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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家两公子派了办事的仆人晋爵去县里——晋爵,这个名字不用解释了哈,加官晋爵呐。而且是出在官三代家里,跟来福来富同出一炉,真是古代仆人们居家旅行出人头地的必备好名字。
晋爵这种人当然是得力干将,县衙里户房的书办就是晋爵拜盟的兄弟——多个朋友多条路啊,很多时候一个人的价值大小就取决于他的朋友多少。话说书办是啥呢?猜也能猜到吧,书办是明清时期府州县署名房书吏的通称,主要掌管文书、核拟稿件,后来演变为掌案书吏的专称。职级上未入流,也就是没有品级,不算官员。那些一直考不上举人的秀才,或是犯了小错需要责罚的秀才,都可能去当书吏。但毕竟是在县衙里当办事员,总是有人巴结、图个消息灵通的,否则晋爵如何会跟他拜盟?
如今晋爵找了县政府的熟人,又找到杨执中的案底,抄写出来回复娄家两公子。只见上面写道:“新市镇公裕旗盐店呈首:商人杨执中(即杨允),累年在店不守本分。嫖赌穿吃,侵用成本七百余两,有误国课,恳恩追此云云。但查本人系廪生挨贡,不便追比。合详情褫革,以便严比;今将本犯权时寄监收禁,候上宪批示,然后勒限等情。”
这段话大概都能看明白。意思是店家说杨执中不守本分,亏空了银子七百两,“有误国课”即指影响了交纳国税,因此要追查。但杨执中是“廪生挨贡”,意思他是最高一级的秀才、也就是廪膳生员递补为贡生的,有一般情况下不受刑罚的特权,所以暂时收监,等上面批示再追究。
娄四公子首先表示不以为然。“廪生挨贡”在他眼里就是有头有脸的士人阶层,如今只是多花了盐商几两银子,就想要将他“褫革追比”,“是何道理”?看上去振振有词的样子。想来明清时期,一个贡生干不好本职,亏空七百两,还能这么牛皮哄哄,很多人想不到吧?
娄三公子毕竟年龄大,追问晋爵有无别的隐情,晋爵表示否认。娄三公子就说,前天黄家圩有人来赎田,给了一宗银子。娄三公子让晋爵从中取出七百五十两,替杨执中交上去,再以娄家两公子的名义写个拜帖,送给德清县的县令,就说杨贡生是娄家的好朋友,你做个担保,让县衙抓紧放人就行了。瞧瞧,到底是有钱有势的人家说话,都跟玩似的。
欲知杨执中后事如何,下次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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