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面包

文:贾玉霞

一个老面包让我想起了舅舅，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从前……

今天下午，老公买回了火龙果和四个老面包。我诧异地望着他，他这人一向节俭，从不乱花钱，更别说买零食了，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也许他感受到我的注视，抬头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有次在饭店吃到，挺好吃的，逛超市见有卖的便买了，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郑重拿起老面包，慢慢地打开封口，轻轻地把面包取出来，大大的面包四四方方，松松软软，散发着诱人的麦香味。

我迫不及待地用手撕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小心翼翼地咀嚼着，暄软的面包透着甜味，有点粘牙，同时麦香味弥漫在口齿间，没错，就是这个味。

四十来年，这个味道记忆犹新，我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泪眼娑婆，老公早已去干别的，独留我自己品尝记忆中的味道……

那时十岁左右，正是长身体时候，我家姊妹三人，勉强吃饱饭，什么水果、零食更是没有，我唯一吃过最好的东西就是大饼干，甜甜的，干干的，当时糖也很稀少，不是随便能买到的。

即使有点好吃的，也是留着攒着，等家中有客人时吃。那会儿，我们最盼望的就是舅舅来，他在市里上班，隔段时间就会来我家小住。

关键是他每次来都会给我们买好吃的，麻叶、麻花，饼干，糖块等，还有这么多年让我念念不忘的老面包。

你都不晓得，对于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小孩，那些吃食简直是人间美味，每次舅舅来，我们三个小孩欢天喜地，对舅舅稀罕得很。

有时候，舅舅刚来，我们就问他下次什么时候来，妈妈打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不愿意亲戚来呢！

记得就是那一年冬天，舅舅走后，剩下一个老面包没吃，妈妈搁在洋箱里面，我和弟弟趁哥哥不在家，两人准备找着偷偷分吃了。

洋箱比较深，妈妈藏在下面，我个子矮，探不着，使劲够，结果登的板凳翻了，摔倒了。我发际线这块儿碰破了皮，流了好多血，缝了三针，疼了好长时间，留了疤痕icon，至今犹在，印象深刻。

有次和妈聊起来这事，妈妈说怪不得呢，姐弟两人都不说原由，原来为了吃老面包，她就问我老面包到底什么味，我才明白原来她一直没有吃过一口老面包，想着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买很多很多，让妈妈吃个够。

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做妈妈了，我的儿子20岁了，也从没有为妈妈买过一次老面包，真是惭愧！还是老公今天买了老面包，勾起我对往事的回忆。

下次回村，我要提前买好老面包，让妈妈尝尝到底什么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