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出生在城市,生长在城市,大学工作都是在大城市,她从未去过农村,因此虽然她一路上心怀忐忑,却有被农场不同的地貌景色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从省道下来,进入田间的土路开始,车辆变得越发颠簸,景色却越发的秀丽,清澈的池塘,水边的垂柳,青瓦白墙的房子,绿意盎然的田野,田埂上偶尔跑过的禽类,都向来人展现出一副生机盎然的画面。
“这里真漂亮,砂蚀以前就在这里生活啊,真好!”雪女忍不住感叹。
“我们这里都是一个姓氏,砂蚀去城里打工之前没有分家,所以他的东西都在大房,也就是他爸妈那里。他们的房子就在前面,你今天先住在砂蚀以前住的地方,明天我们带你去见族长。”中年男坐在车的前排,没有转过身就这样背对着雪女解释道。
雪女不大明白分家是什么,只知道可以看到砂蚀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心里不由地有些激动。砂蚀即使离开她已经一年多,可是雪女一直没有从他的死亡中走出来,更加没有把投注在砂蚀身上的感情收回。所以她没法走进一段新的感情,这次她也是抱着可以就此了断这份无望的情感的打算。与砂蚀的家人见一面,也算替他尽孝与告别了。
砂蚀的父母住的房子并不算很大,是有三间屋子的平房,现在家里除了砂蚀的父母还住着他的弟弟和妹妹。估计当年砂蚀离家的时候弟弟还小妹妹没有出生,现在给雪女腾出的房间,明显是之前有人住的,而不是像带她来的人所说的是一直给砂蚀留着的房间。
雪女环顾房间的摆设,都是些女孩子的东西,从物品上完全看不出砂蚀曾在这里生活过。吃晚饭的时候,砂蚀的父母很客气,却并没有问太多关于砂蚀离家后的生活状态,只是简单地问了雪女和砂蚀的关系如何,还有砂蚀去世前的情况。桌上的是砂蚀的家人,可是谈到这样悲伤的话题,却只有雪女一个人觉得伤心。作为砂蚀家人的四个人,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作为父母,他们无疑是非常的不负责任,仅仅这顿饭的时间,雪女就深刻意识到砂蚀为什么从不提起他的父母。
吃完饭,砂蚀的父母收拾了餐桌就回房休息了。反倒是砂蚀的弟弟妹妹热情地围着雪女问东问西,还说了关于明天开始的族庆的一些情况。
雪女的猜测没有错,砂蚀的妹妹是在砂蚀离开家后出生的,她只知道自己还有个大哥,却从未见过,家里人很少提起这个哥哥,她有时候甚至都怀疑这个哥哥是否真实存在。她说直到见到雪女她才相信,她真的有过一个大哥。
次日清晨,雪女就被外面震天响的鞭炮声和锣鼓声吵醒。一开始她睡得有些懵,雪女楞楞地盯着天花板,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雪女看了时间,虽然才六点钟,但外面的声音实在太吵,她只能不情不愿地起床。
打开房门才发现砂蚀的家人都起床了,正在吃早餐。看见雪女也起来了,就招呼她一起吃饭。
砂蚀的妈妈吃完饭嘱咐雪女:“你这次来的比较着急,估计没带什么衣服。我们给你准备了一套参加族庆的套服,你一会儿回屋换上。砂蚀是我们这房的长孙,虽然已经过世,但是老祖宗还是很在意他,到时候你要走个仪式才能代表砂蚀向老祖宗磕头敬茶。小妹会告诉该怎么做,见到老祖宗的时候可别出错了。”
雪女其实不大听得懂砂蚀母亲的口音,连蒙带猜地大概理解了她的意思,赶忙微笑示意自己知道了。接过他们给她准备的衣服,衣服的重量让雪女有些疑惑。“这衣服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意思穿呢?”她打开包在外面的油纸,里面是一件大红色的长袍,衣襟处还装饰了许多金银饰品,拿在手上很有些份量。
“雪姐姐,你就穿上吧,也就在族庆的时候穿一下,不是要送给你。别担心。”小妹笑着挽住雪女的手臂,拉着她往屋里走。“我帮雪姐姐换衣服吧,顺便给姐姐输给发髻。我的手艺可是很好的哦。”
小姑娘的力气居然拉着雪女无法反抗,进了屋子里,雪女展开衣服才发现,这衣服果然是新娘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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