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老了，怎么还不赶紧找对象？”
跟旧同事约了见面，寒暄话还没说完，一个男同事就来了这么一句。简单粗暴直接，杀人于无形。
我迅速get到重点，问他：“我很老吗？”想想这两年我坚持敷面膜，出门必化妆，气垫眉笔睫毛膏眼线眼影腮红口红一个不少，一步不落，每天早上照镜子都能被自己美哭，说我老？
“你不老吗？”说这话的时候，他头都没抬。
女生活着真不容易，保养得再好，化妆化得再漂亮，扯上年龄，身价立马跌了不止一倍。脸上胶原蛋白一年年流失，遮瑕膏只能遮住斑点黑眼圈毛孔，却遮不住一天天增多的细纹皱纹。
40多岁的女明星看起来再像20多岁，也免不了被群嘲没有少女感装嫩，离开精修滤镜，保持颜值只能靠打针整容，还要承担一不小心就脸崩的风险。更何况我们这些普通穷苦少女，没钱打瘦脸针，也没胆整容，靠便宜的化妆品能化出比实际年龄小几岁算不错的了。
我们能体谅自己化不回二八少女，别人不会，你看，仗着知道你的真实年龄，一见面就说你老，一点不委婉含蓄的，大有人在。
“那你什么时候买车啊？”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瞟了我一眼，赶紧换了个话题。行吧，不说我老了，现在是要说我穷了吗？
我说：“买车干嘛，我才不要把钱花在这种地方。”真是笑话，买车那么容易的吗？
毕业后我该买买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没落下，大牌护肤品化妆品买不起，大牌口红却买了好几支，大牌衣服包包买不起，可爆款同款买了好多件。工作几年，挣钱的本事没学到，花钱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也不是没存过钱，待过几个城市，搬了几次家，换了几份工作，每次变动中间几个月不上班，存的钱，全用来维持没工作那几个月的生活。说白了，我的钱全用来成全自己的自由洒脱。网上说90后已经负债几万几十万了，我还好，没存款，可也没欠钱。
说到底，买不买车，或者买不买房，要有钱才能自由选择。没钱说个屁。
“再说吧，我现在还不想买车。”我打个哈哈跳过这个话题。
每次出来聚会，不是讨论谈对象生孩子，就是讨论买房买车，我真怀疑自己待错了圈子。可好像也没有哪个圈子适合我，大概我只有在家躺尸刷剧的命。
聚会结束回去的路上，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宝马奥迪法拉利，好像满大街都是有钱人，可再细看，更多的是叫不上名字的杂牌车电动车，不对，更多的是我们这一群连车都没有，只能搭公交的人。
我们这些坐公车的人，没制造尾气废气，没出过事故伤过人，为着绿色地球和谐社会尽心尽力，却要因为没车被嘲讽。现实果然不给我们穷人一点情面。
在真实的生活面前，似乎金钱和利益才是一切，说什么追求自由和精神独立，都只是形而上的空话，没有拥有普世意义上的幸福，在别人眼中你就是失败的。没有谈恋爱结婚生子是失败的，没有挣到钱买车买房是失败的，没有事业有成工作稳定是失败的，失败太容易了。
对于处于我们这个年纪，离30岁很近，而且没有什么钱的女孩子来说，生活更是艰难。除了应付全世界都在问的“你怎么还不结婚”“你怎么还在单身”“你怎么不谈恋爱”...其实都是一个问题，还要面临被人私下揣摩的恶意，她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她是不是身体有病？...毫无根据的猜测五花八门，他们才不管你是不是更喜欢单身，就愿意一个人生活。
感同身受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自己一团糟的生活都没有理清，哪有功夫和精力去探究别人真实的生活，把第一眼看到的当做真相，省心省力多了。看到你没买车，就认为你穷，多么简单明了的认知。
聚会中途，我问一个结婚好多年的同事：“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她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一直被生活推着走，然后接着走下去呗。”
我想是不是我们都是这样，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已经被动做了选择。等我们真的想要做选择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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