负着许多回忆和故事,这样形成了ta的纪传体通史。
离开自己生活了22年的城市,安欣其实在火车上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每个人的成长,总是要无声地告别那些熟悉的人和事。
到北京后,安欣大部分时候选择在电话里听爸妈的声音。
像大部分在外漂泊的年轻人,他们总是报喜不报忧。
他们总是不敢视频太久,因为久了真的没法把眼角的泪水倒流回去。
他们总是不敢说太多心里话,因为怕爸妈担心。
到北京工作后,夏东其实和安欣也很少见面。因为两个人都很忙,安欣遇到困难之前还会跟夏东说,夏东只能远远地安慰,给一个隔空的拥抱。
有时,安欣说着,夏东也懒得哄她、安慰她,也会不耐烦地说她小题大做。
安欣提过分手,可是又复合了。大概是,当你默默地踏进一座陌生的城市,有一个影子一起迈开步,日子会好过一些吧。
渐渐地,安欣习惯自己一个人消化一切情绪。
因为安欣明白:人生要想开挂,最起码要学会独自戒掉情绪,独自消化吞咽负能量,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有一次,晚上10点,安欣没有完成好上司交代的任务。那个油腻的中年胖男人轻蔑地说,安欣,这么简单的任务你都要出错,如果你不想干,就赶紧给我滚!
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份普通的简历,我身后2个柜子的每个抽屉里都有厚厚的一叠,你随时都可以被替代!
安欣彻底地懵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不停。委屈地跑到没有人的角落里抱着自己哭泣,颤抖地拨打了夏东的电话。
但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夏东一直没有接电话,安欣在寒风的冷雨里异常地安静。
她终于在这个寒冷的夜里对这段分手又复合,复合又分手的感情彻底绝望了,对夏东绝望了,对他们的未来绝望了!
安欣想,正如某个网友所说,“前任就像是一坨屎,有一天你扔掉了它,过了好久,这坨屎风干了,变成巧克力色,有一天你饿了没有吃的。于是你又心动了,禁不住诱惑拿起来尝了尝,最后发现还是一坨屎。”
此时,在安欣心中,夏东就是一坨屎!
在北京呆了5年,在冬天的雪夜里,安欣这次终于没有从绝望里走出来,歇斯底里地哭起来。
我爱过你,我也不在租来的房子里结婚(三)为什么要依靠男人,就不能做自己人生中的女王?
第二天,安欣特别平静拨打了夏东的电话,跟他约在她来北京的那一天夏东带她去吃西餐的那家餐厅。废了半天口舌,夏东才推掉了那个应酬。
清晰温暖的室内光透过干净透彻的玻璃映衬着西餐厅,它看上去还是和五年前没有太多变化,灯光暗暗的,白色的用餐空间,自然简洁,透露出婉约的优雅与低调的奢华。
安欣平静地倾诉道,夏东,今年是我北漂的第五年,我已经搬了10次家了。我们分手吧!我受不了这种没有希望的生活!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第一个「家」,才一个月就被人举报是隔断房,我必须在三天之内搬出去。我懵了,但没办法,只能搬。
第二个「家」,住了6户,我才搬进去就发现,隔壁的一个房间里违规住了3个不讲卫生的男人。因为公用一个洗手间,每次马桶盖上的尿渍让我很无语。
还有一次,他们在客厅里自己给自己剃头,是的,你没听错,就是「剃头」。然后他们把碎头发直接扫进了洗手间。
那天洗澡,我看着满地的「毛发」真的恶心得不行。
然后,搬进第三个「家」的那个晚上,一个陌生男人开了我们家的门,被我和另一个房间的女孩子发现了,男人慌忙逃走,我们强装镇定报了警。
警察走了我准备休息,刚想给手机充个电,没想到那一瞬间,插头漏电「爆炸」了。
我坐在地板上,看着黑凸凸的插头,第一次庆幸自己还活着。我一下子崩溃了。
那一晚,我用书桌抵着门睡的,一点点响声就能让我神经敏感,我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
第四个「家」,那个欠了房东一个季度的女人冒充房东让我缴了半年房租,结果真房东又让我补缴半年房租。
北漂不到2年,我搬了5次家了。北漂五年里,我搬了12次家。只有2次,你在身边,其余10次,你不是在加班就是在陪客户。
一室一厅的租不起,跟别人合租遇到一个好室友也不容易。
自从到北京来租房,我的安全感就在一点点流失。
你知道吗?我每个月发了工资都会去宜家添置一点东西,我把窗帘换成了暖黄色窗帘,买了宜家的地毯,还买了一张小桌子在阳台上。
因为我觉得,这样用力布置,这才真正像一个「家」。
第5次搬家结束的那个晚上,我坐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国贸的车水马龙,第一次对自己说,你要买房,一定要买房,那些劝你不要买房的人在害你。
虽然我每次看着租的房子,安慰自己说,这也是我的「家」,我告诉自己,房子可以租,生活不可以。
五年前,我也坚定地相信你会给我一个家,我想我会一直等你。
五年过去了,我嘴上已经说不出来,我相信你。因为我心里知道,在北京,我在租来的房子里,我再怎么努力花心思也没办法把它布置成一个「家」,因为这也真的不是我的「家」。我也不知道等你多久,才可能有我们的家。
一周后,安欣回了家乡那个二线城市。
半年后,安欣考进了家乡体制内的一家单位。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在自己买来的房子里回忆着过往,闲暇时用笔写下了她和夏东的故事。
在故事的结尾,她写道:在北京的冬天和寒风里,不适合分手,不适合经历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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