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语》曰:“时有八风。”历独指清明风为三月节,此风属巽故也。万物齐乎巽,物至此时,皆以洁齐而清明矣。所以清明,其实是气候的清爽明净。
清明有三候。
一候桐始华。桐木名,有三种:华而不实者曰白桐,《尔雅》所谓荣桐木是也;皮青而结实者曰梧桐,一曰青桐,《淮南子》曰“梧桐断角”是也,生于山冈;子大而有油者曰油桐,《毛诗》所谓梧桐不生山冈者是也。今始华者,乃白桐耳。按:《埤雅》:“桐木知日月闰年,每一枝生十二叶,闰则生十三叶,与天地合气者也。”今造琴瑟者以花桐木,是知桐为白桐也。
一候田鼠化为鴽。按:《尔雅》注曰:“鼫鼠形大如鼠,头似兔,尾有毛,青黄色,好在田中食粟豆,谓之田鼠。”《本草素问》曰:“鴽,鹑也,似鸽而小。”今《说文》注鴽曰鴾母,盖青州呼鹌鹑为鴾母。鲍氏曰:“鼠阴类,鴽阳类,阳气盛故化为鴽,盖阴为阳所化也。”
一候虹始见。虹,虹蜺也,《诗》所谓螮蝀,注疏曰:“是阴阳交会之气。”故先儒以为云薄漏日,日照雨滴,则虹生焉。今以水噀日自侧视之,则晕为虹。朱子曰:“日与雨交,倏然成质,阴阳不当交而交者,天地淫气也。”虹为雄,色赤白,蜺为雌,色青白,然二字皆从虫,《说文》曰:“似螮蝀状。”诸书又云:“尝见虹入溪饮水,其首如驴。”恐天地间亦有此种物也;但虹气似之,借名也。
在唐以前,民间更重视寒食而非清明。
相传晋文公焚林求介之推,之推抱木而死,文公哀之,禁人于是日举火,后世始有寒食之俗。不过《左传》、《史记》之中并没有之推被焚的事情。只有《周礼》之中有禁火的记载,本也是周的旧制,和之推没有什么关系。到唐朝时,有于寒食扫墓的记载。不过唐时寒食日和清明只隔一天,往后也只隔两天,很多风俗也就在这段时期内举行,古人多说寒食,今人就只说清明了。如《东京梦华录》卷七首讲清明:“清明节,寻常京师以冬至后一百五日为大寒食。”“寒食第三节,即清明日矣。凡新坟皆用此日拜扫。”……“自此三日,皆出城上坟,但一百五日最盛。”
寒食清明扫墓祭祖,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就不多赘述。此外倒是可以说一说清明时节其他的活动。
这个时节的天气太好,出门踏青正是时候。吹吹风走走路,伸一伸蜷缩了一冬的懒骨,赏花抚柳,总是惬意。
再有《荆楚岁时记》:“于寒食日有斗鸡打球之戏。”
再有唐时秋千拔河之戏。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云:“天宝宫中,至寒食节,竟筑秋千令宫嫔辈戏笑以为宴乐,帝呼为半仙之戏,士民相与仿之。”又如唐武平一《景龙文馆记》云:“景龙四年清明,中宗幸梨园,命侍臣为拔河之戏。以大麻絙两头系十余小索,每索数人执之以挽,力弱为输。”
至宋时《东京梦华录》: “节日,坊市卖稠饧、麦糕、乳酪、乳饼之类。缓入都门,斜阳御柳;醉归院落,明日梨花。诸军禁卫,各成队伍,跨马作乐四出,谓之‘摔脚’。其旗旄鲜明,军容雄壮,人马精锐,又别为一景也。”
《梦梁录》:“宴于郊者,则就名园芳圃,奇花异木之处;宴于湖者,则彩舟画舫,款款撑驾,随处行乐。此日又有龙舟可观,都人不论贫富,倾城而出,笙歌鼎沸,鼓吹喧天,虽东京金明池未必如此之佳。殢酒贪欢,不觉日晚。红霞映水,月挂柳梢,歌韵清圆,乐声嘹亮,此时尚犹未绝。男跨雕鞍,女乘花轿,次第入城。又使童仆挑着木鱼、龙船、花篮、闹竿等物归家,以馈亲朋邻里。杭城风俗,奢靡相尚,大抵如此。”
想想清明这个时节的风俗也是很有意思。一面哀哀戚戚思慕先辈,一面松松散散游戏人间。也许正应了那句“人间别久不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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