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琪玛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车上,抽着烟。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何面对富贵,这个曾经被他伤害过的老人。他知道,富贵肯定不会忘记,毕竟这样的伤害,对于富贵而言是终身不可能忘记的。因为他,富贵的表外甥永远失去了一只眼睛,因为他,派出所有副所长失去了年轻的生命,因为他,富贵提前从村主任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即使他烧成了灰,富贵依然不会忘记他。沙琪玛正在车上胡思乱想之际,爱华走了过来,熟练了打开的车门。
“下来吧,沙哥,都是自己村的人,我爸你又不是不认识你,还害羞吗?”,爱华对着车里的沙琪玛说到。
面对现在的情况,沙琪玛没有选择,只得硬着头皮下了车。
下车后,他低着头,迅速走到富贵跟前,二话不说,直接双膝跪下,直接向富贵磕了头。沙琪玛的动作把在场所有人吓了一跳,从没见过第一次见父母行如此大礼的。富贵吓的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沙玛玛磕完头,缓缓地抬起头,不敢直视富贵的双眼。他无法想象,富贵看到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当富贵看到沙琪玛那一刻,眼前的人让人感觉非常熟悉,但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毕竟今天的沙琪玛已不同往日,穿衣打扮也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如果不是沙琪玛下车那个怪异的动作,富贵或许一时还无法与十五年前的事情联想到一块。半响之后,富贵突然反映了过来,往后退了三步,暴跳如雷,用后指着沙琪玛说:
“怎么是你,你这个畜生。”然后,开始往后退,原本就患有心脏病的富贵,被这一惊吓。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王嫂和小兵看到富贵这个样子,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着富贵躺在地上,赶紧去拿了救心丸,大约过了十分钟,富贵才缓了过来。醒来后的富贵,嘴里一直念着:“造孽啊,造孽啊。”此时的小兵,仔细端详着沙琪玛,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个未来的妹夫,竟是十五年前敲诈勒索过父亲的王磊华,那时候他虽然只有13岁,但这件事情对于他们家的影响是瞪大的。小兵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操起门边的扫把,指着沙琪玛说到:
“王八蛋,怎么是你,滚........."
沙琪玛见状,马上从地上站起来,撒腿跑到了院子门口,口里一直念到:“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只有爱华和他的嫂子,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亲和哥哥看到沙琪玛会是如此大的反应。
此时的王嫂什么也没顾上,坐在地上,扶着富贵,一边哭一边说到:“老头子啊!这是咱们的命啊。有什么办法,你也没气了,你自己什么身子你不知道吗?”
爱华站在一旁,看着乱成一团粥的家,从简单的言语中,好像明白了什么。虽然那时候她只有八岁,但对于父亲被村里的小混混敲诈勒索的事,还是有点印象的。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曾经对自己家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人竟然是自己深爱了三年的沙琪玛。爱华不知所措,一边是自己的家人,一边是自己深爱了三年,并且还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不知道怎么办,只得蹲在地上,一个劲的哭泣。原本欢天喜地的场面竟然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此时,家里的哭闹声,引来了邻居的围观。当大家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有些人开始上去帮忙劝说富贵和王嫂,有些人在旁边看着热闹。沙琪玛见状,只得漠漠的退出了院子,一个人走到桥头,静静的抽着烟。七月的天,骄阳似火。不一会儿,沙琪玛汗流夹背,村里有些人看到沙琪玛一个人在大太阳底下抽着烟,感到好奇。毕竟这么多年不在村里呆着,能认出沙琪玛的人也不多。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沙琪玛掏出电话,给爱华发了个信息。
“宝贝,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不该隐瞒你,但我爱你。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先去我哥家避避。家里的事你先处理一下。”
发完信息,沙琪玛一个人往村东头走去。虽然只有不到一公里,沙琪玛整整走了半个小时。
村里发生的事,总是传播的特别的快。不到半天时间,富贵家发生的事,就传遍了各个角落。好事的人开始去富贵家打听情况,更多的人则在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第二天上午,爱华在小兵的陪同下,来到了沙琪玛哥哥家。沙琪玛见爱华和小兵下来了,忙站在门口迎接。
三个人站在门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说话。
沙琪玛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小兵。小兵接头烟,沙琪玛忙上前帮忙点烟,突然,小兵对着沙琪玛的鼻子狠狠打了一拳,血瞬间流了下来。沙琪玛没有还手,他知道,无论是富贵还是小兵,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或许是应该让小兵发泄一下。
爱华看着沙琪玛一脸的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心痛不已,可现在,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沙琪玛,你能对我妹妹好吗?”小兵打完沙琪玛以后,突然问到。
“能,能,我一定对爱华好。一生一世对她好。”沙琪玛满面是血,但听到小兵这样的问题,满心欢喜的说到。
“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昨天晚上,我跟我妹也聊了,也知道你确实对她好。事已至此,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如果你能保证对我妹好,我父母的工作我来做。这样吧,晚上你上来,到家里来吃饭。”小兵对着沙琪玛说到。
然后回过头,对爱华说:“走吧,还愣着干吗?”
傍晚时分,沙琪玛一个人前往爱华家,远远的,他看见爱华在门口等着他。在爱华在陪同下,沙琪玛走进了院子,富贵坐在门口,看着沙琪玛,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女儿和沙琪玛从自己的眼前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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