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你一直在写东西,又被灵感闪到腰了。” “哈哈哈听胜极讲起赵荼蘼的故事,想把它写下来。”
“好好好,我同意转学还不成嘛。”赵荼蘼真的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不管如何反抗最终还不是任由爸妈摆弄。因为搬家的关系,爸妈不想让赵荼蘼住校,怕这孩子在学校里不学好,管不住,还是拴在身边放心,于是硬是把赵荼蘼调到了一所离家里比较近的高中,这样就可以让她回家住。
“手续都办的差不多了,等过了这学期和大家告个别,估计就不再会见面了吧。”赵荼蘼坐在操场上,把脸仰起和边上的好友陈胜极絮叨着。
“你说什么浑话,说的你转个学我们的情分就此了断了一样。不就隔了那么百来公里的路……”陈胜极有点难过地看着赵荼蘼,可在赵荼蘼脸上看到的却是出乎意料的淡然,好像事不关己,好像要走的是隔壁班的陌生人一样。
赵荼蘼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起来拍拍裤子,顺手一把拉起了陈胜极说:“走吧。”
期末阶段大家都紧张备考,陈胜极还为赵荼蘼要走的事难过,赵荼蘼则整天像个无事人一样整天开着陈胜极玩笑,但还是稍微的有看看书复习一下,她才不是不在意期末考这个东西,对她来说考试这种东西真的看天赋和运气,她不想让自己太累,因为家里已经给她的束缚够紧了,她还不想死,她可不想把自己逼出什么抑郁症,然后来个自残,毕竟她觉得那样肯定会比现在更痛苦。她现在可以做的就是等,等着她爸妈把事情处理好,把她送进另一个鸟笼子,然后她按部就班的活着就好。
七月底期末考试过了,大家开始整东西离开,顺便和赵荼蘼告个别,几个和赵荼蘼比较要好的朋友本来打算叫上她大家一起小聚一餐,毕竟以后见面少了,不过被赵荼蘼随便搪塞了个什么理由推掉了。“干嘛不去?”陈胜极失望的看着她。“会变的。”赵荼蘼想了想陈胜极算是她最好的朋友,这样会不会太冷漠了,还是安慰她一下吧,“瞧你那傻样,我会抱着你照片睡的,开心了吧。”陈极胜哭笑着抱住赵荼蘼,赵荼蘼没有哭也没有笑,脸上还是异常的平静。这天晚上赵荼蘼真的抱着陈胜极的照片睡着的,她不喜欢撒谎,她想这样算是说话算数了吧。
就这样大家分开了。很简单。
暑假中,赵荼蘼和陈胜极还是断断续续有着些联系,不过并没有见面。赵荼蘼找了个兼职,据说是个酒吧驻唱,她唱歌确实好听,还会摆弄些乐器很适合她。酒吧老板当然也是她爸的一个朋友开的,不然怎么可能放她去那种地方。陈极胜将来走的是艺术生的道路,整个暑假都在外面进修------其实就是关进小黑屋没日没夜地画画,她唯一的乐趣就是听听赵荼蘼录的歌。
暑假就这样淡淡的过去了。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陈胜极还是从一堆画纸中摸爬滚打的出来,跳入又一个纸堆。虽然赵荼蘼又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但是其实她内心还是有点害怕------毕竟又是一个新的环境,她希望自己可以很快被接纳。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好脆弱,她根本不像自己想活成的那样坚强,放在脸上的淡然可能真的只是掩盖恐惧的面具,离开陈胜极真的会感觉什么东西被挖空了一下,可是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我应该是个独立的个体,没有离开了谁就不行。”她默默安慰自己。
领了新饭卡和新书,赵荼蘼被安排到一个第三排的空位,一个不错的位置。她想着还算好运,毕竟没坐到哪个垃圾桶的旁边。赵荼蘼看到自己边上的空位,桌子底下有些纸屑,不过抽屉里到是很干净,估计是个干净的女生,可能可以一起搭个伙。“陆韶光,你怎么来这么晚啊,你看你有个新同桌了,还是个女生哈哈哈,很好运哦。”赵荼蘼闻声转过头去,只见被称为陆韶光的是个中等身材的男生,皮肤有点黑,可能是晒了一个暑假,不过脸上还是有一丝帅气,看着还挺和善的。他把书包一把架在椅子背上坐了下来,“额,你好,你是新同学?”“嗯,是的,你好,我叫赵荼蘼。”“啊,陆韶光。我边上这二狗子暑假打球打成了骨裂,休学了哎,不能和他愉快地玩耍了。我们班男女不成双,委屈你和我坐了,哈哈。”“啊,嗯,那请多指教。”新同桌陆韶光话挺多的,还是个有趣的人,这让赵荼蘼感觉还蛮自在的,几天下来他们就算挺熟的啦。赵荼蘼心想“还好有陆韶光带带她熟悉这个新学校,新班级,新同学。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当初刚刚进来时的恐惧感也渐渐消失了,赵荼蘼感觉和陆韶光待在一起跟和陈胜极待在一起一样舒坦。现在开学了,赵荼蘼和陈胜极也是只能偶尔写写明信片、发几条信息,互相分享一些故事。
人都是这样玩在一起的时候觉得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当真的分开一段时间以后也就各自寻觅“新欢”去了。赵荼蘼和陈胜极都一样,陆韶光也不例外,二狗子在他嘴边也没有挂几天就不见了。 赵荼蘼偶尔想起了陈胜极,还是愿意把对她想说的写成信,但从来没有寄出去过。她想陈胜极应该也会偶尔记起她吧。
高二的赵荼蘼还是被爸妈逼着要好好学习,好在陆韶光是个大学霸,赵荼蘼的问题他基本都能解决,这就避免了她跑去找老师问问题的尴尬,她一点也不喜欢去见老师,不管什么老师,老师在她眼里总是和她有距离感,她讨厌这种不自在的学习的感觉。这一年下来陆韶光真的帮了赵荼蘼很多,赵荼蘼的成绩从中等水平提到了中上水平。她爸妈也是比较满意,毕竟在这所学校这个成绩考上一所一流的大学还是很有希望的。他们越发觉得转学这个决定做的很对。赵荼蘼不想解释,来到这个学校什么都不好,唯一好的就是这个同桌陆韶光。 过了个寒假陆韶光不再这么黑黑的,越发显得帅气。陆韶光一旦听见赵荼蘼夸他就会马上摆出一个他自认为帅气的造型骄傲一下。赵荼蘼想一直这样,和陆韶光待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想太多,这样真的很好。安静。悠闲。
高三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这时的赵荼蘼不能只围着陆韶光转,陆韶光也不能解决赵荼蘼的所有问题。赵荼蘼的爸妈开始整天催着赵荼蘼应该定一个目标,将来去哪个城市、去哪个学校、选什么专业、甚至将来更久的将来……赵荼蘼不想浪费这个时间去思考,反正她做出的决定一旦通过她爸妈的审核以后就会像一个废纸一样被丢弃,然后他们会给她制定一个新的决定不管她是否喜欢。现在赵荼蘼唯一想要想的就是陆韶光将来去哪里,她想和他一起,起码可以在一个城市,但她感觉这一切只会是海市蜃楼吧。
高考倒计时的牌子已经挂起来了,班主任撕了一张又一张。“你将来会去哪里?”赵荼蘼慵懒地趴在桌子上,不敢看陆韶光,以免被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哈哈,这要是我说了算还参加高考干什么。”陆韶光转动着手中的笔,合上生物课本,转头看向赵荼蘼。赵荼蘼有些失望,但她不想表现出来,还是趴着一动不动。“笨蛋,那和你同一个城市好啦。你要是努力点还可以同校,同专业,同班哈哈。北京是个好地方,要不要一起去。”陆韶光拍了一拍赵荼蘼的肩,笑得有点夸张,像在掩饰什么。赵荼蘼突然直起腰板,眼里有一丝兴奋,“好呀,北京,我可记住你这句话了!”赵荼蘼确实比平时努力了,她不想陆韶光捧着高分屈身去她够得到的学校,虽然他也不一定会这么做。高三是个高压强的工作,赵荼蘼的努力也只是拉高了自己在班级的几个名次,全校几十个名次,她想她应该够不到陆韶光的高度了,就像陆韶光平时把她的作业本举高一样,她够不到。好累。
高考总还是来了。赵荼蘼抱着陆韶光的加油走进了考场,她觉得自己状态棒极了。
不出所料,她和陆韶光都正常发挥了。倒是她很久没有联系的老朋友陈胜极超常发挥考入了一所上海的一流的大学。赵荼蘼确实依照她爸妈的想法报考入了一所南京的高校,陆韶光去了北京。填志愿那天,赵荼蘼和陆韶光见面了,赵荼蘼对着陆韶光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所以,你去哪里?”陆韶光期盼的眼神看着她。赵荼蘼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知道陆韶光想要带她一起去北京,可是她的分数可以在省内读一所很不错的大学,去北京可能只是一所二流三流的大学,她爸妈怎么可能同意她这个决定,况且她要如何解释去北京是为了一个人这个问题,她不想把陆韶光分享给她爸妈。她放弃了,放弃和陆韶光一起,她也不想拖累陆韶光。“北京,我去北京。”赵荼蘼低下头去,不想被陆韶光发现什么端倪。陆韶光一把抱住赵荼蘼,兴奋与喜悦完全使他失控,他抱着赵荼蘼赚了好几个圈。
赵荼蘼回到家对着电脑上填好的志愿大声的笑起来,一直笑一直笑,直到声嘶力竭,才发现自己是满面的水,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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