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城小酒馆
买醉的人，心里都藏着故事，藏着一些，令人颓废的故事。
不曾得到过的，给人的感觉通常只有向往，得到后失去的，给人的感觉却是不甘和苦闷。想要的时光是不是一开始没抓稳，就再也回不去了？这是陆霖问自己的第三个问题。
1
外滩的夜晚并不像上空俯瞰下去那么美丽，相反的，喧闹声让人觉得心烦。
车灯，站牌广告，高楼上的夜窗，彩光烂余，毫无章法，不如酒吧里的霓虹灯，聚光灯，不知道谁是今天的焦点。
从来不泡酒吧的陆霖第一次进酒吧，就独自买醉到意识模糊，一个人躺在大卡座上，像他这样高大帅气，一个人点了几万块的酒，看似失意的样子，最容易吸引酒吧里的常客了。
“小哥哥怎么一个人喝那么多？”
陆霖醉眼迷离，聚光了两秒，才看清楚说话的人，刚开始以为是两个人，等重影消失，才看清楚其实是一个人。
还是一个着装光鲜，身材火辣的女人，她的口红颜色很深，睫毛修地长且俏，她老练的眼光早就判定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至少一半的审美能力，所以不太妩媚，而是直接坐到了他身边，像亲密的人一样，伸手轻抚他的脸。
“小哥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妹妹说一说好不好？”
她说话的语调很轻，配合着食指在陆霖下巴的挑逗，似乎可以勾走人的灵魂一样。
“跟你说？你懂我？”
借着酒劲儿，陆霖的手不太老实，一只放在女人的腰上，顺着逆着游走，另一只放在女人的脸上，虽然满是粉底，却不可否认非常嫩滑，令他更不老实地顺着脸往下，正当要碰到胸的时候，女人赶紧把他的手抓住。
“哎，小哥哥，别着急嘛，这里人那么多，我害羞。”
“嗯？”
“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女人的眼睛看了看天花板，示意酒吧的楼上有神秘的地方“到了那里，你要什么还不是都给你？”
此时陆霖只觉得浑身发烫，急切地想要“凉快”一下，很轻易就顺着女人的手，跟着她从酒吧的后门出去后，上了楼。
楼上是宽敞明亮的酒店，女人倒是熟门熟路地经过走廊，大堂，朝着大堂的前台使了个眼色，夹着娇笑。前台白了她一眼，好像俩人关系非常熟，直接给她开了一个房间，甚至连房间号都没有告诉那个女人，就把房卡递给她。
到了房间，一推开门，女人就拉着陆霖的领带，像遛狗一样把他“遛”到了床边，房门口到床边短短几米的距离，陆霖的眼睛眼睛和女人的眼睛对视着没有移开。
她用力扯了一下领带，陆霖觉得有些勒脖子了，立刻把领带解开扔在地上，然后把手缩回来解衬衫的扣子，这时女人按住他的双手。
“我帮你。”
说到底还是第二次，而且与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体好像不是那么契合，越是磨磨蹭蹭越让女人觉得他还有待“调教”，趴在那里回过头，眼神挑逗着陆霖。
“小哥哥，该不会是第一次吧？”
这个女人显然是熟练到不能再熟练了，很轻易引导陆霖找到正确的方式，顺利展开攻势。不得不说已经几年没当运动员的陆霖身体素质依然保持着当年的状态，即使技术不娴熟，也没让这个女人安静一会儿。
2
第二天一早，女人先醒了，就坐在床头边上点燃一支烟。这时陆霖也被熏醒，眼神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对昨晚的记忆保留的不多，但至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陆霖实在没有话题可说。
“怎么？只是跟你睡个觉，还想跟我过一辈子吗？”女人笑了，温柔且得意。
“我昨晚喝醉了。”陆霖想要解释说睡觉并不是他的本意，但这根本没有说服力。
“怕我收你的钱吗？”女人吐了一口烟“放心，我不要钱。”
说完，女人把烟掐掉，开始穿衣服。陆霖的眼神不时地往她身上扫，这女人好像后面长了眼睛一样，没有回头就说着“看了一晚上还没看够吗？”即使她没有回头，说完这句话后，陆霖的眼睛就没办法再直视她了。
女人走到房间门口回头说：“我叫余薇薇。”
她跟很多男人睡过觉，但是从来没有留下过姓名，因为从来没人问过她。
阳光明媚的早晨，从酒店出来，夜晚喧闹的酒吧格外清净，大广场空荡荡的。陆霖深深呼吸了一口上海本土的新鲜雾霾，似乎被那感觉刺激到了脑子里，这时他又想起了何叶。
他不禁冷冷地自嘲，才刚和别的女人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又想起她，岂不是很渣？罢了，反正不会再遇见了。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爱开玩笑呐？
想要见一个人的时候，无数次错过，而想忘记一个人的时候，她却似乎无处不在。陆霖绕了广场半圈，走进一家装修很漂亮的早餐店，想要吃一份汉堡，喝一杯热豆浆。
那个点餐的服务员戴着红色鸭舌帽，马尾左右摆动，背对着他，身材高瘦，臂上有肉，使得陆霖一阵虚，不敢叫她。直到女孩自己转过身，确定那不是何叶，他才松了口气。
取餐的时候，站在陆霖前面那个女孩，头发乌黑顺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令他以为，这个女孩就是自己心里想着的那个人，又想看她的脸，又不敢看。直到女孩取完了餐回过头，发现一个魁梧大叔两眼直勾勾看着自己，说了一句借过，他才缓过神。
“我要巨无霸汉堡和一杯豆浆。”
陆霖刚拿到自己点好的汉堡和豆浆，就听到一个声音传入耳朵，充满朝气，略有调皮的语调，她应该是在跟自己的男朋友说话，交代自己想吃什么，然后让男朋友去排队。他不敢回头看，因为害怕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说说笑笑。
“不好意思，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出餐的小妹看陆霖拿了餐还站在原地，影响后面的顾客取餐，就提醒了一下。陆霖怔回了眼，尴尬地笑着摇头，然后转身，差一点撞到后面的男人。
“不好意思。”
“不不，没事。”男人不太介意，避开了陆霖到前面排队。
陆霖端着餐回到自己的座位，他的邻桌坐着个女孩，正别着头看向窗外，她一定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女孩，穿着很朴素，简简单单，她的侧脸，是陆霖永远都忘不了的风景。
她把脸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认出了对方，却没有打招呼，而是伴着陆霖的视线转移，好像从未见过的两个人一样。
“何叶，看什么呐？”
男人取完餐回来，见女朋友正在发呆，把餐盘放下，豆浆拿起，朝她眼前晃了几下才召回何叶的魂儿。
“没，没什么啊，”
“快吃吧，吃完了送你去上班了。”
“嗯，好。”
这对情侣简短的几句对话，让陆霖的内心风起云涌，似乎捅破了他二十多年来从未展现过的阴暗面，他嫉妒那个男人可以坐在何叶的对面，温柔地替她擦嘴；他不甘心自己苦寻了半年的女孩坐在别的男人对面笑面如花。
他把汉堡狠狠往嘴里塞，噎着了就大口喝那滚烫的豆浆，这似乎不会对他造成任何难受的情绪，因为他已经难过到了极点。
3
坐回自己的车上，陆霖的情绪依然没有平复。透过挡风玻璃望着刚才的早餐店，那对情侣终于出来，牵着手，彼此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男人跨上了小电瓶，把头盔递给何叶，接过头盔的何叶跨上车后座，双手抱住男人的腰，说了句出发，男人应声好，然后出发。
何叶上班的地方，是一间花店，男朋友把她送到花店的时候，店门还关着，她有钥匙，想来也是老板很信任的员工。
陆霖把车停在附近，本来想着多看她一眼就走，不过老天爷的玩笑，似乎还没有开完，花店的卷闸门提到一半起不来，何叶的样子看起来很费劲。
陆霖犹豫了一会，还是下了车，到何叶的身边去，帮着她把卷闸门推开。
“这个门坏了，一直没找人来修理，谢谢你啊。”
何叶一开始没注意是谁来帮的忙，侧头一看才发现是陆霖。
“你就在这里上班吗？”陆霖明知故问
“嗯......”何叶稍显尴尬“怎么是你？”
“你还记得我吗？”
“嗯，当然。”
说罢，何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陆霖，她随身携带着，里面还有17万。
“还给你。”
陆霖接过那张银行卡，眼里透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过了一秒又恢复平静。
“过得好吗？”半年来，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很好呢。”
何叶不太搭理他，自顾自地搬弄店里的盆栽，做准备工作，晾着陆霖在一旁尴尬。他也不是不识趣，只是不想走，于是在店里转转，看看。
“想买花送给女朋友吗？”
她毕竟是店里的员工，每一位到店的客人她都要热情招待，并且推荐他们最好的花。陆霖的尴尬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只能默认地点一下头，然后选好一束花，让何叶包起来。结账的时候，何叶似乎想到了一个很久以前就想问的问题。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是我的名片。”陆霖把名片递给她“我走了，何叶。”
“花怎么不拿走？”
“送给你的，再见。”
陆霖回头的一瞬间，何叶的眼中的平静开始浮起波澜，只是见过一次面，他却深深地记得自己的名字。
关注公众号“倾城小酒馆”，回复“睡觉”即可阅读其他章节。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