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的笑（八）

在古罗马能够随心所欲笑的人，显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在一些历史记载中不止一次地提到了不合时宜的笑容引来的灾祸。当时的社会有一条基本规律，即越是开明宽厚的领导者越能大度地接受别人取笑他们的话，相反的则极为暴戾。后人根据宫廷轶事的记载或者是流传下来的故事去鉴别那些历史中的帝王风度。通常在某一时期留下了特别多的笑话也意味着这位皇帝比较仁慈。

当时社会上还有一种约定俗成的观念，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笑，能不能压抑住自己想讲笑话的念头是判断一位绅士的标准。即便在一些趣味盎然的晚宴上，如果没有得到应允，也不能笑。所以贵族们会训练自己在享受任何一种乐趣时克制笑意，即便笑是一种最不可控的身体反应。相较精英阶层，普通平民则无需遵守这么多规则。他们可以在公众场合大胆开玩笑，在这点上比贵族老爷们活得自在的多。

奥德维在他的《变形记》中把笑作为凡人和神祇之间的关系标志。神可以利用笑来展示他们的愉悦，在惩罚人类的时候就会把它们变成野兽，飞鸟或者一种死物。这些人在接受惩罚之前通常会畅快大笑，因为之后他们就会丧失笑的能力。这也说明了人与动物之间的差别。还有一些喜剧中会写主仆之间的玩笑，虽然是等级森严的从属关系，但是这些笑都表达了某种反抗精神。

“在罗马需要发挥想象力的领域中（包括剧院和讽刺性的传记），笑和玩笑尽管包含着许多细微的差别，但使人们找到了一种方式，来表现或者固化奴隶和主人之间的界限。笑就处于权力的边界之间（或者说人们是这么设想的）。”《伊索传》的作者就是一个身材矮小，大腹便便，塌鼻梁，驼背，还有一对罗圈腿的奴隶，甚至有人称他为一个“行走的灾难”。

不过伊索是一个聪明风趣的人，他很擅长说笑打趣别人，也会凭借自己身体的缺陷逗大家笑。在书里提到了女神伊西斯将演讲才能赐给他，还说服缪斯女神赐给伊索讲故事的能力。所以他从一个沉默寡言，看似愚笨的人变成说话风趣，滔滔不绝的样子。伊索和新主人哲学家克珊图斯之间那些让人忍俊不禁的故事影射了当时的很多社会状况。他在回应主人吩咐时经常表现出伪装的天真或者过于迂腐的样子，却被昆体良在《演说术原理》中讲到玩笑风格时被赞赏，借鉴。

在研究古罗马的笑时，弄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他们是在宫廷或者其他精英阶层出入的场所专门负责逗乐的“小丑”或者“小人”们。虽然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他们的地位并不高，但是收入不差，有些住在主人家中的生活也很优渥。他们大部分是很好的模仿演员，可以扮演各种角色供大家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