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为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莫不过目睹骨肉的死亡,而对一个敏感的女人来说更是如此,因为她的敏感,她才能得到常人无法得到的喜悦,可也正因为她的敏感,她也不得不承受千倍的痛苦。我是一个神经敏感的几乎不正常的女人,但我也是一个人,一个凡人,我身上没有佛的光晕,却有着人的全部缺陷。我禁不起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因为我也有极限。当每一次我重新站立起来时,都伴随着倒下去永远爬不起来的危险,而每一次我再次倒下去时,我也都以为自己再也无法站起来了,就这样,我一次次跌荡起伏地向前移动着自己。我从未为自己可以无数次站起来感到过自豪,因为,我明白,这是血肉的交易,我是用身体当作工具,每跌倒一次才可以前进一步,可这种肉搏不知身体还能维持多久。那只不过是一部血肉做成的机器,稍尖厉的东西就可以刺进它的肉里,而路上又哪有稍稍尖厉些的东西,有的都是大把大把地尖刀。我很软弱,害怕去面对强大的东西,可每次我不得不向它走去,因为我更害怕自己的灵魂永远迷失在黑暗里。如果有人曾经认为我坚强,那么现在他应该明白,我很软弱,我只不过是在两个我同时惧怕的东西中选择了较不可怕的一个。我是一个脆弱的女人,而更悲惨的是,我还不幸是个聪明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聪明的女人比做一个聪明的男人更不幸,因为聪明的男人面对的敌人只是其他男人,而聪明的女人则要在面对同性敌人的同时,还要忍受异性的排挤。我希望自己可以尽情地流眼泪、发脾气、撒娇,希望自己可以一无所知地被人保护,被甜言蜜语哄骗在一个天真的世界中,希望自己可以彻彻底底只做一个女人,可我的思维却不允许我拥有这些,它让我看穿男人的企图,让我打破那天真世界后的丑陋,让我将泪水、撒娇、任性等女人的特权都扔在垃圾堆里,它命令我独自承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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