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似曾相识，却从未谋面
三、审讯异常
接下来的几天依然是毫无进展，尸检报告上面的显示是胃壁上面残留有一种医学药物，有麻醉的成分，会短期控制大脑，但医学上对这种药物还没有意向专利申请出来，主要是针对大手术患者忍受不了开膛破肚的疼痛。肖队隔天就去了楠木玲的住所，是间比较空旷的西式单身公寓，占地面积至少120平米，一个人居住显得空空荡荡，搜到了由华晟心理咨询室开具的安眠药，不过量不多，至少证明死者患有轻微的精神病而且死者从2000年协助籍籍无名的欧阳磊完成蓝色传奇之后，一举让自己的同门师兄拿下珠宝界的最高奖项，怎么也应该是有些什么其他的原因，从那以后就开始去华晟心理咨询师，主治医师就是华晟本人。
尸检报告出来的第三天，肖队和小振就去拜访了华晟。
“您好，我是白镇侦查科的肖志，现有个案子需要找你了解一下你的一位患者楠木玲的详细情况。”华晟医生表情先是皱眉而凝重随即恢复往日的和善道。
“你好，来来 请坐请坐，您有什么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边说边绕到办公桌的抽屉里翻了楠木玲的治疗记录。
“楠木玲是怎么找到你的这个心理咨询室？”
“有一天，突然接到一通电话，问我是不是华晟医生？我说是”
“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2001年的9月，第二天我就和她约了见面，她那天穿了一件丝质衬衫加黑色的长裙，背了一个蓝色的单肩皮包，一脸忧郁的来到我的办公室，于是我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她的情况，脸色非常不好，尽管化了妆但还是能看出来长期缺乏睡眠？于是给她泡了一杯柠檬清茶，她说她现在很困惑，常常做噩梦，睡眠很浅，总感觉有人跟着她，我于是给她提了建议叫她定期跑步，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感觉到疲劳，一共在我这里进行了10次治疗，最后一年就没有来过了，不过我常常在报纸的哪个专栏里有听到她的消息，其中给她开具过安眠药进行服用。”华晟有条不紊，慢慢悠悠的翻开楠木玲的治疗记录指给对方看。
“您以为在这咨询的中间有没有自杀的倾向呢？”
“她有几次都好像有难以启齿的事情想和我交流，但每次都是欲言又止，所以我也不会刨根问到底，这是符合心理疗法的，对于她的死我感到很抱歉，她的情况还没有要到自杀的地步，相信我，就在最近的一次治疗当中，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2002年的6月14号下午两点来到我的办公室，我们进行了一次深度聊天，整体情况都相当的好，平时治疗采取的是诉说的方式，不过她不属于需要诉诸衷肠的那种人，于是我就换了一种疗法，也就是心理上比较传统的冥想法，我会要求坐在我为她专门设计的房间里面进行冥想，当然我会陪着她，放点轻音乐，叫她鉴赏诗词和歌赋或者她自己的工作。”华晟换了一个坐势，这个年纪大约五十的太太，穿着考究，满头花白的卷曲发一副白框眼镜，整体面容红润滋养，能看出身体健康非常好，一身职业套裙，很合适这样的心理咨询，至少给人相当和谐慈祥，有倾诉欲望的这么一个老太太。
“好的，非常感谢您？您的这些意见对我们非常的有帮助”肖说着站起身向华老太太致意，一边寒暄着走出华晟的工作室。
走出老远，还能看见华晟医生站在门口微笑的望着肖的背影，两个大男人就这么从镇西主街走进冬日的冷凉里，肖仰天长叹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的随即沉下头，微微皱着眉，双手交叉抱在胸站在路灯杆下等小振买来的永和豆浆，楠木玲倒在酒店的尸体姿势不时的从脑海里交叠着放映出来。
白镇的空气有种腻歪特别的暧昧感，至少人又有了一个可以茶余饭后的谈资，无论结果与否和自己都是毫无关系，但偏偏就可以让人很愉悦，不过怕归怕。
“肖队，给”小振说着把自己左手的一杯热豆浆递给对方。接着道:
“肖队，您怎么看？这个华晟老太的说法。”
“从言谈举止来说，一丝不漏，包括给咱们的这个治疗记录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是左撇子，听到自己的患者死之后，脸上的表情过于做作，但我总有一个感觉，楠木玲的死和这个心理咨询室脱不了干系。”
“据报道，2003年12月12日凌晨1点30分，珠宝界曾协助欧阳磊完成蓝色传奇设计的楠木玲死于百灵旅馆的411号房，年仅三十八岁，目前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由于案件比较复杂.........白镇午间报道”女记者的爽朗却语调平平的声音从白镇一处阴暗的角落寓所里的电视传出来，打破了寓所主人那颗沉寂已久的心，阿力怔怔的望着电视里楠木玲的笑脸，思绪飘到老远，正是午间12点，刚好顺道回来拿早上落在家里的扳手，还穿着工作服，阿力感觉有人当头一棒打向自己，整个下午晕晕乎乎，听到这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况且楠木玲离自己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这则报道在事发之后的第二天才进行报道，阿力原本很平静的生活被这么一则旁人看着唏嘘乐道的消息打碎了，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根本无能为力，接下来的几天，警方一直在询问有关此案件的蛛丝马迹，就在阿力得知消息的第三天，肖队和小振找到了他的小出租屋，是一个光线很暗大概有90平米的两室一厅外带厨卫的居室。他们碰面是在案发的第五天，刚巧阿力从不远的汽修厂工作回来，肖敲了大概3分钟的门，迎面走过来的阿力早猜到应该是警方，于是面无表情的开了门，两人进去房间，满手机油味道，再给肖队递茶的时候，很厚重的老茧通过触碰能感觉得到。
“你好，我....”还没等肖队自我介绍阿力用手示意道。
“我知道你来的用意，对于她的死，我非常抱歉，也很痛心，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
接着肖队从厚棉衣里层的口袋里拿出用塑料袋包装着的楠木玲的手机对着阿力说：
“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那天是周五，我照例回去乡下去看我母亲，这一点我母亲可以作证，当晚留在了母亲那里睡觉。”
“我们查了她最近四个月的电话记录，这是她的私人号码除了和助理通过电话之外，还有一个陌生号码，我们查到了你这里的IP，其余工作上的所有业务类的事情都是她的助理在处理，所以我想知道也就是说你们的关系，你和她的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三周前也就是11月21号的下午五点左右，上面显示通话时长一个小时，我想知道你们谈了什么？之前是否有过联系？”
阿力给自己倒了一杯沁凉的可乐，点了一根烟，眼神坚定认真的打火，表情有点抽搐，很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阴暗面活了很多年，像有很深的仇恨，可能鉴于职业的关系，面颊黝黑，长叹了一口气，阿力不得不再一次将自己封存了很多年的秘密自己亲手拆开来给这个莫不相识的人欣赏，他完全可以谎话连篇，因为这是他对她的密不可宣的情，但他这次不打算藏着了，因为故事里的那个主角已经不在这个世界，已经和他彻底形同陌路，不再看着同一片海水，好像所有的美好都开始于这个故事，所有的毁灭都葬在时间的无涯里。
点完烟递了一根给肖队，倒吸把自己两颊深深的吸了进去，然后使劲的吐了味道不浓不淡的烟雾道“这说来话就长了，我和她在大学是一个社团的，而且暗恋了她整个大学四年，当然在毕业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遗憾还是表露了我的一厢情愿，从我进吉他爱好社团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被吸引了，毕业之后我们都去了不同的地方工作，但我很清楚她的心一直被一个人占据着，说来可笑的是，和她其实挺像，都是站在另一个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坚守，于是整个四年我也只是站在她身后，但昨天从新闻里得知她死的消息，我的确是很痛心，所以毕业之后的四年之后我自己就去了有她的这个小镇经营着一家汽修公司，只是她全然不知罢了，那天打我电话是因为在今年的1月份，我们有一个同学聚会，让她很惊讶的是能在社团聚会碰见我，于是互相留了电话，我知道她很忙，所以到三周前我们就互通了电话，这中间我打过电话给她，只是一直是她助理接的电话，就是寒暄了当初大学里的一些美好时光而已！”
“她一直喜欢的那个人是谁？”肖队一边捻灭烟头一边用攫取的眼神望着阿力。
“欧阳磊啊！一直致力于设计蓝色传奇，我敢肯定蓝色传奇的整个设计都是玲一人所为，你们警方有没有确认过杀人动机？”阿力质问道。
“我以为都是她爱之心的设计图纸惹来的杀身之祸，玲可以算是这个行业内非常罕见的天才设计师了，”不等肖志开口，阿力情绪有点过度绷紧的说道。
肖志从沙发上环顾了房间的四周，然后盯着阿力道“我们的法医鉴定初步判定可能是自杀，但还在进一步排查当中，因为水果刀的指纹只有楠木玲自己的，整个房间我仔细搜索过了，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但为什么脖子上会有勒痕，案发的三个小时内为什么酒店的监控被黑客入侵，我已经找欧阳磊问了情况，针对他和楠木玲的关系，他绝口没提过，杀人动机的话我相信有可能是因为她的设计图。”
“肖队，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我想帮助您调查，不然我会心里过不去”
“这是警方的事，你查不查和我没关系，现在你们都是头号嫌疑人。”
肖边起身边道“非常感谢你的配合，今天就到这儿，外面天儿也黑了，我也该走了，希望后面有什么需要问你的随时可以找你。”然后走到门口关上门径直走进黑里，阿力望着年过五旬的老头，脑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了一杯朱古力狠狠的灌进自己的胃里。
欧阳磊是在事发的第二天接到楠木铃助理的电话，告诉他楠木铃遇害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师妹一直是他很欣赏的设计师之一，如果当初不是师妹协助自己，自己是很难拿到这个珠宝大赛的冠军，蓝色传奇也有她的一半，一方面确实对她充满感激，一方面却充满愧疚，那天挂掉电话之后，他的身体僵在了办公室，仿佛被人严刑拷打之后，腿脚不听使唤，这么些年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不过只是一直视而不见，但师妹的死到底因何而起？和她的天才设计图纸应该是脱不了干系的，我现在应该是警方的嫌疑人之一，不管如何我都要替师妹讨一个公道，因为这是我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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