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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盛大的花事,趋于尾声,似一波涨起的海潮,将要退回。花终无影,一枚枚果子,却在某片叶子的背后,孕育,萌生。
故乡的春天,似乎总是晚于别处几日,花开,和花落,都是且缓,且迟。是在等待远方的游子?还是不舍,这一季花开,又一次的轮回?
我也在这粘稠的春意里生出过几分依恋,又有过几分怯意,生怕,花开花落,总也匆匆。
有朋自远方来小城看风景,问我何处最美?思绪良久,竟也无法作答,因为,在我的眼里,故乡四季,处处美景。特别是这恢宏明媚,而不失细腻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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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春天,有“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戴黄金甲”的况味,亦有与江南无别的桃红李白杏花春雨。或许因为年年都有,或许因为到处都是,对于油菜花的盛开,我只是当它是如期而至的故人,我们相知,相看,可又各不相绊。油菜花铺天盖地而来,我择幽径而去。
我喜欢的春天,不必热闹,不必拥挤,不必密密匝匝。远远围墙,隐隐茅堂,有青山,鸟语,花香,有烟雨,春树,人家,就好,就足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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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天的缝隙里,去寻那些散落于乡野的小景,内心竟有无限妥帖,和莫名感动。疏疏篱笆,零星小花,水边院落,山下人家,已然就是一幅画。
那日,有荷锄的农妇从一树桃红下走过,我默然远望良久,似乎觉得她不是走向田间劳作,而是走向了一首田园诗。
那日,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见远山隐约的山桃,依风而立,像极了淡妆的女子。
那日,路遇养蜂的小两口在夕阳下收蜜,举手投足,盈盈笑语。
如此,如此,我竟不能表达我对这个季节有多少爱恋,我只知道,我沉醉于这些细节,和零碎。
窗外的晚樱,开的正旺,枝桠探上了我的窗台,一片绯红。此时,我亦不觉惊艳,我的心里,自有烟霞。
春雨霏霏芳草径,飞蓬正茂盛。春天的繁花似锦渐渐远去,然而,亦有幽径,适合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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