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见阿碧打发了另一个送花的小太监,单把自己留下,隐隐猜到莫不是二公主要见自己。果然,进了殿便见明璎已经正坐,正等着他。
小路子见了明璎伏倒便拜,眼眶已经红了。
“快起来罢、我今日让阿碧寻你来是有话问你,事关你的旧主,请你务必告知才是。”
“公主您是为着二皇子的事?“这一句勾起了小路子的愁绪,带着哭腔诉道“奴才必定知无不言。”
明璎紧紧盯着小路子的眼睛,开口道:“你且告诉我,那日摆在二皇兄床头的半碗汤水,到底从何而来?二皇兄可有一直服用?那厨灶上拿来的方子你可见过?“
阿碧见明璎问的太急,便急忙安抚道,“公主莫急,总要一句一句问清楚才好。“随后又对小路子说道,你务必将你知道的清清楚楚,原原本本说给公主听。“
“姑娘不必说,奴才也会这样做的。”接着小路子回忆道,“就奴才所知,二皇子平日里除了张御医开的药,只是如常饮食,并未单独吩咐煮过什么药膳补汤之类。那日殿上呈在御前的补方,奴才也没有见过,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东西。出事前一晚,王大监给二皇子送来一碗汤,说是补身的,请二皇子服了再安睡。奴才未曾见二皇子吩咐他煮什么汤,所以觉得奇怪。可瞧着二皇子神色如常,好像知道似的,还让他放下了,奴才就没多想。后来奴才看着那碗和汤色,二皇子床头摆的应该就是这一碗。“
“那……二皇兄服下了?“
“这……奴才没见着。只是记得是二皇子自己端了放在床头。奴才伺候二皇子睡下后,便如常伺候值夜了。谁知,早上二皇子就……就……”
“夜里二皇兄可有不适之症?”
“并没有,二皇子夜间辗转心神不宁之症已十分见好。二皇子夜里一直安枕。那一夜也一样。“
“依那日的情形,二皇兄应是夜里就已经……你难道没听到一点动静么?”
“奴才确实没有听到。”
这时,阿碧好像想到什么,突然厉声问道,“小路子,你照实说,那晚你为二皇子值夜,是不是偷偷睡着了?“小路子顿时愣住。阿碧紧跟着便说,“莫不是你偷偷睡着了,二皇子不适呼唤你也没有听到?”
“奴才万死!奴才……确实有时在值上犯困偷懒,主子睡得熟的时候,便坐在墙边小睡一会,可从来没有耽误过二皇子的差事啊公主!奴才纵然是睡着了,也不会听不见二皇子的传唤,奴才就守在二皇子床边啊公主!”小路子抽泣着伏倒在地。
明璎看着他,知道他是二皇兄身边忠心也得力的,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明璎想了想,又问道,“事发前的时日,你可见过王大监与往日有异?例如他见过什么特别的人,去办过什么特别的差事?”
“这……奴才说不上来。王大监平日总管宫事,去各处走动也是常有的,我们日日跟着主子的,不晓得他去见了什么人。“
“便没人知道么?“
小路子想了想,说道,“小常子素来与王大监亲近,常鞍前马后的跟着巴结。他兴许知道些。”
“他在何处?”
“奴才上回见他,记得是在……国医馆的药局里。“
明璎点点头,表示记下了,便让阿碧带小路子下去了。阿碧不忘嘱咐,今日与公主密谈一事千万不可透露出去,小路子是聪明的,自然明白。翌日,明璎和阿碧如法炮制,以去取些清凉去火的茶饮为由,让阿碧去药局探了路,找到小常子。小常子在药局只做些药材洗晒、炒碾的粗活,没有理由寻他到明璎宫中去见面,阿碧便替明璎将话一一问了,再去复命。
“如何?”明璎见阿碧回来,急忙发问。
“回公主的话,小常子确实如小路子所说,与王大监走的亲近,时常跟着他去办差事。只是,事发前,他也没有看见过王大监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都是宫里如常的差事罢了。”
“你可有问他,王大监与大皇兄或三皇兄可有往来?”
“问了,他说他不曾见着。但他说,他在王大监那里见过一张方子,与那日厨房呈上来的十分相像。小常子不识字,但却对那信笺有印象。”
“可知是从何处得来的?”
阿碧摇摇头,“小常子也曾问过王大监,但王大监并没有说。”
如此一来,明璎陷入了沉思。明璎知道这碗突然冒出来的补汤必是关键所在,可现在王大监所用方剂仍不知从何而来。此事若说是太子所为,实在疑点太多,太子也已在自己面前否认指使了此事。若不是太子,那会是谁?难道真的是三皇兄做的?他故意以模仿之态亲手写了方剂,再串通王大监,先暴露自己,再借笔记被识破之际祸水东引,一口咬定是太子所为,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太子陷害于他,便把自己摘了个干净。真的是这样么?王大监若在暗中与三皇兄勾结,难道毫无痕迹可循么?(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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