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从2019年底左右时间到2020年初新型冠状病毒爆发,到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各种天灾人祸,再加上重看红楼梦,多发出许多对人生的感慨,对世间万物的一种幻灭感,人世无常之感,因此想写个故事,这个故事完全是我虚构而来。女主人公梦蝶从峨眉山深处与世隔绝的一处尼姑庵去往红尘俗世,最后再回到最初的地方。真可谓尘归尘,土归土。仿佛是一场梦般的一段经历,就叫梦游记吧。庄生晓梦迷蝴蝶。那么庄周真的化蝶了吗?还是蝴蝶变成了庄周呢?真是迷一样的故事。
师父常说,这山中日月长。
我听这话,从牙牙学语到磕磕绊绊的能够走几步,再到长到十四岁我离开巍巍峨眉。
师父也许在她去世之前,病榻之上还在重复着这样一句话,也许,她到了地下,与我们阴阳两隔之际,仍然会不时想起在峨眉山上的日子,想起我,这个调皮的小弟子,想起她自己那不断地重复着的这句: 这山中日月长……
我的名字叫梦蝶,额…,这也算是半个法号,因为,我和师父是峨眉山上一座小庵里修行的尼姑,我这个名字是我师父空隐师父为我取的,师父是个庄子迷,尤其喜欢庄周梦蝶物我两忘时的那种飘飘欲仙,欲仙欲死,啊不,那种化境的感觉。于是,我就叫梦蝶了,我曾猜想师父可能还想给我取名庄周的,但是考虑到我一介小女子冒犯已去的老前辈的名讳怕不太好。
但是,峨眉山上的修行人都瞧不起我,因为我师父为我取的法号太过花哨。嗯??这…,害,出家人就应当整些朴实无华并且能突出已是空门中人的法号,譬如前一个字福慧觉子圆,后一个字 了本原可悟。
然而,我师父空隐又岂是寻常人可比拟的?当然不是!她是个奇女子,啊不,奇尼姑。
打小我就记得师父许多趣事儿,虽说出家人都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 一身素服,剃光头发,过着一切从简的修行生活,但师父却有些不同。
她也一袭素服,也剃光头发,也吃斋念佛,却比寻常尼姑多了几分对生活的热情,她爱笑,爱吃嫩豆腐多于老豆腐,常跟大家开一些无甚关系的玩笑逗大家乐一乐,她最大的乐趣还是养花种果子。因为她,庵内四时得闻花香,得见桃红柳绿。春末夏初我们还有桃子李子吃,盛夏时节师父尝做酸梅汤为大家解渴,秋天嘛,有枣树上结的不少鲜枣吃,冬天则可尝些师父亲手栽种的草莓,然而很少,却实在美味,是我最爱的。
于是,在小时候,看着庵里,甚至梅花庵,金顶庵里那些常面如死灰,形容枯槁的女师父们我大多不解,她们并非都是垂垂老矣的老妇人,大多还很年轻,是像我师父那样的年纪,为何跟我师父差别那样大?
许是我师父教导有方,我这个子时肚里有话绝对憋不到丑时的人却从来没有问过她们任何一个人为何整日如木偶般的吃饭修行打扫禅院,我总记得师父跟我说过每个出家人在出家之前都有一段波澜壮阔的经历,只是后来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她们原本的那个花花世界,选择遁入空门。在这一方天地里了此残生。
我问师父,啥叫波澜壮阔?她笑着答“就是从你每天可以吃成百上千的草莓到永远吃不到草莓的变化”。小小年纪的我若有所思“那当是失去一切的绝望了。”
我这话刚说完,师父就惊讶地望向我,仿佛难以置信这样高深的话是从还不到七岁的我口中说出的。
然而,下一秒我就飞奔到院里那可棵枣树下,抬头看着树上的小青枣,心里想着它什么时候才能成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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