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如入梦境
快数不清这是今年的第几场雪。
靠在暖气边上,窗外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雪花随风飘散,白色结晶洒在屋顶。屋子里的暖气给的很足,目光驻足窗外,好像雪花在身边飞舞,大街上吹的却是空调里的暖风。四季变幻,如此温暖。好想往前走,走到光年以外,一个有梦想的地方。
回到盛夏,那时的天空,没有褶皱。流云,地久天长。
想起在北湖的一年,这段时间里,我改变了许多。用句通俗的话说,初到北湖,看着四周的苞米地,我的内心是抗拒的。只是我的情绪,却渐渐被北湖咆哮的风,吹到了九霄云外。傍晚,一整片麦田连接着地平线,高远而辽阔的天空一角,夕阳和晚霞不断变换着颜色。火红,深蓝,炽热,深海。我学会释然,毕竟日升月落,北斗星移,一切都会照旧,我能做的,唯有随遇而安。
北湖风很大,却令人清醒。记得开学初第一次勇敢地报了名,想参加学生会,然后精心准备了演讲,排了三个小时的队,最后又在自我的一周等待后,发现自己失败了。后来的一段时间,我封闭了自己,直到那夜,北湖的风吹的我有些凉了,却沁人心脾。人总是这样,在意料不到的瞬间,想通了困惑已久的问题。我意识到了自己应该做出一些改变,或是争取奖学金,或是多参加活动。空寂的土地,盛夏的傍晚,我也习惯了在无尽的夜色下行走。越走越远,路灯下泛黄的光晕,勾勒了夜晚寂静的线条。线条组成的画面,让我在薰衣草香的枕边睡的香甜。
然而,暑假的我不知为何,睡的不好。我对硬生生失去的睡眠束手无策,我试图麻痹自己,一杯又一杯的咖啡被我一饮而尽。我赤着脚站在窗前,听夏虫鸣叫以外的声音。北国夏夜的风还是凉爽,夜半偶尔下雨,我闻着咖啡的香气,试图听雨。
曾听过雨,屋檐下行走格外小心翼翼;曾听过雨,蜷缩在湿漉漉的措手不及里;曾听过雨,拥抱失去,清醒地彷徨在夜幕里;曾听过雨,凝视星光,贫穷与我有关,绝望与我有关,畅快和自由亦曾与我有关。若你也想听雨,请到滂沱里来。
暑假像是一场好长的梦里,梦里的我浑浑噩噩,我看到的,是所不期待的背脊。开学后,来到了南湖,这里四周繁华,夜半也不再宁静,红旗街边的奢侈品店新出的海报在灯光的照射下,燃烧了这个都市的欲望。那会儿,我觉得我离模糊的梦想更近了一点。
我觉得我该找一份工作了。
说起第一份“工作”,还是在校内。学校图书馆一楼有一个咖啡屋,平时没什么人,工资五块钱一个小时。冲着在校内地点近,又轻松,我便报名跟着无薪学习了好几天。最后准备给我正式排班的那个周末晚上,老板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外加那天心情也不太好,就放弃了这原打算的第一份兼职。
那段时间学校工程实训,白天工厂的电机不停转动,燃烧的油烟和四溅的粉末让我烦躁。而我觉得让我烦躁的根源,是囊中羞涩。我太需要一份工作了。
过了几天,我到南湖周边的一个小学堂当托管老师,每天下午三点半到六点看着五个小学生写作业,同时我约了几份稿子,白天抽空写稿子,千字八十。晚上闲着也会偶尔发发传单,买饮料喝。日子也渐渐好起来了。实训结束后,下午不再有那么多时间,而且小学生总爱哭,哄他们也是虐心。我决定再换一个工作!
学堂的主人看我负责,把我介绍到他的同学那。我是个路痴,找不到路。去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了,回去的时候按照她给我指的路线,我再一次迷路。又起风了,路旁车辆穿梭,我只能听到耳畔呼呼的风声。我等了好久也没拦到一辆出租车,沿着前进大街一直走,在一个十字路口我看到远处有学校科研楼顶发亮的灯。七月流火,雨后的冷风吹的我膝盖发疼,浑身得瑟。走到高架桥下,我连学校的标志都看不到了,不知不觉绕着南湖广场走了三圈,才弄清方向。在冷风中走,风从未停过,从远方一直进入到学校的灌木丛里,发出沙沙的响声,似乎在诉说着我内心的哀嚎。
尽管如此,我知道我在追梦的路上,某种信仰,让我无畏幽暗的人性长廊。
后来和这家自然而然的没了联系,平静了两天后,我在离学校很近的一家教育机构兼职,直到现在。周末还会给孩子补课,赚的钱一部分改善生活,其余的还助学贷款。压力很大,但不管多忙,每周都会抽出时间去做一次汗蒸。全身不停地排汗,再补充冰凉的矿泉水,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清透。压力似乎小了不少。
从浴室出门,雪天依旧刮风。戴好围巾,尽管街上没有暖气,却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曾经我不知梦想是什么,现在我也不知道。但回头看看自己走的每一步,想想那些坚持的画面,我想这就是梦想。
一路走来,一路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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