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镇到我们下午要去游览的地方,车程需要一个多小时。
坐在车上,我特别想看看窗外的景色,却难耐困意的一阵阵涌来,于是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我觉得自己真的适合旅游,无论路途多远,我都能安之若泰。一般上车我是先吃东西,吃饱喝足便开始睡觉,车到景点一停,立即神灵活现地精神起来,和我一起旅行的人都羡慕我。
迷迷糊糊地听见赵司机在麦克风里说快到了。睁眼一看,汽车正在穿过茂密的丛林。
赵司机很有诗意地说,下午我们将以红杉树为伴,一起感受它的灵秀和壮美。
来加州发现,这里最多的树木是粗壮挺直高大的红杉树,当地人都叫它红木,其中,旧金山湾区有个小镇就叫做红木城,可见这里的红杉树之多。
记得在师范读书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自己识谱,曾经学唱过一首名叫《红杉树》的歌曲。当时歌唱的是声情并茂,都唱到了学校文艺汇演的舞台上,可红杉树长得什么样,却一无所知。
这首以1972年美国总统,送给我国四棵红杉树为创作背景的歌曲,到现在我还依稀记得歌词:红杉树,红杉树,你带来了美国人民的深情,你扎根在中国的沃土;你象征着中美人民的友谊,你布下起广阔的同嘱。愿你茁壮成长,愿你牵负撑擎。所以到美国第一次看到红杉树,我立刻就脱口而出地哼唱起这首歌,兴奋的不得了,仿佛见到了自己阔别多年的老朋友。
一棵树,一首歌,总能让我回忆起青葱岁月的激情浩荡,所以对红杉树很有感情。
汽车随着一列车队进入了一个公园的售票口,随后便孤单地驶离车队,向右侧拐入。
赵司机说,我们现在到了加州最著名的drive -through tree park (汽车树洞公园)观赏汽车穿越红杉树树洞。他说本来我们是要体验这个过程的,只是我们的车太大了,洞口的高度不够,只能由体验改为观赏了。
赵司机时常夹带着英语,还带有地方口音的讲解,听得我是糊了八涂。尽管我抻着脖子,竖起耳朵,还是一知半解。现在我能叙述清楚,都是我看过之后才理解,大概他是这么说的。
车停在了停车场,我们下了车。这时一阵热风吹过,顿时尘土飞扬,呛得我们睁不开眼睛。
加州的国家公园很多,大概不怎么投资建设,基本维持原生态,原来长啥样就是啥样。就以停车场为例,常常是一块空地,简单地平整一下,几根破烂木头围起来,顶多地面垫些沙土,走上去扑扑起灰。此时,我们脚下的停车场,就是这种情况。
我们穿过一片草地,因为雨水稀少,草有些泛黄。草地上有一群人在开party,其中几个男生正围着一个炉子烟熏火燎地烧烤,微风吹过火星四处乱窜,看得我心惊肉跳。
都说每年夏天加州山火肆虐,多数都是人为造成的,就这些自由的没了底线的人,和不到位的管理,不烧才不正常。
我不无担心地一直盯着那个烧烤的炉子,那个专注劲,都让人起了疑心、以为我是眼馋他们的烤肉。
走过这些开party的烧烤人,我们来到了一棵大树下。
这是一棵能有百米之高的红杉树,孤独地站在一个空旷的小广场上,大树的根部围着两个小半圈的矮小栅栏,这与它周边那些簇拥在一起的其它树木相比,显得是格外的超然不同。它的树冠上繁茂的枝叶,沉沉地垂坠下来,酷似一盏悬挂在空中的吊灯;嶙峋粗糙的外皮,包裹着粗壮的树干,坚实的像铁塔一样,大约8个成人,手牵手都未必能合围搂抱得过来。
这样一棵高大健硕的红杉树,已经2400岁了。也许是为了吸人眼球,抑或是让人更好地领略感受红杉树顽强的生命力,它的底部,人为的被生生地挖了一个高两米宽近四米,能顺利地通过一辆行驶轿车的大洞。
此时,树下排着长队,停着一辆辆等待穿过它身体的轿车。
汽车正在穿越活体shud我无不崇敬地仰视着这棵坚强而不向命运低头的生命之树,即便被开膛破肚,肢体残缺,却依然枝繁叶茂,遮云蔽日,宛如一个不屈不挠的勇士,向人们展示它勇敢追求生命的价值,不轻言放弃的不懈努力。
据说这个活体树洞,遭到了很多植物保护者的强烈反对。我也心疼它,不知道它每天会忍受怎样的痛楚,才能依旧向上生长。
带着对这棵名为chandelier drive through tree 的无限崇拜和敬仰,我们继续驱车前往humboldt redwood state park (汉宝德州立红树公园)。
从Chandelier drive through tree park 到Humboldt redwood state park 要穿越一条号称为加州著名的The Avenue of the giants (神木群大道)。
神木群大道这段32公里的森林之路,依傍着涓涓流淌的Eel river,蜿蜒起伏,曲折迤逦。道路两旁的古树神木,擎天撼地,郁郁葱葱,苍柏翠绿。巨大的树冠搭接成穹拱形的林荫大道,仿佛是一条时空隧道,引领我们穿越回到了远古时代。
汉宝德州立公园,红木林总,满目苍翠。红杉树挺拔俊秀,玉树临风,我们站在红杉树下,近在咫尺,像个小矮人一样,渺小而卑微。据说全世界有16棵最高大的红杉树,这里就有10棵,我们没有刻意地去寻找这10棵世上最高大的树,因为这里的每一棵,差不多都很壮硕。
常言道,树大招风。有很多大树的根须没能更深地扎入泥土之中,汲取足够向上生长的养分,还没有形成盘旋错节与大地融为一体的坚实根基,却偏要迎风招摇,过分张扬,往往难以抵御风雨的侵袭,竟然被连根拔起,倾倒在地。
硕大的躯干静静地躺在森林里,没有了往日的生息。密集粗壮的根须,离开土地的滋养,裸露在外,长时间日晒雨淋,风吹露浸,早已枯萎风干,但却好似被岁月雕刻了一般,有的像跳动的火苗,有的像翩跹的丝带,还有的像盛开的花朵,这些不朽的神树,即便是倒下,依然不遗余力地把最后的美展示给人间。
粗壮的树干 倾倒大树的树根徜徉在林间小路上,面对着千年的参天古木,无论是枝叶繁茂,欣欣向荣的,还是枯枝败叶,轰然倒下的,你都会与之相遇在心灵深处,有着一番超越时空的灵魂对话。让我们更加的敬畏生命,感恩大自然。
透过枝叶的斑驳阳光,细碎温柔地洒在我们的身上,摘下口罩,深深地吸一口林间清新的空气,幸福而满足。
晚上7点,我们下榻在蓝湖市区的Blue lake casino and hotel 。
这是一家兼带着游乐设施的中型酒店,房间宽敞舒适整洁。
这是有疫情一年多以来,我和老公第一次在外居住,不免有些紧张。拿到房卡,我们便掏出携带的消毒酒精,先把房卡和门把手擦了一遍,进门后,又把能够碰得到的物品统统进行了消毒,这才放心地放置自己的东西。
收拾妥当,大家相约一起去吃晚饭。
其实,在车上时,小刘姑娘已经在网上查找了附近的餐厅,大部分离我们住宿的地方都挺远,而且晚八点就打烊了,只有我们住的酒店里的两家餐厅,还来得及。一家是牛排,另一家是日本的寿司店,说心里话,我都太不喜欢,相比之下寿司我还能吃点。
穿过没有多少人玩的娱乐场,我们来到了餐厅。
两个餐厅挨着,寿司店现在已经是客满,因为即将闭店,就不再接受预约,所以我们只能选择牛排店。
由于疫情缘故,店里的桌与桌之间必须有间隔,这样一来,就只能有一半的客人用餐。我们赶的很巧,恰好有一桌刚离去,相邻的桌就可以使用了。
我给老公点了一份十二盎司的五分熟牛排,结果上菜的时候和小刘她们点的全熟的牛排弄混了,双方都是勉强把不是自己喜欢的食物吃掉了。
我不吃牛肉,点了一份蔬菜沙拉,琢磨再吃一下牛排里的薯条就足够了。结果看到沙拉,把我心疼的倒吸口凉气。一个小盘子,里面四五叶生菜,两片西红柿,三片黄瓜,上面洒点色拉酱,竟要6.5刀,还不算13%的小费。
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这得多大的脑袋呀,上这儿挨宰来了。
咬着后槽牙,忍着心疼,算是把这顿饭吃完了。最后算帐连同小费39.5刀。
一直到上床睡觉,我的心还生疼生疼地。
后来我才知道,在美国餐馆吃饭,最没性价比的菜就是蔬菜沙拉,估计我再也不会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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