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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说梦||第十一篇——赵运的遭遇(4)

闲聊说梦||第十一篇——赵运的遭遇(4)

作者: 曹会镇 | 来源:发表于2019-08-14 13:19 被阅读8次

赵运与西子相敬如宾,恩爱令人称羡。不到一年,西子便生了一个大胖男娃,取名赵乐,一家人欢喜非常。尤其赵母更是眉开眼笑,逢人就夸孙子可爱。老人每天抱着孙子又亲又哄,乐不可支。

一晃三年过去,赵乐长大了,已不用大人领手,自己各处奔跑玩耍。一天他趁奶奶不在眼前搬了一个小凳子,又拿上一根竹竿去鸟笼引鸟。只见他晃晃悠悠爬上小凳子,刚要伸杆子戳鸟,赵母从茅厕出来正好看到。她没敢大声喊叫,害怕惊到小孙子掉下地来,便加快脚步跑到孙子跟前猛地抱起小孙子。由于走路太快,孙子又沉,一下站立不稳娘俩同时摔倒地上,孙子在上,赵母在下。孙子无大碍,可赵母由于孙子分量太重猛力压到身上,脏腑受了损伤。她胸中感到一阵憋闷,竟然没能爬起来。小孙子吓得大哭。哭声惊动了西子。西子赶紧跑过来扶起了赵母,问:‘’母亲,摔伤了吧?哪里难受?‘’

赵母摇摇头,没说话,脸色蜡黄。停了一会儿,老太太蹲到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西子吓坏了,赶紧叫来了赵运,催他抓紧去请郎中。

稳定了一会心神,赵母感觉有些舒服了便由西子搀扶慢慢走进屋里。

郎中过来给老太太把了脉,然后说:‘’没大碍。可能肺部出了点问题。人岁数大了,由于猛然撞击肺部受了伤损,无碍,喝上一段时间的中药,再注意休息调养很快会好的。‘’

话是这样说,大凡医生都有这个毛病,病人没大病咋呼有病,一旦真有病,反而倒平心静气地说没事,病不严重,治疗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说真的,赵母这回真是有病了,病还不轻。这次摔倒是个因由,这是常例,生命即将走向终结的老人发病前总是有个由头,摔倒了或是热着冻着了,然后发病,接着医治,结果久医不治命归西天。

赵母这回也不例外。尽管赵运四处求医,黑白守在母亲床前,又照顾得无微不至,老太太还是油干灯枯,即将走到人生的尽头。

这天老太太正迷迷糊糊地睡觉,突然猛睁两眼喊赵杰的名字,喊了两声见没人应声又喊赵运,赵运听到喊声走过来。老太太问:‘’运儿,你大哥这几天咋不来看我呢?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没来看我了,我想他。‘’

赵运一听泪都出来了,  心想,老太太平常很少念叨大哥,今天想见大哥,这是不祥的征兆,老太太将要告别人间。如此看来,必须尽快通知大哥,让他赶快回家见母亲最后一面,不然就见不到母亲了。可这个信儿如何送呢?目前时局不稳,交通不便,且路途又很遥远,哪有谁能去送?他心急如焚,整天如热锅上的蚂蚁乱转不停。

就在赵运心急火燎一筹莫展之时,门外突然传来马嘶之声。赵运心想,莫不是大哥或小侄儿回来了?他快步走出屋门,可不,正是大哥和大嫂带着两个随从回家了。

赵运心里一阵激动,眼含热泪前去迎接大哥,问:‘’大哥,你咋知道母亲有病?回来如此巧?‘’

赵杰表情凝重,问赵运:‘’母亲咋样了?病很严重吗?''兄弟俩一边说话,一边走进屋里。

赵杰来到母亲床前叫了一声:‘’妈!‘’赵母听到赵杰的叫声睁开了无神的双目,然后颤巍巍伸出右手。赵杰猛然攥住母亲的手问:‘’妈,儿子不孝,儿子来迟了!你老这是怎么了?前段时间不是正好好的嘛,还说能下地干活,今天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老太太说:‘’人老了,不定哪会有病。没事儿,不是早晚有个死吗?很正常!‘’

赵运把母亲得病的前后经过向大哥讲述了一遍,然后说:‘’母亲念叨你,我就感觉情况不妙。这几天我愁得了不得,心想怎么能给你送信儿呢?没人能去。我亲自去,不行,母亲跟前不能没我。找别人又不熟悉路途,等找到你,母亲也早走了,你回到家连母亲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就在这要紧当口你突然来了,天意呀!就该那么巧?‘’

赵杰说:‘’哪是什么巧?是预感。前几天母亲就托梦给我了。那天晚上我正睡得香甜,母亲突然站到我的面前叫我的名字,那声音又清晰又响亮。我激灵醒来寻找母亲,哪有她老人家身影。我叫醒你大嫂,说,不好,我们明天回老家,母亲病重了,将要不久人世,她老人家托梦来叫我了。第二天一早我就安排好一切,叫上儿子,然后日夜兼程往家赶。还好,母亲还没走。‘’

赵运说:‘’是呀!但凡亲人临终前都会托梦给不在身边的亲人,让他们尽快回来见上最后一面,了却心事,自己安心上路。看吧,母亲见到了你们,老人会很快告别人世。我们要抓紧准备后事。‘’

兄弟俩说完话,赵杰走到床前去看母亲,大声喊了两声,老太太没应声。赵杰一阵心凉,赶紧扳起老太太的头来,可老人身体已经僵硬,早已停止了呼吸。

老太太归西了,一家人哭得呼天抢地。邻居们听到哭声都前来劝止。兄弟俩这才停止悲声,给母亲准备后事。

停灵七天,兄弟俩风风光光给母亲发了大丧,然后商议守灵的事儿。

赵杰说:‘’母亲生前你百般孝顺,死后就不必坟前守灵了,那都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人死了,你守十年灵又有何用?是能把死人守活?还是能守活人长寿?还是你的孝心地下的人能知?都不是。我们俩烧完圆坟纸一同走。老母亲不在了,你也没什么牵挂了,随我回去在我身旁做个副官。你有文化,又写得一手好字,有我帮佐,你今后一定会大有作为。‘’

赵运说:‘’也好。我早就想出去闯荡,可因老母在堂,岳父家也没男人,绊住了腿脚不能脱身。今天母亲走了,岳父那边有西子娘俩陪伴,我可以跟你出去闯一闯啦。好男儿志在四方,守在家里没出息!‘’

赵杰说:‘’就是!二弟有出息!那你走就不带西子娘俩一块走吗?‘’

赵运说:‘’不带。她还要在家照顾两个老人,还有我们的家业。‘’

‘’随你吧。以后常回家看看就是。‘’赵杰说。

兄弟俩合计好了,第四天赵运告别妻子及两位老人随大哥一家踏上了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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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赵杰已退出军界,原因是在北伐一次战役中,他亲临前线指挥作战,一颗炮弹落在前哨简易指挥部附近爆炸,他左腿被炸断,住院半年,腿保住了,腿撇下残疾,成了瘸子。政府考虑他的身体状况决定把他调离军队,安排到风城当警备司令。

警备司令,一方大员,手握军政大权,是地方呼风唤雨的人物。赵运跟随大哥来到风城,赵杰便把他安排到自己身边做了副官,给他的职责是管理文案,收发档案材料,写写信函什么的,没有实际职务,只让他做见习随从,学习锻炼,等将来有了工作经验及成绩就把他安排到下级县市担任实际职务。

一晃两年过去,赵运工作勤勤恳恳,又善于钻研,成绩很出色,也积累了一定的工作经验,赵杰便与同僚商议安排赵运去魏县做副县长,分管该县治安及民事诉讼等事务。

赵运在魏县工作了一段时间。这天他早早起床来到县府上班,刚到门口,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中年妇女跪在门旁,她看见了赵运便磕头大喊冤枉,恳求赵县长为其伸冤。

原来这妇女是有备而来,她前几天听说县里来了一位新县长,叫赵运。此人年轻有为,心地善良,很关心百姓疾苦,便经人指点认识了赵运,所以一大早就来到县府大门口拦住赵运喊冤。

赵运把中年妇女请到公堂问明了案由,了解了案子的来龙去脉,心里很不平静,他觉得事态挺严重,县府大街上有如此恶霸横行,太不可思议。他决定接手这个案子,惩办李姓恶棍,为民除害。

事情是这样的:

告状女子叫李寻花,她家原有十几亩肥沃好地,镇上一个叫李龙的大户看上了这块风水宝地,决定霸为己有。他托人拿来很少一点钱来到李寻花家说收买她家土地,李寻花公公老王头坚决不同意,任来人如何说,他就是不松口。李龙不甘心,他仗着儿子是镇公署头目,有权有势,坚决占有这块土地。他对老王头软硬兼施,老王头就是死活不认。老王头明白,卖了这块地就是卖了一家人的性命,地没了靠啥吃饭?不能卖!李龙恼羞成怒。一日他买通了街上两个地痞无赖扮作乞丐来李寻花门前讨饭,挑起事端。起初王老汉看到叫花子上门讨饭便拿出干粮打发,结果俩乞丐不要干粮;王老汉又端出米粥,两人也不喝。说这些都不要,要钱,上酒瘾了,要钱打酒喝。

王老汉生气了,说:‘’你们不是讨饭的,讨饭的不会挑三拣四,更不会要钱打酒。你们不是穷人,穷人连饭都吃不上,哪有闲钱打酒?我没钱打发你们,快走。我自己都没钱喝酒,更没有多余的钱打发外人!‘’说完就要关门。

俩乞丐来了气,一个推着大门不让关,一个指着老王头的鼻子说:‘’老家伙不会说话,我们不是穷人难道还是富人?不是穷人怎么会上门讨饭?‘’

王老汉说:'你们这叫讨饭?分明是在找事儿!‘’

推着大门的‘’叫花子‘’一听,两步窜到老王头跟前,使劲扛了老王一膀子,说:‘’你老东西说话越来越难听,谁是来找事的?‘’说着又是一膀子,接着又推了一把,由于劲大,老王头站立不稳,趔趄了两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一幕正好被走出屋门的儿子看见,他看到两个叫花子殴打父亲,顿时火冒三丈,操起木棍打将起来。两个叫花子身强力壮,那肯示弱,立时还手,几个人顿时打作一团。

就在这时,李龙儿子带着几个人恰从门口经过,看到有人打斗立刻大声喝斥,其他几个人也上前制止。打斗停止了,其中一个叫花子头被打破,血流不止。老王头也被打成重伤躺在地上。

李龙儿子看到一个叫花子头破血流,也不问三七二十一下令把李寻花丈夫带进镇公署讯问,根本不问老王头的伤情。李寻花看到来人带走丈夫上前拦阻,并指责来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带走与理不公 ,结果被署长一脚踹倒,说她妨碍执行公务,并威胁说如果再闹就把她一块带走。李寻花想到受伤的公公,还有吃奶的儿子都需要人照顾,没再阻拦,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丈夫被带走,晚上李寻花就接到公署通牒,要她明天晚上拿出二百块银元赔偿受伤的叫花子,并负责今后的疗伤费用。限三日内把赔款交齐,否则没收土地十亩做抵押。

李寻花惊呆了,她欲哭无泪。二百块银元对富家不算钱,可对她这个刚能维持温饱的小农之家那是天文数字。此时她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家设计的圈套,目的就是讹诈她家的土地。

黑暗世道,明白又能怎样?李家有权有势,镇上有名的恶霸。自家是草芥贫民,算到他家手里只能认命倒霉。

第二天李寻花又接到一纸公文,说三天交不上罚款她的丈夫就要被送到县牢监禁。李寻花哭着与公公商议,说:‘’我们无权无势,不能以卵击石,只能认倒霉,否则后果更惨,一旦丈夫被送到县牢,那不是十亩地能解决得了的。暂且交出十亩地把人赎出来,以后再作计议。‘’

爷俩计议已定,李寻花来到镇公署签字画押,交出了十亩土地。

丈夫第二天便被放回。

丈夫放回来了,可李寻花咽不下这口恶气,心想,自家是鳖还要扒扒沙呢,几次上县府告状,可自家一无钱二无势,县府根本无人搭理。有一次还险些被抓扣,说她干扰办公,搅乱官府工作秩序。草芥平民,真是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伸。个中缘由谁都明白,李龙家是官,李寻花家是民。再就是李龙家早就疏通好了关节,买通了官府。此时任你李寻花有三头六臂也掀不起三寸风浪。

转眼两年过去,李寻花家吃了两年的闷亏。这天她听说县府又调来一位新县长,叫赵运,此人年轻有为,又公正无私。李寻花看到了一缕曙光,感觉自家冤情有望得到申诉,所以她一早来到县府门前拦住赵运喊冤。

赵运接了此案,决定亲自审理,他即刻下了传票要李龙及其儿子来县堂听讼。

赵运问李龙:‘’李龙,李寻花家的十亩地今天是否划在你的名下,有你经营?‘’

‘’是。‘’李龙回答。

赵运说:‘’据我所知,这十亩地原是李寻花家的,因李寻花家交不起二百块银元罚款而被镇公署没收作抵押,那今天这块地又为何划在你的名下有你经营?它是如何到你手里的?又是谁批给你的?你是否替李寻花家拿够了二百块银元才得到的土地?你一一从实说清。‘‘

李龙儿子坐在一旁,面带鄙夷的微笑,‘’饶有兴趣‘’地在看赵运的‘’表演‘’。

李龙回答:‘’是镇公署批给我的。名正言顺。‘’

赵运说:‘’这块地值二百块银元,你交齐了吗?交给谁了?‘’

李龙说:‘’我---我----不用交钱。‘’

‘’谁说的?为什么?‘’赵运问。

李龙儿子一旁接话说:‘’我说的。赵县长,这块地是李寻花家抵押的不错,可公署收回也不能自己种呀?必须转给某个私人经营。‘’

赵运说:‘’对!你说的没错!可据我了解李龙是你的父亲,你把地收回来马上交给了你的父亲,是吧?没收李寻花家的土地分明是你们父子设计好的圈套,你们仗势欺人,巧取豪夺,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龙儿子说:‘’赵县长,不要信口开河,血口喷人,你说是我们设计的圈套有何证据?‘’

赵运说:‘’两个叫花子去李寻花家讨饭是咋回事?他们打架你为什么那么巧就赶到当场?一个叫花子的头被打破,因这事你羁押了李寻花的丈夫,还罚他家二百块银元,你当时根本就没问双方因何打架,王老汉又是被谁打伤?这狐狸尾巴也太明显了吧!还有,受伤的叫花子得到钱了没有?得到的是二百块银元吗?你都要说清楚。‘’

这时门外聚集了许多人旁听。人们一传十,十传百说镇上的大恶霸李龙及其当官的儿子被新来的赵县长叫到公堂上审讯去了,今天恶霸碰到了克星,他再也不能在街上横行霸道了,老百姓可见青天了。许多人纷纷赶到县衙公堂旁听。

李龙儿子心中有鬼,知道理屈,先前那个不屑一顾的神态瞬间荡然无存,改做了胆战心惊。他深知赵运不是善茬,他的哥哥是警备区司令,位高权重,根基比自己硬朗百倍,自己的那几个靠山与他比屁钱不值。眼下唯一可行之策就是耍赖,不认账。想到这里,他说:‘’两个叫花子上门找事的事我根本不知。他们打架确实是我碰巧。受伤的叫花子我确实给了他一些钱,一切都是照章办事,没有私蔽。‘’

赵运说:‘’你给叫花子钱了?给的 什么钱?是收买他去李家寻恤滋事的钱,还是受伤治病的钱?去把叫花子叫来,当堂质证!‘’

李龙儿子说:‘’哪里去叫?一个叫花子,四海为家,谁知去往何处?找不见!‘’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说话了:‘’赵县长,叫花子是李家雇佣的无赖,就是我们街上的王山,刘八。这俩小子专干缺德的事,是李家养的两条狗,这不,两人正在前面小酒馆喝酒呢!你可派人把他俩抓来。‘’

李龙父子听到这里,再看看眼前的阵势,知道末日来临,爷俩都耷拉下脑袋不再作声。

这时人们群情激愤,纷纷揭露李家父子的罪行。有的揭露李龙父子欺男霸女,有的揭露李家父子草菅人命,还有的揭发李龙父子贩卖人口,罪行一桩桩一件件令人发指。赵运一一核实准确。十天后宣判:李龙父子犯杀人罪、强奸罪、贩卖人口罪以及欺压百姓、巧取豪夺等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小镇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高喊大恶霸被判死刑了,赵县长是当代包青天。

此案很快轰动整个风城,民国政府给了赵运‘’公正执法,刚正不阿‘’的嘉奖,然后提升他做风城市副市长兼魏县县长。

赵杰兴奋异常,大摆酒宴为二弟贺喜,夸奖二弟是个干将,将来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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