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又把批斗会的工作,诸如会场布置,发言人,武装民兵等商量了一番。巫金桂当即急匆匆而去,去其它生产队物色合适的四类份子去了。
巫金桂一走,方家媛提起包包拔脚就往外走。周君实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便急急地跟了上去:“等等我唦……”方家媛头也不回,径往前冲,差不多走了有半里地,才稍稍放慢脚步。回头见周君实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禁笑了:“怎么样,拍马屁的滋味好享受吧?”周君实心里有些难过,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怨艾道:“还不是为了你!”方家媛大惑不解:“说蹊跷话,怎么是为了我?”
周君实近前一步,态度十分诚恳:“你说说看,如果这个典型树起来了,对你好,还是对我好?”方家媛杏眼圆睁:“怎么又提我?要讲得好处,当然是站得高又看得准的巫组长!”借周君实的话又刺了他一下。周君实也不生气,仍问:“先不说她,就我和你两个人,谁能得到好处?”方家媛不说话了。
周君实说:“你也知道,我不是正式的工作队员,只是一个下来接受再教育的臭老九,工作队的工作搞得不好,伤不到我,搞得好,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你不同哇,这是你的职责所在呀!搞不好,对你有什么损失,我不清楚。但出了成绩,你可以得到晋升的筹码呀!你说的不错,巫金桂是组长,她更可以从中捞到政治资本。我也晓得,她是个有权力欲望的人,她巴不得把一揽子事都兜过去,把所有的功劳都记在她的账上。但这一次,她没有看准,因为李忠远在六队,六队是你的点,是你发现并培养了他。为此,你付出的心血和汗水还少吗?你就甘心把这些都拱手相让吗?还有,头上不是还有周主任吗?周主任已经说得那么明确,前期的工作就交给我俩。说是我俩,实际上就是交给你,我不过是个打边鼓的罢了。实话实说,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帮你把这件事办好,办扎实。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哩?”
方家媛低着头,一只脚把脚下的小石子滚来滚去,还是不说话。周君实继续说:“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她是组长,你拗得过她?你说我拍马屁也好,拍牛屁也好,把她哄住了岂不更好!再说,她拿出来的那一手,别说是你我,周主任,乃至县委书记,省长也怕呀!阶级斗争这个纲,那是最大的上方宝剑呀!”
方家媛这才开口,语气已是大大地缓和了:“你说的这些我何尚不懂!我也不是怪你,我是见不得她那个跋扈相,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行,我们都是吃干饭的!”
周君实见她气在消,便靠上前去,说:“不生气了哦……”方家媛笑了一下:“谁生气啦?就是生气,也不会生你的气吔……”周君实放下心来,说:“那走吧,回去还要安排批斗会的事。”方家媛把鼻子一吸:“你这头发……嗯,有汗臭味。走,先去我那儿,把头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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