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一天的工作,甚至提前弄好了报表。静下心来,莫名地感觉好孤独。
细细地疏理下身边的朋友,好像一个个都被自己删除了。
国庆临近了,很想出去走走。想了很久,竟没有一个可以同行的朋友。
打开简书,想在简信里邀一个朋友同行,但朋友的爸爸住院了,正在医院抢救。
很落寞地翻开书,看了两篇文章,准备睡觉。
临睡前瞄眼手机,有微信消息。
“在吗?我们聊聊?”
“好啊,你说。”
“你不回来了?”
“是啊,打算扎根在这里了。”
“你多大?看简书照片你不大呀!”
“大人了。不和小孩聊天哦,删了你。”
“为什么?给我个删除的理由。”
“不想和小孩聊天。”
然后这人发了张在水立方游泳的照片过来。
“呵呵,加油,继续锻炼。还不如我,我都有马甲线了”
“不会吧?求图求真相。”
……
删了他。睡觉。
早上醒来,老公说:“这床垫真好,十多年了还这么好。”
听他这么说,我给他讲了个故事:
有一个年轻女孩在乡下医院当化验员,一天到仓库去想领一块新油布来铺桌子。管仓库的老大妈告诉她,女孩想要的那种油布医院里早不用了。
女孩失望地离开仓库,就在她出门的一刹那,看到门角里有一块折叠四四方方的她想要的那种油布。
女孩弯下身想拿,老大妈毫不迟疑地说不行,女孩很疑惑。
老大妈好像陷入了回忆,有些恍惚地说,小姑娘你不要急,如果我讲完这块油布的故事,你还要的话,我就送给你。
我那时和你一样大,在病房当护士。有一天来了两个重度烧伤的病人,一男一女,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一对恋人,准确地说是一对新婚夫妇。他们相好了很多年,吃了很多苦头,好不客易走到一起。没想到新婚之夜被恶人一把火放在屋檐烧成了像焦炭一样。
我被派去护理他们,一间病房,两张床,这边躺着男人,那边躺着女人,浑身漆黑,大量渗着液,好像血液都被烧烤变成了水。
那个时候医疗条件落后,我只能每天给他们涂草药膏。但体液还是不断往外渗透,刚换上的床单几分钟就渗透了。搬动他们焦黑的身体换床单,病人太痛苦。医院决定换上油布,我不断用棉花吸干渗液,尽量保持身体干燥。
别的护士说,“你可真倒霉,遇到这么严重的病人,吃苦受累不说,深夜呻吟起来,像从烟囱里发出的哭泣,多恐怖!”
我说,“他们从不呻吟。”
护士说,“肯定嗓子烧坏了。”
我气愤地反驳她们,“他们的声带一定被上帝吻过了,一点未坏。”
护士不信,一脸惊谔地看着我。
我说,“他们唱歌啊!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会给对方唱我们听不懂的歌。”
有一天半夜,男人的身体渗液特别多,仿佛整个人要漂浮起来了。我给他换上一块新油布,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块。
无论我多么的轻柔,那男人还是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换完油布,男人不做声了。
女人叹息着问,“他是不是昏过去了?”
我说,“是的。”
女人说,“抱我到他床上去吧,我们的脖子硬得像浇注的水泥管,无法动弹,他离我那么近,但我却不能转头看看他。为了怕对方难过,我们从不呻吟。现在他呻吟了,说明我们就要死了。”
我说,“不行,床那么小,两个人躺不下。”
女人说,“我们都烧焦了,占不了那么大地方。”
我轻轻地托起那女人,她轻得像一片灰烬……
老大妈讲完了故事,女孩小心翼翼地揭开油布,仿佛鉴赏一枚巨大邮票。
我的故事讲完了,老公说,这么早,你讲这样的故事……
我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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