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花经济

作者: 冬瓜花 | 来源:发表于2019-07-20 04:22 被阅读0次

    当我还在小县城时,我对一切的甜充满依恋:甜瓜、甜品、甜蜜的话。如此上街我一定是寻一瓶豆浆、一杯奶茶、或一碗甜甜美美的豆腐花,仿佛有了甜我的生活才有所安慰,有所寄托,有点期待,因此我常待在巷子的面包房、拐个弯的甜品店,或者几条街外烈日下的豆花档子里。

    豆腐花是专门去寻找的,因为我熟悉他们的摊档,常年把零花钱贡献,每回去找都能找着,是我每年夏日里固定的一大碗甜,久了就知道她们的路径和藏身之处了,一定是在午后的闹市、学校,或者广场边,要是这三处都没有了,那一定是在下雨,而雨天我也就不会出门了。

    为何人到中年我还在想着这碗豆腐花?因为最近除了这份可人的甜,我开始注意起她们带给我的印象来。一辆老式的三轮车,沿街叫卖还伴着车轮的吱呀声,但这辆小三轮车支撑了豆腐花的整个生计,也最行人方便,不用像后来新型的电动车,像我这样声音弱小的人总是奋力跑几条街才能追赶上,可等待我追上时我简直是从城东跑到城西了,其实是只为了这一块钱的甜,因此还是老式的三轮车对我最是亲切。

    可这一块钱并没有什么,我为何执念地去追寻又为何执念地多年后还想起她们来。一块钱对当时的我可能随随便便就花出去了,可我是执念地要跟她们说上话,执念地看她们揭开盖子涮碗、撇开水层、加糖、打包一系列的动作来,我喜欢看这整个多年不变的程序,和听几句她们平凡不过的声音。

    可能我那会长得像一条小白豆芽,顶多是比旁人多了一股用心和虔诚的等待,她们对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就是一张笑脸,一道温柔的手势,一个轻拿轻放的递交,再就没有了,再就是蓦然的甜骑车离去了,再就是越走越远的吆喝的背影了,再就是我端着甜滋滋的一碗大豆花返回了,可我就是这么一次一次地沉腻在这简单平凡的对答里。

    后来我想她是怎么留住我的,一大桶的豆腐花从山腰下来,水嫩的豆白落下来时在我的碗里开满了花,还有那不复杂的话和那不那么复杂的情绪,好像不用花钱就送到你的眼前,完了再添上两大勺标配的大白糖,足够去完满我一个夏天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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