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十年,感觉如梦一般。
本想写本书装个逼,出了十本书却还是这逼样。
我成了一个非常非常不著名的作家,出了十多本书,每本书也就销量一万册左右,稿费也就刚刚维持自己的生活。
为什么没有成名?因为我写的书都是小众化的,没有畅销的基础。二是,我写的不够好。
不可否认,每一个写作者都希望自己成名,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广泛传播,还能获得物质上的自由,以后写书也不会受出版商的限制,想写啥就写啥。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我曾经也这么想,但十年过去了,我依然是一个屁都不是的作家,虽然出了这么多书,但比起简书那些大神来啥都不是。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曾经沮丧过,觉得自己终究不是写作的料。
直到有一天读到一本书《走少有人走的路》才有所顿悟:那些畅销书作家老天让他们体验的是畅销,而你,老天不过是让你体验的是写作,仅此而已。虽然在写作上你得到的回报很少,但老天看在眼里,一定会在其他地方补偿你。
对于此话我深有体会,写作之余我也在股市上投资,一不小心竟然成了十个人中赚钱的一个,买房子的钱都是炒股得来了,而炒股的本钱就是我的稿费。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相信。
现在对于出书的欲望也没有多少了,体验够了,炒股也没炒了,体验够了。
时代在变,可能现在我写一本书出版的道路并不比以前顺利,不过不要紧,因为有了简书。如果前半生我的体验是实体书出版的话,那我的后半生体验的就是网络写作吧。
想写什么就些什么,因为没有物质上的忧虑,节省着用吃穿不愁。能有读者看自然是好事,没有也无所谓,只要认真了,努力了,无怨无悔。
哪怕只有一个读者也要写下去,因为最大的读者是老天,老天正在读你的每一部作品。
下面是我的写作经历,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1初中的一次获奖点燃了我的梦想
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偶然,有些偶然会改变你的一生。
初中的时候,孩提时的顽劣在我的身上荡然无存,在老师和同学们的眼里我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总是那么安静,很少有笑容,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几乎不和同学们说多余的话。很多人都说,我是一个怪人。但我的学习成绩掩盖了我所有的缺陷,我的学习成绩次次都是年级前十,所以我仍然是一个受同学们喜欢和羡慕的人。
初二的时候,学校举办第一届“校园杯”作文竞赛。当时,我得知这样一个消息时并不怎么激动,我也没有想过要参加。但是,我不得不参加,因为班主任点名班里学习成绩前十名的同学必须参加。那时候,我的叛逆性比较少,也只得默认了班主任这一无理的要求。就这样,我被逼上了梁山。
初二的我已经有了很强的自尊心,既然要参加竞赛,就一定要努力赢得比赛。更何况在同学们眼中我本来就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所以我就更不应该让他们失望。我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对待一篇作文,我买了一些资料,看了很多范文,想了很多往事,想了很多人,最终确定要写一篇关于我奶奶的作文。
我说过,我十岁那年父亲也离开了我,我一下成了孤儿,后来我就一直和我奶奶生活。在我幼小的童年,在我最悲伤的时刻,奶奶给了我所有失去的爱。这辈子我最感激的是我奶奶,最爱的也是我奶奶。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都会这样鼓励自己,即使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奶奶坚强的活下去。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的真情打动了评委老师,我的作文《白发祖母》竟然得了一等奖。我只是在认真的完成班主任交给我的一项任务,我只是把我对奶奶最真实的情感写了出来,而我却得到了如此巨大的意外和惊喜。
我记得等同学们都走光以后,我一个人在红榜面前看了很久,有那么一刻我觉得那上面的名字不是我的,可能是另外一个与我重名的人。但班主任的正式通知和同学们的相互传言证实了这确实是真的。
语文老师饱含深情的在班里朗诵了我的那篇作文。我当时由于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等老师念完的时候,我抬起头却看见了她眼里的泪花。这时候,我又听见了有人在小声的啜泣。
那一刻,我自己也被感动了,我从来没有觉得一篇好的作文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写作是这样一件能打动人的事情。从那一刻起,我的梦想被点燃了,我在心里暗暗决定,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写作,一定要努力写作。
年少的轻狂让追逐梦想的脚步变得轻快而愉悦。我开始疯狂的阅读文学书籍,学校里的图书馆满足不了我的需求,我就去县里的图书馆。在那里,我阅读了大量的文学类期刊,逐渐的萌发了投稿的念头,我不辞辛苦的把杂志社的地址一一抄在笔记本上。
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我不知道哪来的精力和动力,投出去的稿件如断线的风筝杳无音信,可是我竟然还那么执著。不过说来也怪,自从我的作文获奖后,我的语文成绩也扶摇直上,以后的每一次作文都被老师当作范文念给大家听。这些喜悦虽然微不足道,但却在我投稿失败的同时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勇气。
初三那年,我的处女作《花季中的我》终于在《少年之友报》上发表了。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2 高中,我成了学校的名人
一点也不夸张的说,我的高中生涯充满了传奇色彩,每一件具有轰动性的事件都与我的写作有关系。
我所在的高中是一所省重点中学,社团很多,唯独没有文学社。我刚进去没有多久就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创办千帆文学社。创办的过程是艰难的,但创办的结果却让我们感到很欣慰,我记得招新那天,台前台后挤满了人,报名人数达几百人之多。一夜之间,千帆文学社全校师生无人不知。
有了自己的阵地,创作的热情更加高涨。我每写一篇文章总是先发在《千帆》小报上,然后再投寄到全国各地的报刊杂志。虽然还是很艰难,但发表的机会越来越多,有一段时间我前后两天收到了两家杂志社的用稿通知。
除了投稿,我也参加各种各样的作文竞赛。学校的,全国的等等都有,学校的几乎每一次都是一等奖,全国的获奖者证书也如雪片一般的飞来,“冰心”杯、“伟人故乡行”杯、“文心”杯等等,我的抽屉里堆满了证书。有付出就一定有回报,这个永恒不变的真理在我的身上得到了验证,在这样的鼓励下,我对自己更加有信心了。
社刊《千帆》第一期的出版使我再度成为学校里的焦点人物,原因不仅仅是《千帆》的出版是学校史无前例的事,更是因为我在上面发表的一篇小说。
小说的情节很简单,就是讲一个差生如何突破重重阻力考上名牌大学的故事,小说是用第一人称写的,不知怎的就感动了全校师生。那一段时间,几乎每一个人都在讨论这一篇小说,每个班的班主任都把这篇小说念给大家听,有的还开展了热烈的讨论,把我请去当嘉宾。
更让我受宠若惊的是,那一阵子,几乎每天都有人给我写信写纸条,有的通过我的同学转交给我,有的直接从窗口扔到我的桌子上,也不说什么就跑了,还有的投到千帆文学社的稿件箱里。我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一切,也许那个时候同学们的大学梦太强烈了吧。
同学们在做着大学梦的时候,我却在做着自己的文学梦。从那时候起,我就显示出了自己与众不同的心理和表征。
高二的暑假对我来说是具有决定意义的,当同学们在教室里寒窗苦读的时候,我却放弃了补课的机会,蜗居在简陋的斗室里创作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年轻本色》。流火的七月,我的创作热情和酷暑一样高涨。很多人说我疯了,就要高三了,还有心思写这个?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觉得自己那样的行为是很疯狂的,但我也无法明白那时候的动力是什么,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精神支撑我那样做?是为了出版吗?绝然不是。
那时候,我连出版的概念都没有,出书在我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连做梦都不敢做。但是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想来想去,最好的解释就是表达的冲动,我想,孩提时代埋藏在心底的表达欲望终于如火山一般的爆发了出来。
小说进展得很顺利,暑假结束了,我的小说也写完了。一开学,我就在千帆小报上进行了连载,这一连载再一次引起轩然大波。这是一部描写年轻人寻找梦想的小说,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的缩影。
同学们看了,感动得一塌糊涂,纷纷表示说出了压抑在她们心里的愿望,那种敢想敢做,敢爱敢恨的年轻本色。这以后,我的信件更多了,他们都说“你竟然能写长篇小说,这在我们学校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
这件事情很快传到了班主任那里,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先是把我夸奖了一番,然后就是一番但是。其实,我早就料到班主任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我也不否认,考大学对我来说也很重要,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但我认为考大学与我的写作并不矛盾。但我没有与班主任理论,这是徒劳的,对错都是为了爱,班主任的出发点是好意,希望我能考上名牌大学,所以当着他的面我答应他暂且把写作搁在一边,事实上,私下里,我依然我行我素。
有时候,人是需要疯狂一点。
长篇小说的完成对我来说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3 大学,我的梦想终于实现
现在想来,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当你说它不可能的时候其实它
已经具备了可能性,只是潜伏在地下等待某一天的爆发。我以前认为出书对我来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即使在出版前的一个月我仍然这样认为,然而,不可能却变成了可能,还变成了现实——我的长篇小说《爱在忧伤的日子》出版了,就在大三那一年。
与初中高中不同的是,我一进入大学系里的同学们就以“才子”称呼我,虽然我觉得很别扭,但也无法封住他们嘴。我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了多少多少的文章,尤其是在高二就写出了长篇小说被他们传言的神乎其乎,他们惊讶的说,没有想到这样人就在他们的身边。如果现在回想起来估计他们一定要笑话自己当年的小见多怪了,因为这样的人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稀罕。
我学的是出版专业,这对我来说又是一个机遇。在我对“出版”这两个字有了较深的领悟之后,在同学们的鼓励下我开始有了把我在高中写的长篇小说《年轻本色》投给出版社的念头。
我记得那是大一的下学期,我不知天高地厚,直接打电话给作家出版社的总编室,要来了地址。然后抱着我的手写稿找到出版社,敲开总编室的门,说明了来意,一个女编辑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把我支开了,说总编室不受理自由来稿,要我去别的编辑室。
我忐忑不安的敲开了另外一个编辑室的门,还好,这一次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叫我把稿件放下,一个月后给我消息。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一个月后我的稿件被退了回来。
但我至今仍然感激那位老编辑,他不仅实现了一个月给消息的诺言,还给我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回信。在无法满足我出版愿望的这一点上,他用了一个巧妙的比喻,他说像郁秀这样的作品他们接了太多,只可惜我不是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之后,鼓励我还很年轻,不要放弃,就像我的小说题目一样,年轻本色,就是要敢想敢闯,不怕失败。
我真的很感激作家出版社的那位老编辑,他的名字叫张玉太,因为他的那封信我坚持了下来。在现在这样一个浮躁的年代,像张老师那样敬业的编辑实在太少了,现在的编辑越来越没有耐心,如果对你的稿子没有出版的欲念,别说亲笔回信了,就算一个回复的消息都不给你。
后来,我又找了几家出版社,都没有消息。也许是我的稿件在质量上还没有达到要求吧,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于是我放弃了。由于这部小说我原本就没有打算要出版,所以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失望。
虽然放弃了投稿,但我并没有放弃写作。大一的暑假我又开始了创造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也就是后来正式出的《爱在忧伤的日子2》,它原名不是这个,原名是《我的荒谬今生》,为什么改成这个我想大家的心里都清楚。
这是一本融进了我很多思考的小说,关于青春,关于忧伤,关于残酷,关于爱,关于死亡,关于荒谬。
作家社的张老师说,我不是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所以,这一次我想做一回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小说写完后,我投给了春风文艺出版社,一个朋友介绍的一个年轻的编辑。三个月没有回音,我打电话过去说他已经辞职了。
我只好自认倒霉,又给了北京的一家出版社,一个月后给我打来电话,说我的小说文本确实很独特,尤其是对加缪的荒谬主义哲学有些思考,可惜的是我以前没有出过书,他们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替我的小说做实验。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言下之意,怕我的小说没有人看,卖不出去。挂了电话之后,我开始感到迷茫,一个鼓励我创新,一个又说没有市场,真是左右为难。
《我的荒谬今生》和《年轻本色》一样被几家出版社拒绝之后,又被我束之高阁了。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刻,我感到很绝望。
虽然投稿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可是,我的表达欲望反而越来越强烈。大三刚开始的时候,我写了一篇文章,叫《一个大三学子的自白》。文章发在网上,迅速流行,网友们说,那是一片血泪之作。后来这篇文章被评为2004年度大学校园里最为热门的帖子,再后来《大学生》杂志选发了这篇文章,接着《青春》也全文刊登了这篇文章。我把杂志寄给我高中最好的同学,她看了,用短信回了两个字:想哭。随后又说,写一篇小说吧,就关于这方面的。
我答应了我的同学。小说历时四个半月,艰苦而幸福。我发给我的同学,他们说,真实得让人落泪。是的,很真实,炽烈而真实的情感。我写的时候,眼泪经常大滴大滴的掉下来,我的稿纸现在还有泪水的痕迹。
机遇总是青睐那些时刻准备的人,这一次,出奇的顺利,我把稿件发给现代出版社,第二天他们就给了我回复,说愿意出版我的小说。我记得当时我的手颤抖的很厉害,握笔都握不住了,心跳的厉害,有窒息的感觉。
两个月后书出版了,我再一度成为大学里的焦点人物,我们系专门在图书馆给我做了宣传和作品讨论会。那一阵子,我的手机,我的电子邮箱还有QQ等等到处都有读者的留言,还有的读者深夜打电话给我,一说就是几个小时。这样的喜悦来得太快,我有点承受不住,我记得拿到书那一天,我在扉页上写了这么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4 只要你足够努力命运总会垂青于你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好运不断,《爱在忧伤的日子》卖得很好,第一个月就登上了北京图书大厦的畅销书排行榜,出版方也加印了。在这本书的带动下,我的另外一本小说《我的荒谬今生》也被华龄出版社相中了。
只是发生了点小冲突,编辑认为我的书名不好,想改为《爱在忧伤的日子2》,因为本书的风格和《爱在忧伤的日子》很相似,改了以后市场会更好。我和编辑理论,但他们根本就不听我的,说如果不改的话就出不了。
最后,我想起这本书的坎坷命运,我不得不妥协。这是我感到最为悲哀的一件事情,不仅仅为自己悲哀,为出版社也为和我有着类似经历的作者悲哀。
对于一个不知名的作者来说,他永远处于弱势地位,为了获得在文学上的话语权,只得一次又一次向出版社妥协。不是我们懦弱,而是现实太残酷,我们无法改变环境,只好改变自己。
我们这样屈辱的活着,就是为了以后能真实的表达自己,创作是一件很自由的事情,我们希望有一天不再看出版社的脸色写作。可事实上,有这一天的人太少。
后来的后来,一切水到渠成,我不再为别人写作,开始为自己写作,也不再担心出版社能不能出我的书了。先后出版了《胡可可北京成功记》、《新跳槽时代》、《女国医》、《大食医》、《正在消逝的地理》、《隐士大风流》等十余部著作。又后来我离开了北京,来到了我神往已久的大理,继续我风花雪月的生活。
记得在大四的时候,出版社安排我去了一趟贵州,在贵州的高校和同学们交流,顺便做现场签售。我记得有一位大一的学生问我,在大学期间就出版了这么多书,我的写作的动力是什么,是对文学的追求还是为了名和利?假如在面包和写作面前要我选择一样,我会如何选择。
大一的学生确实很单纯,这个问题有点幼稚,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我不是一个纯粹理想主义者。我写作的动力是表达的欲望,但我不排斥因为写作而带来的名和利,如果要我在面包和写作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我会选择面包,然后继续写作。
那位同学听了我的回答似乎很失望,我从他的眼神当中可以看出来,他把事物看得太完美,他把写作看得太神圣。当然我丝毫没有看轻他的念头,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选择。
还有一位同学这样问我:“在这个文学还不如一只苹果的年代,作家成了一个落寞的群体,风光不再,更有甚者,有人将作家跟落魄潦倒划了等号,我想知道对于你的未来是如何看待的。会继续在文学这条道路走下去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首先否定了他的看法。我说:“你过于偏激了。如果真正有志于创作事业的人并不会因为收入的低而放弃。而且作家从来就不是一个落寞的群体,你看越来越多的人企图同过网络而一举成名。
创作是一件艰苦的事情,回报也是对等的。在中国没有落魄潦倒的作家,如果他真是一个作家的话。作家这个职业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自由是最大的驱动力,财富也并不会比一般人少,你说的那些应该是极少数。”
至于我的未来,我只能这样回答他,未来太遥远,我无法把握,我只是把现在的每一件事情尽力做好。这件事情就是写作。
是的,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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