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扯淡的梦

作者: 凸豆豆 | 来源:发表于2018-03-21 11:19 被阅读19次

    实际上,梦是一种愿望的达成。

                                              ─《梦的解析》

    那天早上很困,不想起床,于是。再次睡着了,很快陷入梦境,我糊糊涂涂做了一个说怪不怪的梦,伴随着莫名幸福和难过。

    时光流转,我最念家。我对故乡浓烈的思念像一列飞快的火车载着我奔向老家,途中忽然我又感觉自己全身轻松,

    身体变的特别轻像一片树叶似乎漫无目的、却又朝着老家的方向飘去。不知不觉中,我飘到童年小伙伴屋后。

    记忆中,这是童年开始的地方。

    我来不及多想,冲过去叩响小伙伴家门,门却是半敞开的,他们家人都在小屋里面看电视。

    我推门进去,他们像往常一样给我搬凳子,请我吃糖,很甜。

    那种温暖、淳朴的寒暄是刻骨铭心的纯净。

    我兴奋的把小伙伴叫出来,我们想要一起像往常一样玩游戏,丝毫没有隔膜、生疏之感。

    现实中,他们家人出去好多年都没回来,但一到梦里就好像人真的能穿越一样。

    梦境中我很快找到童年那种久违而又熟悉的感觉,亲切而又幸福。

    梦里总是多情。

    那天中午太阳很高,但按我们小时候的任性,玩一件不可阻挡的事,是什么事都得退后的事。

    烈日下,我们两个小小的身体挨得很近,蜷缩在小院中间的空地上。

    他去墙角找了半天,捡起一块碎瓦片,小跑过来在干硬的黄土地上画了几个交叉的方格子,现在回想是当时要玩一个叫鸡毛信的游戏。

    小孩玩游戏的高涨热情,我是不懂的。

    记得刚刚没进门前还是冬天,一进门就变成了盛夏,似乎老天爷也懂得了我们两颗火热的小心脏。

    他画好了方格子,我们俩盘着脚坐地上像老和尚坐禅模样。天太热了,但俩小人头拱着头像两头小猪拱着嬉戏。

    我说咱俩谁都不许耍赖,他应着说好,声音小到听不见。

    两只小手在画出来的黄土格子里,你推过来,我推过去。很快俩人满头大汗,汗滴滴入黄土像白磷燃烧。

    痛并快乐着,或许只有童年才能真切体会。

    中午周围都很沉静,只有知了没完没了的叫。

    俩小人刚才还玩的好好的,现在又吵起来了,声音越来越大吵到墙头外面草丛中,土穴里翘着二郎腿热的睡不着的蝈蝈,蝈蝈有没有骂我们不得而知。

    也许是太热了,知了叫停了我俩的争吵,只顾着自己叫去了。鸡窝旁边一人多高的苜蓿草这会也不能了,都蔫的像林黛玉。

    俩小傻瓜熬不住了,赶紧争着跑到大房檐底下,不知道谁伸进大水缸舀了一大瓢水递过来。

    俩小脑袋挤着喝一瓢水的盛况出现了,仿佛刚才的脑子里的恩怨顺着水咕咚咕咚的流到肚子里不见了。

    一瓢水下去不计前嫌,又是好朋友。

    那会除了写作业,玩是全部指导思想,大人也不管,不是不管,是管不住,他们也懂。

    于是想起哪出是哪出,他把以前的不用的旧书抱出来地上摊一堆,我俩捡来捡去,把旧书皮撕下来,折成一种叫“面包”的方块纸玩具。俩人对半分,一人七八个。

    这玩意是先放一个在地上,另一方拿着同样“面包”用力去砸它,砸反过来就是赢了,没动静就是输了。

    就像人生的十字路口,高考砸下来,砸出不同的命运。

    面包折好了,面包可能太大了,俩人玩“打面包”可是力气活,看谁劲大砸的"稳准狠"才能赢。袄子都脱了随便挂到树枝上,像铁匠准备打铁似的,架势、气场不能先输。

    我的面包先放地上让他砸,他小胳膊甩几圈,再抡圆了瞄准那个面包,一下子砸下去。正中午的,“啪”一声脆响,吓的车棚底下歇凉的大黑狗怪叫唤半天,四处乱窜。逗的俩小人,捂着肚子笑的咯咯响。

    多小的动静,都能成为快乐。

    整个下午在可劲玩那个打面包,就好像以后没机会玩似的,是的,以后真的再也没机会玩了。

    当一群小孩在玩耍时,你不妨走近听一听,他们的游戏中是总是充满喜怒哀乐的,但一阵阵笑声多过哭声,

    欢乐永远多于悲伤。

    正想着,屋里那一串笑声飘出来了,很悠然、很轻很轻。这笑声是纯净的,不掺有一丝丝杂质。

    它顺着风飘到南大河一群孩子扎猛子、学狗刨泳的大水潭边,又突然化成一股细流流到挖泥鳅的洞口,烧螃蟹的青石板,又汇入一个翠绿发亮的扇形潭。

    潭边,深绿浮动的水草下顽皮的蝌蚪摇着尾巴不小心和长胡子水“皇帝”─大黑鲶撞上脑袋,蝌蚪吓破胆,两只“手”也不够游着逃远。

    水只管流它的,从不嫌草叶上抢地盘打架昆虫的吵闹,当然小孩子们光着屁股跳进去耍,它也不管那黑的一圈一圈的小手钻进水里搅弄的这里鸟兽鱼虫睡不着觉。

    戏水是一个删除机,它在童年里能删除作业的烦恼。

    水潭是一群孩子的朝圣地。

    忽然间,扯破喉咙皮的喊叫声传来,原来是喊那汇入水潭的玩的不亦乐乎的欢笑声回家吃饭。

    它还算听话,从水里窜出来飞到半空中,一路向东,穿过荆棘丛、白桦林,差点撞上黄鼠狼、野山猪。

    它飞到半山腰时,又突然看见滑滑白嫩的竹笋,它想起来竹笋炒肉,简直流口水。虽然它纳闷大夏天哪来的竹笋,但还是忍不住刨了几棵捎回去。

    山里的动物都是我们的小伙伴,野味是我们最爱的礼物。

    大太阳很照顾"欢笑声",甘愿变成一杆电灯给它一路照明。

    当这"欢笑声"回到饭桌前俩小人的身体里时,一切都变了,变的很黄很黄,玉米汤是黄的,方块馒头是黄的,一锅菜也是黄的,就连桌子上,小伙伴脸上也是黄的。

    觉得哪里不对劲,抬头一看,原来上头有一个钨丝熏黑、但仍然像老黄牛一样勤恳的灯泡在燃烧自己发着炽热的黄光。

    在那样微弱的蜡黄里,我看到一种悲剧气味和落寞的挣扎。

    玉米汤里吃到一大块甜丝丝的南瓜,不过很奇怪,那种甜是饕餮盛宴也吃不出的味道。

    饭还没吃完,怎么都变了,突然有一股特别强大的力量把我推倒在地上。

    然后我眼里的一切,小伙伴,他家人,老黄牛灯泡,馒头,玉米汤,桌子板凳都开始无情的缩小。

    我吓哭了,我伸手去拉但根本摸不到。

    它们继续缩小,直到缩小变成一个句号,然后跑到我棕色笔记本上。

    不可名状的恐惧,打碎了所有的希冀和矫情。

    我死都不愿意相信那一幕,像疯了一样大哭。突然门外什么声音想起来,我拼命跑过去看。

    是一首不知道什么样的曲子,钻进耳朵里,一阵头疼过后,忽然醒来。

    醒来后,感觉到眼角湿湿的不舒服,环顾四周发现空落落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梦明明是假的,感情却是真的。

    有时候你也会做一个很扯淡的梦,但有些东西是真的。

    因为梦里总有你想留住的东西。

    这让我想起那句,

    “东西是新的好,人是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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