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
我无法知道你在里面的情况，心里就像猫抓一样地难受。我两手撑在墙面上，头埋在两臂之间，两眼无神地盯着地面。时间一长手臂酸了，我顺势靠在墙上，两脚蹬着地面，两手自然下垂。一会儿，干脆蹲下，一会儿又站起来，走到手术室的门边，两手爬着门缝往里看，什么也看不见。我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到一点声音，什么也听不到。正当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外不停地走来走去的时候。门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女护士走了出来，“兰君家属？”
“在，在，我在这儿。”我急忙凑到跟前。
“如果产妇和小孩发生意外，保大人还是保小孩。”护士问。
“两个都保。”我当即答道。
“我们会尽力，如果只能保一个，请尽快决定，以免耽误抢救时间，”护士把手里拿着的一张纸递给我，“请在这上面签字。”
我接过那张纸，手像鸡啄米一样抖得厉害，护士递给我的那支笔随即掉在地上，我蹲下去捡笔，两腿一款竟跪在地上，我抓了两次才把笔拿到手里。
“快点别耽误时间了。”护士又催了。我站起来，咬了一下嘴唇，选择了保大人，并签上自己的名字。
护士接过我手里的那张纸转身进了手术室，那扇门随即关上。
初秋的夜晚，天气刚刚转凉，我站在手术室外两手交叉抱住自己的膀子感到异常寒冷，除了自身的重重呼吸声，医院里静得出奇。
“产妇大出血，需要输血抢救，请你看一下这个知情书，了解一下有由此可能产生的风险，在上面签个字。”护士又出来，又让我签字。
我的脑袋噏的一下，炸成了一团浆糊，我看不明白这些，也没有心情去看，一门心思只想要你活着，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让签字就签字。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
在外面侍着的每一分钟，都像一个小时那样难熬，我掰着手指一分一钞地数着时间，天快亮的时候，护士抱着孩子出现在门口。我愣住了，“不是要保大人吗？”
护士疲惫地笑了一下，“快来抱你的儿子，放心吧，总算抢救过来了。”
“我老婆呢，我老婆怎么没出来？”我接过儿子，探头看向护士背后。
“先把孩子抱回病房，你老婆还需做伤口缝合等处理，之后，我们会送她到重症监护室。”护士说完又关上了那道门。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久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低头看看怀里的儿子，他小嘴巴嘟着，正瞪大眼睛看着他老子呢，太可爱了。
我抱着儿子回到病房，赶紧打电话找人通知了我的父母。大约过了个把钟头，你被送到重病监护室。我赶过去的时候，你身体虚弱，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我走到你的床前，俯身在你的耳边轻声唤着：“兰君！兰君！”你撑开眼皮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你是担心孩子，我告诉你儿子很好，很健康。你嘴角动了一下，笑得很吃力。
“不要过多地和她说话，让她好好休息。”医生把我撵了出来。
每天，只有10分钟的时间可以进去探视你。其余的时间，我只能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你。好在没住几天，你的病情稳定转入到普通病房。这时爸妈也从乡下赶到城里。看到你转危为安，看到他们盼了多年的孙子，两位老人做梦都笑醒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