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一个农民,一个文盲。认识的字只有三个,她的名字,会写的字也只有三个,还是她自己的名字,她说是在扫盲夜校学的。
她对我们说得最多的就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念书,是一个睁眼瞎(她自己管不识字的人叫睁眼瞎),所以,你们要好好念书,一定要好好念书,别再象我一样吃这个亏。”为此,她在饮食起居上照顾我们,在八十年代,那个北方农村刚解决温饱的年代,她把好吃好用的都留给我们兄妹三人,似乎她的存在就是照顾我们,看着我们吃她做的饭,看着我们穿她亲自挑选的衣服,看着我们学习,看着我们成长,也许这就是她自己小小的心愿,也是她的幸福吧。
母亲和父亲是经人介绍结婚的,她自己说,结婚前他们只见了两面. 感情也是结婚以后才培养出来的,母亲是一个性格开朗,做事麻利的人,也是一个很能吃苦的人,因为父亲长期有腰椎疼痛和胃病,家里和地里地活主要是她在干,自从有了农业机械的使用,她才得以解放。现在我每次看见她的手都会心酸,长期的劳作使她的手粗糙,弯曲,活动也显得不那么灵活了。为家为我们,她付出了一个妻子和母亲所能付出的全部,看着我们长大了,她也轻松的笑了。
和所有母亲一样,我的母亲也是一个爱讲自己故事的人,起初我总闲她唠叨,不愿去听,现在,自己出来上班了,有时会想她说的:她刚嫁过来时,我们一大家子有十六口人,做饭用的是大船锅,家里的白面只能给爷爷和奶奶吃,她们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白面条,平时吃的是玉米面和高粱面。后来分家了,给我们分得只有三斗粮食,两间瓦房,起初几年我家粮食总要靠外公家里接济,但那时自己给自己奋斗,心里总会有很大的干劲,日子也一天一天好过起来了,九六年的时候家里盖了新房,那是他和我父亲一手张罗盖起来,每次说道这里她总是很满足,父亲的健康,孩子在成长,又有了新房,我们终于缓过来了。
去年家里又把房子翻新家盖了一层,房子多了,却只剩下她跟父亲两个人住了,家里有点冷清了,我能做的就是多打打电话,唠唠家常,尽量常回家看看。每次回去,她除了问我们身体怎样,工作怎样外,就是讲她那讲了不知多少遍的故事,我现在听到似乎是一种诉说,一种回味,一种有些模糊的似苦似甜的记忆.
工作成家后,每次回家,都要听妈妈的故事,听她的唠叨,尽管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但还是愿意认真的去听,也算是母子的一种交流方式。这些话她也只能说给我们听,有辛酸、有幸福、有苦、有甜,都是她的经历,静静听她讲,回味她的过去,也回味着我自己的童年,那是一种难得的惬意和舒心。
做为儿子,能对母亲说得关心的话似乎不多,而我说得就更少了,多数时候就只能听她说,这样的交流虽然简单,甚至单调,但它却永远是属于我们母子的交流方式。
对于母亲的付出,我能回报的只是很少很少。她最关心的就是我的工作好不好,身体好不好,媳妇好不好,每每问她,似乎她的一切永远都好,永远都不要我操心,我知道她是心疼我们,不让我为她操心、为她影响工作。还是那句老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和母亲的事又怎能言尽呢!何况我本来就是一个嘴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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