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真的是连耳朵都竖起来了。
那是苦难岁月的悲歌,直到现在,哪怕40多年过去了,歌声还萦绕在故事主角的心头。
张大妈每到清明前,就会梦见她的亲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她的先夫,灵魂与魂灵交织呼应,所以,每年清明节前,她都早早踏上去江西的归途,去和那个梦魂牵绕的灵魂相会。
差不多 50多年前,张姑娘响应国家号召,初中毕业没不久,就插队落户到江西农村。虽然不是大小姐,但她从小也没有抓过泥巴,可想而知,在那样一个偏僻的穷苦农村里,她要怎样坚强才能熬下去。
在艰苦的劳动中,20 芳龄的她与年轻英俊的生产队长越处越开心,相爱了!
队长姓黄,是当地少有的初中毕业生,年长她 5 岁,各种农活样样拿得起,还是个能工巧匠,经常来帮张姑娘们修个门窗、做个小凳子,更别说挑水,去大队部开会帮她们拿邮包了。
一起下乡的别的姑娘,不愿意一辈子落户在穷山村里,总是抱着要回上海的信念,张姑娘却幸福地嫁给了黄队长,从队里的知青宿舍搬到了队长家,公婆自然是高兴得整天眉开眼笑,就好像他们家只要看到娶的这位上海媳妇肚子就不饿了。
婚后的生活也很幸福,小俩口非常恩爱,生儿育女,甚至一度让旁边的上海女知青都快相信,回上海无望了,嫁个当地的小能人,有个照顾,是摆在眼前最实惠的出路。

然而,平静的日子刚过了 5、6年,老大、老二相继出生,第三个孩子也快要临产,厄运降临了。
当时这个生产队是整个大队的先进小队,大队里买了一辆解放牌大卡车,就停放在队里的晒谷场上,卡车进进出出,成为村民的骄傲。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某一个春天的夜里,这部大卡车燃起了熊熊烈火,春天的野风更把火舌吹到了队里的仓库,等到发现,已经根本没法救了,卡车和仓库全都烧成了断壁残垣。
黄队长立刻并带走了,张姑娘刚刚生下第三个孩子,家里一片哭声,老大、老二,还有新生的女婴儿,其它家里人,公婆、小叔子,也都是老实巴交的,不会破案,也不会据理力争, 除了哭。
三天后,黄队长回家了,眼眶深陷,但眼神却是坚定地,他跟喜出望外的张姑娘说,没事了,大队里说这事不能由他担责任,虽然火灾原因现在还没查到。
一家人全都松了口气,张姑娘也放下心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靠山,简直就是她和三个孩子的天,他怎么能出事儿啊!而且平日里,黄队长对生产队里的财物、队上的工作,那真是比自己家的娃还要上心,这个队长一直当得众人口服心服。
或者,是其它队里眼红他们这个队干得好,故意有坏分子使坏? 但是没证据,队里的老百姓也都不敢出声,看到队长回来了,都以为没事了,就是队里的粮草都烧没了不知该咋活。
谁知道,就在这个夜里,可能晨曦将来时,黄队长带着三个孩子,跳进了离开村庄不远的水库!
张姑娘在天蒙蒙亮时醒来想给婴儿喂奶,几天没合眼,她睡得太沉了,可是一摸身边,摸遍了,怎么啥也没有,她哇哇叫起来。
全村的人,举着火把到处找,到处喊,天亮起来了,终于有人在水库边看到婴儿襁褓。黄队长和四岁的老大、两岁的老二都死了,不知道是爸爸最后下不了手了,还是据老人们的经验说新生婴儿的水性好,反正最终,这个女婴儿活下来了。
无法想像,当年张姑娘是怎样活过来的,可能是唯一剩下的婴儿,把她从死亡线上救下了,否则她就是爬也要爬到水库,她的心已经和丈夫、和两个儿子同去了,可怜她还在月子里,她还没出过家门!
只不过短短 6、7 年间,在那个小小的村庄里,她一生的幸福曾经到达顶峰,她一辈子的苦难也从那里出发。
(明天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