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承认我们的日常语言可以是模糊的。这并不排除精确的语言,只是说允许模糊的语言。比如在你站差不多那里 的例子。如果换一个人作同一件事,如果他对于位置的安排有清晰的要求,那么这里可能会说 你先往前站到那块石板上。
99
句子的意义。在w,句子并非弗雷格那样局限于命题。w的句子是日常语言的句子。
句子要满足日常交流的需要。这是对于句子的唯一的规范。至于句子在符号上的形式是一个语词,还是短语,是一个命题,还是别的句型比如命令句,其总体上作为被使用的东西,而语法就是对于它的使用。
就句子的意义而言,是一个确定的东西。句子自身可以表示模糊的或对于表示事情而言不满足的,但是语法和句子的嵌套构成一种满足的东西。
比如,命令站差不多那。差不多那对于指出一个空间位置而言是模糊的。但是可以通过先走过去,随意地站在一个符合这个要求的位置。看他然后这么说。这里,对于听从命令的人,通过这个句子能指出自己站到某个位置,这就够了。通过句子知道自己需要干些什么,这就够了。
把一个句子理解为一个命令,这就是对于一个命令句的使用。可以把命令看作语法,对于句子来说是某种类型的使用。它对于句子的意义来说指出了一种概念的不满足的东西。语法对于意义的指出来说是不满足的,句子本身给出的也是意义的部分,它们之间是实践上的支配地位的行动的形式和受支配的质料之间的关系。它们的结合给出一个行动的描述。
这一节顺着理想语言的思路,指出句子必须根据自身就指出确定的意义。
命题意谓真,而真是逻辑。不同的句子可以都意谓真,真是所有命题的共同的谓词。只有这种共同的谓词,共相的东西,才能作为普遍意义上命题的意谓。
而w考察的句子不限于命题,甚至是单单把命题从句子中撇出去了。譬如:
那个苹果是什么颜色?
红。
而不会回答——那个苹果是红色的。
因为命题的特点是,一个句子看作命题时,就已经分析地指出了其语境:描述一个事情。这样,命题的语法总是固定的:着眼于真。
但是在命令句里,也有一样的情况。
命题的特殊性在于其意谓的真,是逻辑。而别的句子的意义,是经验的事情。
理想语言是命题的形式么?
逻辑是命题么?
如果以语言自身直接给出意义,一种固有的语法,那么有洞的围墙确实等于没有墙。或者说杯底有洞的杯子盛不住任何水。
100
规则指什么?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我们在领会生活形式之前,就看到的语言的使用中的如此这般,但是它们还是未经综观而统一的杂多。另一方面,在综观中基于想象力领会到的生活形式作为语法——语言在使用中的法则的东西,规定其意义的指向的东西。
在理想语言里,规则的含混会直接造成意义的含混。这是语言作为表达意义——思考的事情——所不能允许的。如果这样,理想语言的表达功能就丧失了。
如果规则有含混,而这是日常语言中常见的,在理想语言的理解里,日常语言就是不完善的语言。
进一步,根据理想语言的要求,具有含混的日常语言被摒弃在兴趣之外。这就造成我们在理想语言中感兴趣的事情,使用理想语言思考的事情,并非日常思考的事情。这样,就为理想语言和日常语言基于兴趣和思考的事情的不同而正当地毗邻而居。理想语言用于思考理想的事情,而日常语言用于思考日常思考的事情。如果它们之间不彼此越界,可以共处而相安无事,不发生冲突。
冲突的产生在于越界。是实践的目的和行动之间的错位。在思考日常思考的事情里使用理想语言的固有用法,或者反过来,在思考理想时使用日常语言的语法。
最后一句,我们思考理想的事情,这是一种语言游戏——它使用理想语言。但是如果我们把理想从思考的事情转移到语言的用法上来,那么,就把语言游戏狭窄地局限于理想语言所表达的理想的事情上去了。这就把日常思考的事情撇除出了狭窄化理解的固有用法的理想语言的表达功能之外——它们不再是语言所思考的事情。
但是日常的事情现实地对我们提出了使用语言的要求。并且日常语言也在这种要求的满足而言实际上在使用着。就思考日常思考的事情和日常语言的相称而言,它们的存在是正当的。没有理由把它们置于语言分析的考察之外。
101
混淆了信念和现实的事实。
从信念到信念,并没有为信念提供出根据的东西——它还是信念而非事实。
102
句子的逻辑结构,是语言符号的逻辑结构。基于符号的形式,以及符号意谓事情,就认为符号和意义之间,处于图像和事态之间图示形式的相等,这样一种直接的投映。
这种语法只适用于命题。是逻辑哲学论所考虑的。
但是日常语言的句子并不局限于命题,甚至,撇除了命题这种形式。语言2中单独的语词作为句子就是一种典型。
命题适于一种普遍的使用。就是说,我可以不考虑语境,任何时候给出一个命题,它总是意谓真:它具有独立或超脱于语境的固有语法。可以说它具有自身的本质,并以这种本质的真作为其意义。
但是日常语言里,我们总是基于日常思考的事情,对于句子有相应于它的特定的用法。譬如语言2中,正是语境使得“石板”不只是一个名称,还是一个命令句。
这一节的误解,只有在命题中是合法的。
103
命题的语法,泛化到日常语言,造成了误解。
只要考虑到日常思考的事情,并不局限于判断。我们使用语言作判断之外的各种各样的事情,比如命令。
当我们思考语言是怎样表达意义的,对于它的表述是一个命题。这个命题的对象是逻辑。逻辑实体化,就是固有的语法。
但是只是语法的名称,它并不能实体化。
104
这正是命题中的情况。我们讨论的是语言在种种情况中的语法,但是属于表述方式的东西可以加到事物头上,只是命题的情况:图像和事态之间图示形式的相等。
这是以偏概全:把命题的语法看作语言的使用中普遍的语法。
105
以为实际语言,即日常语言在谈论理想,就会带来对于日常语言应思考理想的东西的要求具有一种固有的用法,从而以理想语言来要求。这样,就对日常语言的含混具有了不满。
逻辑在这里指理想语言的用法。
语词和句子是纯洁而分明的东西。这就把语言和意义之间作出了一种本质的或固有的映射关系,我们谈论语言和谈论事物看作一回事。
但是这样一来,语词的本质是什么就成为现实的问题提出来了。w给出了两种假设:符号的意象,或我们此刻的意象。语言和意义之间的联系成为一种心理学的现象。
106
我们需要耽留在日常思考的事情上。
指出我们日常使用语言要满足的是日常思考的事情。对于语言的使用提出来的需要,决定了我们如何来使用语言。语法规则由我们思考的事情来决定。后者规范前者。
我们始终要基于我们思考的东西,相应地使用语言。
我们在学习一个语言游戏时,从看到的语言的使用揣摩其语法。语法即生活形式,不是直接看到的。我们看到语言的使用,却要靠想象力来给出如此这般地使用语言的根据。这是一种原因的探究。我们基于看和想象力作出猜想,并且通过看得到确认。
我们在玩一个语言游戏时,基于我们思考的事情给出生活形式,生活形式即我们思考的事情本身的形式。按照其规范产生我们如此这般地使用语言。
我们如此这般地使用语言,产生的语言游戏。学习这样一个语言游戏,领会其生活形式,就是领会一个实践活动本身。
(提问1)
这里可以考虑一对区别:我们发起一个语言游戏和我们理解一个既有的语言游戏之间的区别。
前者,基于考虑的事情而使用语言。是不是事情本身的思考的形式的东西即生活形式?就是说,生活形式源于事情自身的分析而来。它决定了游戏中语言的用法。
比如在语言2中,“石板”看作命令句。语言2就是一个命令和遵从命令的行动之间的交互的游戏。
我们可以从思考的事情,单独思考一种生活形式,比如这里的命令和遵照命令的行动,而不考虑具体命令的内容。后者就是说出来的语言的东西。但是,反过来不行。我们不能仅仅考虑说出来的东西,不考虑其用法,就某种程度地得到其意义。亚里士多德说形式是实体的本体,但是质料不是。
后者,我们从给出来的语言的使用出发,通过看来揣摩和领会其用法或者其通过使用语言所思考的事情。看到的是语言的使用,揣摩的是用法——如此这般使用所根据的原则。这就是语法,生活形式的东西。
这里有一组相对。类似于康德和弗雷格之间,一个是从事情到语言,一个是从语言到事情。
在发起一个语言游戏里,是从事情到语言。生活形式即我们对事情的思考。这是我们使用语言的出发点,是如何使用语言的根据的东西。是语言现象的轴心,是先于语言给出的东西。
这个东西却是理解语言时,从看到的语言的使用通过猜想和确认所间接地领会到的东西。它就是构成意义的形式部分的东西。意义在这里是对于实践的理解而不是对于知识(命题)的理解。前者的形式即生活形式的经验性,w指出的不同生活形式之间具有家族相似性。后者的形式却是康德的思维在判断中的逻辑机能那样的东西,它是基于命题这种对于语言的特定使用之下相应的固有用法。
意义在此不是命题中固有的语法形式,而是日常语言中各个不同的形式。比如一个命令句的意义是一个命令,它要求的是行动上的回应,而非对这个命令的理解本身,不是一种为了知识的目的而给出的东西。
回到这一节的文本
看到我们使用语言的目的:耽留在我们日常思考的事情。
我们看到的语言,是我们日常的语言。它是描述我们日常思考的事情的手段。不要忘掉它们之间的联系。我们是基于日常的对象使用日常的语言。
如果我们觉得我们必须描述理想的东西,那么,这种要求并不能施加到日常语言上来。不然就是w指出的手段不能够胜任目的的情况。
我们可以在形而上学中讨论一种理想的语言——先天逻辑。无论是亚里士多德的是论,或康德的认识论。
107
实际语言和我们的要求之间的冲突。我们的 要求,指的是通过语言所描述的对象作为理想的东西。
对于语言的理想性,逻辑,或者说对于语言的任何语法总是基于我们思考的事情而产生的。前者是应和后者作为通过语言描述的事情而对描述手段的语言的如何使用提出的要求。
这个冲突通过目的和手段的相应的揭示,得以取消。它揭示了理想首先要作为使用语言的要求,作为我思考的事情,然后才能来考虑一种相应的语言的用法。但是那已经不是基于我们日常思考的事情对语言的日常使用的情况了。用一种目的来要求相应于另一种目的的手段的合法性,这是不合法的。
当我们思考理想的东西,我们就不是在思考我们日常的事情。我们就不基于理想的东西的思考来要求我们的日常语言。而我们在日常的事情中总是以为有理想的东西,···(101节所指出的),正是这种误会或想当然的错误的信念产生了我们随后对于日常语言非分的要求。在一种错位中导致了冲突。
后面一句。
思考的东西是理想的,就把我们日常思考的事情排除出兴趣之外,或排除出有意识地思考的对象的选择之外。另外,相应于理想的东西的思考的,是理想语言的使用。这样,就把日常语言排除出兴趣之外。
这样,在理想里(理想的东西和理性语言),没有关于日常思考的事情和日常语言的位置。我们考虑a时,不会把一个与a无关的b的东西带入a的思考中来。这样,我们关于理想的一切思考,全然与日常的东西无关。从而,我们不能用它们来考虑我们日常的东西。不能用基于理想的东西的思考作为要求施加到日常语言的使用上来,也不能把理想语言作为思考日常的事情的手段,把理性语言所思考的东西作为要求施加于日常的事情上来,使得日常的事情总是呈现一种含糊和粗糙。
事情只是应和需要而产生。脱离某种语境谈论事情的粗糙或含糊没有意义。对于某种需要而言,某个事情是切合它的,或不切合它的。语言作为手段或者符合使用它的目的,或者不符合目的。再没有别的标准了。
108
参照梳理2 没什么新的想法。
问题1:
请教两位老师和雪球同学:
1 生活形式和语法是同一个东西么?
当我基于一种感觉的探究而展开实践时,带来的就是一种主观的行动。比如,我在梦里走在一个地方,却挂怀于一种心里的不落定的感觉,并且在走路时通过行走中身体感官带来的感觉在一种相通的感觉上来体会它,在路过篮球场时打会球在运球和对抗嬉戏中具有的相通的感觉中来揣摩它,和现实中我在散步和打球时发生的一般无二。在实践上,在主观造就的有意识的行动上,在目的或着眼的东西上,梦和 现实一般无二,无需分清彼此。
2 是否可以把生活形式理解为我们思考的事情的形式环节或形式部分,它是事情方面的东西?这里的形式不是知识诉求的命题的形式,而是实践领域中目的对于行动的规范。
我们可以离开具体的语言谈论这种生活形式。比如在语言2里的“石板”,把它看作一个命令。我们可以离开“石板”就可以一般地谈论命令这种生活形式,它要求的是遵从指示的行动上的回应,而不是一个命题中满足的知识的诉求。
3 那么规则怎么理解?
语法是规范还是规则。是不是规则理解为语言方面看到的东西,和通过看领会到的生活形式作为事情方面的东西相区别。
问题2:
命题。同一性。
康德的实体和属性的关系。
1
困难是直径。
善没有竞争,也是直径。
2
贺拉斯说过,正直的人应该保持无惧,哪怕这个世界要将他摧毁。这种画面很荒谬,但这个观点是可取的。尽管我们假装被摧毁(因为我们和别人共存),我们应当要保持无惧——并不是因为我们正直,而是因为我们是我们自己,成为自己意味着和将我们摧毁的外在事物无关,尽管他们正好凌驾于我们之上。
—选自佩索阿《不安之书》
3
当梦直指诉求,有意识地展开游戏时,就和现实没有区别了。
当现象不以着眼于其材料的实在性,不以着眼于质料多方面的真为判断的根据——以质料或实践中受支配者的实有为真的判断的根据,区别想象和现实——,而是着眼于实践中的行动所遵从的感觉的一,基于感觉的探究和展开,试图在实践中给出它来。从一个莫名所以莫名其妙的感觉,通过以其为对象的关注,在思和实践中给出它来。
这种感觉物理现象中的对象一样,首先它在现象(感觉)上直接给出来了。但是这里还缺乏一种充分的自审。所谓充分的自审,联系于名称的意义。w说,有的东西,当不问它是什么时,我们知道它们,但是一问它是什么,我们就说不清楚,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了。比如时间。但是,w反对名称具有自身给出的意义,而在语言的使用中具有意义的给出。是一种语境原则。比如时间,总要在使用这个词的句子,以及语境中来给出其意义。
但,我们在感觉的情况里,也是一种从现象到语言,只是这里的现象不是外感官,而是内在的感觉。这样,对象就处于语言的实践中两个层面的重合里。一方面,感觉作为一个认知或描述的语言游戏的对象,描述的对象。另一方面,基于这个目的产生出判断和命题来。判断可以看作思维活动,而命题把它落于语言。并且,一个命题总是基于真的关注而给出一个思想,一个思维的判断。
判断和命题之间的区别,在于对象的不同情况。在判断里,现象中的对象是给出来的,作为材料性上给出来的对象。可以把判断看作这种从材料给出到不独立部分的因素的概念直观,再到观念物的构造。观念物和现象自身之间在材料性而言是同一的。就是说我们思维的判断,正是从现象到关于现象的意识——观念。这是一种自身意识的实现。
而感觉的情况有区别。感觉着眼的不是材料上的实在性,而是着眼于指出总体上的统一的东西,指出那个一。亚里士多德的是论有这意思。但是把实体分析为形式和质料,质料的考虑总是不可调和地把being的考虑落实到一种物质现象上,落实到多。科学就考察质料规律。并且越是原子的物质规律,越是原初,能作为判断别的复合物的规律性的基础。物质无意识,物质规律探究的是一种不是根据先天逻辑给出来的东西,而是其自身就是作为逻辑规定别的事情。这就是经验科学的工具论。万有引力之于牛顿,原子层面的电子稳态理论之于化学,就是这样的东西。
可是人具有理性,诉求有意识地存在。在创造的游戏里,而非只是处于物质的受规定性。物质规律对于认识和解释人,是不够的。
在判断和命题之间,就是人的认知这种实践活动中,就是语言游戏基于目的的规范性而产生,和处于这种规范之下的语言的使用,恰当的适用的语言总是合这个目的。这样,使用语言的目的——相应于命题的就是认知诉求——和相应的语法规则之下的语言的意义之间,就是求何得何的关系。
但是诉求什么,和通过语言给出什么之间,毕竟总还是一个先后关系。
物质现象是一种材料先于是的情况。质料只是潜能上的是。其认知首先遵守形式合于质料上提供出来的现实,以此为思想的真的根据。
但是当人作为主体而自觉,感觉的一才是首先给出来的东西。类似于科学对于大自然的探究,人探究这给出来的感觉。人可以以此为关于人的知识的源头。
并且对感觉,也有是的认知和原因的认知的区分。
这样,实践以通感的行动作为图像,而感觉的东西作为意义作为关注的东西,类似于w的图像和事情之间基于图示形式的相等,彼此构成一种语言和意义之间的关系。在行动中着眼的是一种感觉的东西的关注和揭示。
只有当以着眼于质料多的是受到质问时,才需要分清彼此。那是一种客观现象中的经验的是,而在感觉的着眼中,是一种主观经验的是。在实践中,主观的是会造就客观的是。比如一幅画,一支曲子,一本书,一张桌子。谁能说它们不是客观的对象呢。可是前面三个作为符号,其意义的理解基于一种主观的语法的领会。一个人可能不能感受到我们在一支感触颇深的曲子里的感觉,就是基于他没有领会某种语法,某种生活形式的东西。这种语法有别于w的可以看到的相交互印证的语言游戏,比如学习一种语言游戏时的猜想是真的可以通过看得到确认。在一支曲子里,更是一种内心的独白。这里没有交互。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在说。而听者只能在其中具有一种猜想,可以在综观中有所领会。但是这种领会始终是一次性的。或者说这是对于一的直接的领会,而非w的语言游戏中通过看对于落于诸多语言中的语法规则——多——的落实。
而在桌子,我们称某物为桌子,正是基于我们对于它的使用。这样,实体的本质在于被使用,基于满足我们的某种需要中被使用,作为一个角色。桌子就是这样的东西。我们难以离开我们的日常使用场景单独考虑桌子这个东西。
w考察语言的使用来得到语言的意义。而桌子之为桌子,在于它在某种使用中的角色。这里,使用了‘桌子’这个名称,但是我们谈论的是其意义的桌子,本身的根据。但是这里是一种和名称/意义之间置于语言的使用的看而得到 类似的情况,桌子的本质也在于使用,不是语言的使用,而是现实行动中的使用。比如我在桌子前坐下,在它上面打开一本书来看。或者拿出饭菜放桌子上,开始坐下吃饭。
语法(对于语言的如何使用)考察的是语言和意义之间的衔接。而对于事物的如何使用,对于事情怎么看,考察的是对象和其本质之间的衔接。相应于语言中的语法,把它称为对象的用法。
语言没有根据自身就先天固有的意义联系。相同的,是对象也没有先天的本质可言。我们把一个东西称为桌子,是基于我们如此这般地使用它。一张木桌,在寒冬可以烧来取暖,在这种用法中,它就称不上桌子而和一堆木头无异,也和一堆煤,一桶石油无异。它只是一些取火的燃料。
w通过语言考察的是时间空间中的事情。但是对于事情的考察,在事情的用法里,以事情为符号,通向一种空间之外的,由于人的意识,观念而存在的意义。桌子拿来烧火,不是一种典型的例子。典型的例子是使得桌子称为桌子的用法。烧火的用法只是指出某物作为桌子并非一种先天的固有的对于对象的用法。典型的例子指的是那些使得某物被看作桌子的那些用法。比如坐下来在它上面看一本书,或吃一顿饭。
而一幅画,一支曲子,它们之所以称为一幅画,一支曲子,在于以自身为符号,描述一种感觉中的东西,一个感觉。感觉是主观的。我们通过视觉声音材料来描述它。这时,我们对于材料的使用的用法,就要合于描述的对象(感觉)的规范之下。使用创造出来的如此这般的一幅画,一支曲子,围绕着描述这个对象为目的,为使用材料的规范的轴心。并且,它们基于合于这种描述的目的的用法,产生出来的一幅画一支曲子,能够基于材料上给出来的东西——一幅空间上的画,一支时间中的曲子——基于规范用法的生活形式的领会,或作者使用这些材料所思考的事情的领会,产生出它们要表达的感觉的东西来。
w的生活形式对于语言游戏而言,具有确定的规则。即使’差不多那里‘这样的概念,它指示对象在空间上的模糊。但是作为概念本身,‘差不多’ ‘模糊’也是有确定内涵。虽然这个内涵还没法通过定义来描述,但是关于这样的概念其使用总是能带来在事情上相对确定的效果:比如和数这样的概念比较,后者带来精确的东西,前者却不能;但是否定一种精确的东西,一个否定的给出对于事情也是一种真的情况,我们如果对于自己都拿不准的东西使用表示清晰准确的东西的语词来表达,那么这样的句子就不是真的。在真的意义上,模糊的东西也是有意义的。
一幅画一支曲子的生活形式,它对于感性的语言,在不同颜料及其空间上的安排,和声音在音量节奏和音阶上的安排,有其确定的规范,以及围绕这个规范迩来的安排中的规定性。这种安排中的规则,处处时时要联系于照顾到感觉的一的统一,服务于感觉的一的表达为使用效果的衡量标准。
这是表达一个感觉的情况。如同w的一个现成的语言游戏。它已经基于某个生活形式在使用语言了。
但是,在我们探索一个感觉的情况里,类似于w的学习一个语言游戏的语言游戏。这里实践目的在于猜想和确认某个生活形式,在于向自己揭示出还有待认知的生活形式来。在w的语言游戏中,这种猜想是基于想象力的综观。可以基于后续的看得到其验证或证伪。在感觉的探索里,我们基于概念和逻辑有限地但是总体性地作出判断。我们不断推进总体性地概念把握,但是在命题的推进中始终照顾到它们合于那个感觉,保有命题的真。一旦到达一个假命题,那么就说的过多了,说错了。
就语言的考察而言,对象无论是空间中的还是感觉的,它们都是一个有待摹状词来填充合给出其含义的空的名称,一个实体x。从语言出发能得到的总只是一种概念的把握,一种概念思维。
分析没有用么?思考心理分析。一个人怎么开导另一个人的。分析不创造事实,给出信新的材料。分析在既有材料事实中,基于综合和统一指出没有认知到的事实。康德的经验作为综合命题。但是我们基于材料情况指出事实称为分析。比如我们说数据分析。把开导人称为分析。区别在于康德那里多和一的关系处于一种知性作为机能的统一里,它是无意识地发生的。而我们称为分析问题的,数据分析的,是一种有意识的梳理。我们总是在先给出一种统一的原则的东西,并且这原则是基于事情的思考的规范给出来的。从而使得在材料中使用这种原则得到的就是我们对于同一些事情的思考,就回到了我们的目的里来。
知性,是一种经验的归纳。分析不是指命题分析,而是对于事情材料的分析,是概念在先的。它是一种有意识的实践游戏,而非只是无意识地在感性材料中产生出经验来。后者基于的是机能,它给出有意识活动的材料的东西来,提供出对象。
分析在于概念在先指出的情况下,统一的东西的给出的必然性。康德的经验,其知性则只能作经验的使用。这就使得经验具有一种偶然性而非必然性。虽然指出某个经验知识,它是客观的,我们都能知觉到它。但是没有指出它之前,却未必会向我们的意识给出来,成为我们的经验。
4
哲学的反思,语言风格极端克制。
这种克制不是取消感性的思,而是在克制中保留不说。在慢条斯理中,平静下面的辨析带来了一团内包的激荡。在另一个场合,比如音乐,梦里,会宣泄出来。
反思能彻底平息激荡么?还是蕴生更澄澈而有力的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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