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曾国藩(91)
第十三章
湖湘人才之喤引 大清陶澍第一人(下)
前文说到:说起这陶澍可不是这么简单或单薄。有朋友好奇问之,一人为官已经做了这么多实绩,也是清史留名了。
但,陶澍,却不仅仅是这些。那,还有什么可值得花笔墨的呢,当然有!请接着往下看:
整治水患始于安徽成于两江
道光三年(公元1823年)陶澍安徽巡抚任上,六月长江大水,安徽濒江三十余州县堤圩皆破,田园房屋淹没。时经三月,消水不及三尺,补种无望,灾情惨重。
陶澍接连发布《安徽水灾布告》,制定切实可行的救灾政策,并派出官员到湖广、四川、江西“购米十万担”,减价平粜,还劝捐数十万金”,救济灾民。同时,亲自深入安庆等重灾区勘察,动员人民生产自救,重建江坝,保卫田庐。
经过这次水灾的惨痛教训,陶澍深感兴修水利是攸关民生的大事,决心筹办安徽水利。
这年下半年,他深入涂山、八公山,登高俯看全淮地形,并踏勘寿州城之西湖,郭塘之郭塘陂,荆山口,凤阳之花源湖,凤台之焦岗湖及滨江各圩垸(音院,yuan),掌握第一手资料,作出了治水规划。
道光五年(公元1825年)二月,陶澍向道光皇帝上奏安徽的治水方案。主张提高洪泽湖的蓄水量。认为“洪泽一湖,必藉淮源旺盛,方资收蓄敌黄,自应多方导引,以助其势”。而“寿州境之城西湖,凤台县境之焦岗湖,凤阳县境之花源湖,均可抽沟入淮”。另一方面,他还主张在淮河两岸筑堤束水,并提出了“民办官助”修水利的办法。
得到了道光皇帝的赞赏和批准。于是,他便及时督饬各州、县组织力量,大兴水利。除“治寿州城西湖、凤台焦岗湖、凤阳花源湖,又怀远新涨沙洲阻水,并开引河,导之入淮。淮水所经,劝民修堤束水”之外,还在沿长江各县计亩出夫,修筑堤防,保障农田。计有铜陵县之边江老坝,长六十余里;望江县妙光图等圩,堤长三千三百余丈,高宽各二丈五尺。接着,他又督饬“各县设丰备仓于乡村,令民秋收后量力分捐,不经吏役,不减粜,不出易,不假贷,岁歉备赈,乐岁再捐”,为日后兴修水利筹储资金。
同年五月,陶澍调任江苏巡抚。江苏省为“江河要区,政务殷繁,财富甲于他省”,责任重大。
陶澍到任后,继续致力于兴修水利、治理水患。他调查了吴淞一带水利情况,于七月二十三日具奏皇帝。他说“据臣调查江苏浙江水利莫大于太湖,其分泄入海有三条水路,一是吴淞江,即太湖正流;二是黄浦江;三是浏河。吴淞江最大,但分流南入黄浦江,造成吴淞江日微,浏河亦逐渐增淤,每当洪水暴涨,洪水无法排泄,而造成沿岸人民涝灾。究其原因有二:一方面是太湖号称三百里,其实只系薮(音叟,sou)泽,宽而不深,所收江浙及宣歙(音系,xi)诸水,发源不远,不过三五百里而止。东及海滨,亦止二三百里,源短而流亦短。非如洞庭、彭蠡(音犁,li)有数千里来源也。而所灌苏、浙、常、太、杭、嘉、湖数府州之田亩以亿万计,漕粮居天下之半,皆恃太湖为之润溉”。
但是,长期以来,太湖受到破坏,一是“民田侵占,争及尺寸,而流日隘”。二是明代以来,“不治其本,而别开津汊以苟一时之利,以致支流愈分,正流日塞”。二方面吴淞江等系太湖正流,“为江苏水利第一枢纽”,但江口于康熙年间新建石闸,使“泥沙停积数十里,水小如沟,船只往来反俟潮水为之浮送”。并以亲身勘察事实论证:“由青浦华亭至上海,黄浦无闸,而海潮鼓荡,江面阔深”。根据以上分析,陶澍提出了续办吴淞江水利的方案。具体施工方案是:石闸有害无益,应行拆除。其闸前后所积泥沙并沿江弯曲浅滩,均应设法疏挑。“照业食佃力之法,于隆冬闲暇时,按亩出夫一、二名,挑浅浚深,即因出土以为圩围。每岁通力合作,以三月为率,约计出土可高一、二尺,越三、四岁,而圩围可成”。不多日,道光皇帝即批准了陶澍这一方案,并谕知两江总督协助办理。
道光六年(公元1826年)七月,江苏发生水患,许多州县被淹,数十万人受灾。七年,陶澍会同两江总督筹议治理吴淞江。他和地方官员往返勘察,制定计划,估算土方,组织劳力,筹划资金。通过周密规划,定出了施工方案。从青浦县头坝至上海县拦潮大坝,总长一万零八百八十九丈。分工上海县承桃二分,青浦、嘉定二且承挑一分,其余由元和、吴江、震泽、昆山、新阳、太仓、镇阳、宝山八州县各承挑一分。并订出奖惩制度,“承办各官,如果勤奋出力,著于竣工时量予奖励;倘草率玩延,即著严参”。
十月,疏浚吴淞江工程相继动工。十月十一日,拦潮大坝合拢后,集人戽水兴挑,但以后“时值严冬,连遭雨雪,挑挖河道,积水较多,虽经随时车戽,而涸复之后,又逢雨雪,且时届 (音虎,hu)寒,上下河堤,冰凌冻结,夫役不能立足,人力难施”。工程极其艰难,所以当年未能一律完工,至次年正月,天色放晴,遂添人挑担。陶澍督促各地,挑出之泥,按原定设计,筑成堤堰,河道一律深挖,以保证工程质量。在新阳县工段内,起出远年沉没粮船一只。在上海县工段内,又起出远年沉没海船一只,证实挑竣之深为前所未有。
二月,吴淞江疏浚工程竣工。二月七日,陶澍乘船亲赴工地验收。共用库银二十九万九千一百八十七两,达到了满意的效果。震泽下游诸水可以宣泄,使由渎直达,决曲岸二千余丈,泥沙无所壅,圩田可耕者逐多。“十七日丑刻,先将青浦上游头坝开放,使清水流注充满。午刻将上海下游大坝开放,目击水势畅出,汹涌如雷,坝外淤泥立即冲散。未刻,海潮大至,水势抬高,内外刮刷……水深均有一丈九尺至二丈不等,实为一律深通,毫无浅阻之处。访问沿途耆庶,感称百余年来未有开挖深通之工。”
陶澍曾作长诗一首,记述吴淞江放水盛况:
今朝开坝息畚锸,
万人邪许闻欢呼。
涛头一线立海色,
恬有静绿先平铺。
樯帆乘风行客乐,
鱼龙得意争归墟。
推波助澜势未已,
且喜百年民患除。
诗中还总结了治水经验:
岂知江潮在天地,
本若元气相转输。
一呼一吸荡肠胃,
焉有塞口防沾濡。
来源不裕闸何益,
刻舟颇笑前人愚。
此诗传出后,吴中人士竞相和者数百人。
陶澍办事善始善终,奖罚分明。是年三月六日,他具奏朝廷:“武进县丞陆钫在施工吃紧时,藉病迁延,候补府经历陈溶,雇夫迟玩”,交部议定,给予处分。苏州府陈銮等二十八名官员,“督率认真,干练实心,任劳任怨”,报请加官晋级。获得了朝廷的批准。
道光九年(公元1829年)上半年,他又主持兴办了练湖工程。练湖“收纳长江诸山八十四汊之水,北接丹徒境,谓之上练湖,南接丹阳城,谓之下练湖,周围共一百六十里”。居高临下,主要供江浙两省漕船要道徒阳运河的调剂水量之用。但“自康熙年间,上练湖已改民田开科,仅存下练湖四十里,但能灌田,不复能济运。”正北的黄金闸,“上承马陵桥来水,下达范家沟入运,尤为全湖咽喉。”他亲自查勘后,具体提出了修浚办法:“惟有就水所经行处,两岸先筑堤埂,以次修复黄金闸,使水归下练湖,足资多蓄,而不致回漾增高,以淹上练湖之田,则济运之源裕矣。”使练湖有农田水利之功,又有漕船运输之利。这项工程共需银二万四千两。他会同两江总督筹议,在司库封贮银内借用,日后由各属新涨沙地的租息中归还。
工程经过三个多月完成后,陶澍委派江苏布政使梁章钜等前往验收。黄金闸长二十七丈,高二丈,连海漫石二十一层。黄泥闸长五十一丈二尺,高一丈八尺六寸,连海漫石二十层。达到设计要求,陶澍向道光皇帝奏报:“实属工坚费省……足收济运通漕之益。”
道光十年(公元1830年)八月二十五日,陶澍升任两江总督,统辖三省。他深感“地广务繁”,责任重大,决心“力之所能,一寸血诚”,为民造福。
十一月,陶澍开始治理江苏武进县孟渎、得胜、澡港三河。他与梁章钜等人现场查勘后,向清廷的奏折中说:“常州府属武进县境运河之北,有孟渎、得胜、操港三河,皆南通运河,北达大江。旱则引江潮以济运、灌田,并可直达无锡、金匮、宜兴、荆溪各县,以资接济。如遇水潦,即宣导入江,不致壅溢为患,实为各属水利要道”。但均已“湮没不通”或“久经淤塞”,因此“数十里之遥并无江湖灌输,水泉滋润,现在农田受困,民望孔殷,实为刻不可缓之工”。并估算约需银二十余万两,请求在缓漕米价银内借支动用。清廷批准了这一计划。
道光十四年(公元1834年),陶澍积极筹划和支持挑浚浏河、白茆河工程。早在道光八年十一月,他就曾筹议借款挑浚浏河。当年,在向清廷的奏疏中说,浏河自“嘉庆十七年挑浚之后,屡经水患,沙泥淤垫,旱涝无从灌泄。不但太仓州属农田失收,兼为上游苏淞一带水道之梗。近来淤垫更甚,以致岁收屡歉”。“若浏河不加疏浚,设遇旱涝为灾,附近民田或淹或涸……于国计民生,均无裨益”。并提出所需经费,由缓于上调的米担中暂借,“俟工竣后,按年分限摊征还款”。可是这一合理建议,为户部拒绝。经年之后,陶公再次筹议挑浚,实是心所系之,凡是有始有终,为人称颂。
但陶澍并不气馁,坚持不懈地力争,表现了他为国为民修水利的坚定决心。道光十二年,陶澍会同江苏巡抚林则徐复奏“浚浏河、白茆河”。十三年五月,陶澍又提出将各属缓漕搭运剩米十数万担粜变,暂借五万余两为挑浚浏河经费。次年三月,陶澍再次筹议治理两河,向清廷奏报:“该两河急须开发,实为目前必不可缓之工”。并详细陈述了工程规模和资金筹措办法:浏河工程长一万零五百一十六丈,需银十六万五千余两,库存水利专款五万两,尚不敷银,请于封贮款内借支,由受益之十六州县分八年按亩摊征归还。白茆河工程长七千八百四十丈,需银十一万余两,则动员官民捐资,以工代赈。由于陶澍三番五次申报治河,朝廷终于批准举办。
浏河、白茆河疏浚工程完成后,适于七月二十三、四、五等日,苏淞一带,倾盆大雨,太湖附近诸山,陡发蛟水,处处盛涨,拍岸盈堤。当即分令太仓、镇洋二州县,将涵洞全行启放。顷时,滔滔洪水东注,两日之内,消水二尺有余。而秋汛大潮,仍无倒灌。证明浏河容纳与涵洞宣泄,实有巨大成效。当年,该地获得大丰收,父老皆欢喜,说:“这是百余年所未有。”
这些工程,利国利民,造福后代,千秋称颂。刘鸿翱在《水利七案序》中说:“云汀先生在主持兴办的这些水利工程中,借国帑为之经理,分年摊征还课,上无亏国家,下有利于民,民既利,而国家之财赋随之。盖先生治江苏之精神在焉。”
时年,曾国藩入岳麓书院,适才渐知陶澍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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