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清晨了,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朦朦胧胧的天空夹杂着昏黄和深蓝。太阳还未升起。
程子宵心想着从未见过这位道长,却又很安心他,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沿着下山的路,程子宵哼着调子,想着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说不定又可以让他开心了呢。
越走近镇子,诡异的气氛就愈来愈浓厚。浓稠的雾仿佛有了实体,拨也拨不开,整个镇子都笼罩在阴暗中。
“吱嘎——”程子宵整疑惑自家的大门怎么没有锁,面前的一幕却成了他心中永远的梦魇。
所有的仆人都倒在了地上,血深深地浸入了他们身下的石板。自己的家人—父亲,母亲,和父亲的正室,自己的哥哥,无一例外。全部死于非命。
程儒屏的手紧紧地抠着石板,已经僵硬,睁大的眼睛中满是惊恐。母亲倒在了自己卧房的门口,开门的一瞬间被一击致命。
灭门之祸降临。
水缸里传来了一丝细小的声响。程子宵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水缸上的盖子。
“不…不不要杀我!!”原来自己那个一无所事的弟弟还活着。“哥…哥!他来了!他来了!!”程锦满脸惊恐,死死地攥着程子宵的手。
“是谁来了!是谁干的!你告诉我是谁!”程子宵愤怒地颤抖,从满门被灭的事中缓不过来。
“是…噗——”程锦话没说完,吐出来一口鲜血,随后七窍流血,眼睛还没闭上,就倒在了水缸中,死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肆意流淌在这张白皙的脸上。墨黑的瞳孔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困惑和对未知的凶手的恐惧。
浑浑噩噩,程子宵无处可去,只好辙回了暮云观。
沿着小路,程子宵细细摩挲着树上的叶子,紧紧地不肯松手。“罢了,你也走吧。”他轻轻地把叶子放进了流淌的溪水中。望着远去的叶子,就好像看着自己的过去,消失在茫茫岁月中。
“咚咚咚——”敲着暮云观的门环,他静静地等着。开,或者不开,都好。很快,门就打开了,也是一身鹅黄的小道士开了门。
“请问您是…?”小道士不禁诧异。
“我要找,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跟你一样的衣服,长得很好看。左眼睑上有颗痣。”
“原来你要找七思师兄啊,他在后山练功呢。我怎么之前没听说过你啊?”
“七思?原来他叫七思吗?”程子宵喃喃地说。
“才不是呢,师兄唤做耿唯。古人云:三思而行。师兄是七思而行,平日里我们戏谑他为七思师兄。”小道士哑然失笑。
程子宵木然地点点头,“耿唯…耿唯。”
顺着小道士的指引,他找到了耿唯的练功地。鹅黄的道袍在满山的翠绿中异常的明显。剑锋所过,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声响。舞剑时,道袍在空中翩然轻飘,灵力所至,遒劲有力。
良久,不觉剑被收回了剑鞘中。耿唯走到溪水边,垂下的手轻轻上扬,溪水凝固,滞留在半空。手握成拳,溪水又散开,落回了溪流中。
“御水吗,真是厉害的天赋。”程子宵上前道。
“是借力于自然之息罢了。”耿唯解释“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也就是说自然之源都可以控制吗?”程子宵惊叹。
“可以,不过很难。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耿唯诧异地问。
“我的家没了…家人也没了…那些个鲜活的生命,一夜,全都没了…”程子宵嚎啕大哭,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耿唯心中惊愕,脸上却丝毫没有波澜。他把程子宵带回来暮云观。“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吧。跟我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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